四、五歲的小孩子,反應感受都是很直接的,尤其才剛換了個陌生環境,最為敏感,所以打小她就很黏他,老是跟在他屁股後面跑,他也總是很不耐煩的趕她,可是腳步絕對不會快到讓她跟不上。
有時候她跑累了停下來,他發現了就會走回來,一邊罵她,一邊蹲下來把她背起來,他的同學朋友都嫌她麻煩,但總是會嫌到一半突然就沒了聲音,然後就沒人再嫌她了。以前她不知道為什麼,後來就知道了,因為他總是警告的瞪著他們。
她一直是他的小跟班,就算後來開始上學,一下課也會立刻跑去找他,直到他十八歲、她十歲那年,他交了第一個女朋友……
唉!那個女生除了有張好看的臉,完全沒有可取之處,老是裝出柔柔弱弱的樣子,出了事就哭哭啼啼把錯都推給別人,她啊,曾經有幸被誣賴過一次,就很討厭那女生了,小小年紀心裡就在想,總有一天那女生也會害到他的。
果然,後來他真的被那女生害慘了。
當初的事件,她還記得一清二楚,因為那導致他第一次的不告而別。
她記得,他交了女朋友之後,她就不再常常跟著他,因為她討厭看見他和那女生在一起,而那女生也不願意他的注意力被瓜分,當那個女生背著他趕她幾次,她開始自動退開,只要那女生出現,她就離開。
不過她卻知道他在哪一天跟那個女生發生第一次關係。
那天是她十一歲的生日,他之前就答應她那天不約會,下課回來就會陪她,可是他卻爽約了,當天晚上,那女生還故意打電話向她炫耀,說是故意把他留下來,就是要向她證明,在他心裡,女朋友比小鬼重要多了,簡直比她還幼稚!
雖然當時她才剛滿十一歲,對男女性事還是一知半解,但至少已經知道那是什麼樣的關係。
掛上電話之後,她躲在棉被裡,難過得連生日蛋糕都不想吃,不管是誰來安慰她都沒用,而他,直到半夜一點多,她的生日已經過了才回來,心情很好的也不管都多晚了,便直接溜進她房裡找她,為他的失約向她道歉,補送她生日禮物。
她都不理他,那是她第一次排斥他的接近,不過歷時不到一個小時,因為他最後沒耐性,生氣的說如果她再鬧彆扭不理他,那他以後也都不管她了,所以她趕緊掀開棉被,拉住正想轉身離開的他,然後他們又和好了。
沒幾天,就發生那件「殺人事件」了。
那天,那女生不知道為什麼請假沒有上學,當她在電話裡聽他這麼說,便主動表示放學之後,她要去找他,他答應了,所以一下課,她就衝到高中部,一邊寫功課,一邊等他下課,然後一起去買她的文具用品。
到文具行的半路,他因為見義勇為,出手救了個被小混混毆打的他校學生,跟小混混打鬥之中,他伸腿拐倒持刀的小混混,結果小混混跌倒,被他自己手上的刀子刺中。
他叫救護車,自己通知警察,後來在警局的時候,得到那小混混傷重不治的消息,沒想到那個膽小無用的他校學生竟然因為恐懼害怕,直嚷著他殺人,讓他氣得差點抓狂,結果他暴怒的樣子讓那人更害怕,拚命的叫著「不要殺我」。
警察見狀,已經不相信他的說詞,對於她的證詞也采懷疑態度,她聽見他們甚至質問他,那個他校學生身上的傷其實也是他打的對不對。
幸好傅把拔及時趕到,聽了他的說詞,便信任了他,要警察查清楚,還立刻動用關係,從美國聘請來一支在業界首屈一指的調查小組,當場以電話聯繫,下達各種命令進行搜證,警察原本是不打算配合的,還是傅把拔一通電話打到某位高層,才得到協助。
這期間,她都一直在他身邊,雙手緊緊的抓住他的手,好幾次,他們,包括傅硯星,要先送她回家,她都搖頭拒絕,怎樣也不肯離開他,後來,她在他身邊睡著了,等她醒來,外頭太陽已經很大很大,而他們已經在車上,據說「殺人事件」已經解決,證明他是清白的。
他們一回到大宅,有好多記者不知道從哪裡得到消息,已經圍堵在大宅外頭,用人海戰術包圍著車子,隔著車窗什麼古怪的問題都提,也不在乎有沒有人回答,最後被擋在外頭。
本來以為事情結束了,沒想到那個女生卻在這種時候出來湊熱鬧!
兩人發生關係的事不知怎麼被那女生的父親發現,她父親大怒,扯著女兒到傅家質問的時候,她永遠記得當他聽見女方哭著指控是他強暴她時,他臉上驚愕的表情,是那樣的不敢置信。
當女方父親要傅家給個交代,不僅求償鉅額的遮羞費,還要他們馬上結婚,連要有什麼樣的好處都列出一大串,他臉上的表情轉為厭惡和鄙夷,沒想到他們這邊都還來不及說什麼,那女生竟然哭著說她不要嫁給殺人犯,她一定會被他殺了,他的表情瞬間變得冷酷,接著是一片空白。
他只是面無表情的對傅把拔強調,「我沒有強暴她,也不會跟她結婚,一毛錢都不准給,如果他們敢再囉唆,我就真的找幾十個男人去輪暴她,成全她的幻想。」之後,便轉身離開,不再理會任何問題和後續。
她那時追著他後面離開,只聽見女方父親破口大罵說要告死他,還有那女生哭泣的聲音。
不太清楚後來事情是怎麼解決的,也不知道那時媒體瘋狂報導了三天,然後又突然銷聲匿跡,她只知道那天他回到房間,發狂的砸壞所有的東西,她躲在門外,沒有被他發狂的模樣嚇到,因為她看見他臉上濕潤的痕跡。
她當時年紀小,一心只掛意他,完全忘了可以把那女生打電話給她的事說出來,後來事情很快就解決了,這件事似乎沒再提起的必要,再說,有殺人事件在前的經驗,她說的話,大概也沒人會採信,尤其每個人都對這件事三緘其口,她也不想再勾起他不快的回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