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是提議推舉新盟主,可沒打算直接讓董武毅接下位置,加上董武毅在武林間的名氣的確沒有君子劍大,武功也還不受認可,能不能接下盟主還是未知數。
「盟主夫人?不要,聽起來好弱,我自己的名號比較好,但我怕你不當盟主養不起我。」說著說著,她有些累了。
魯清墨懶散的爬上床,被子一拉,眼睛有些沉。
歐陽不棄沒有吹熄燈,脫去鞋襪,也跟著爬上床,一張臂摟住她。
她嬌嗔,「登徒子,無賴。」身子反倒後退一些,汲取他的溫暖。
「妳剛不是還要讓我養,竟說我是登徒子?妳放心好了,我不當武林盟主可還是一方富賈,養妳有什麼難的?」況且她現在身份也不同了。
「奇怪,王爺就讓你這樣大刺刺進我閨房?」她現在想想才發現不對勁。
她以九王爺義女身份回王府,要在王府小住幾日,等他來接她,所以這傢伙應該在歐陽家才對,怎麼會在這兒?
而且照王爺的個性,哪可能放他進閨女房間,這傢伙肯定是偷溜來的!他在想什麼啊?這是王爺府,守備森嚴是必定的,雖說他是武林高手,但有個萬一怎麼辦?還溜進人家閨房,他真是越來越沒有君子風範了。
「王爺不用放我進來,我自有法子進來,妳忘了我會的彫蟲小技?」他得意揚揚的說,又將她摟緊了些。
這次魯清墨沒有推拒,嘴角掛著幸福的笑容,眼皮越來越沉,越來越想睡,直到枕邊人的一句話,讓她瞬間僵直了身軀。
「墨兒……妳還不想讓我知道妳胸口的疤怎麼來的嗎?」歐陽不棄歎了口氣。
「你……怎麼知道?」她的聲音很平很淡。
她果然不記得當時的事了,不,不該說不記得,是被她抹煞掉了。
「我在地窖裡看到的。」那疤很叫人心疼。
靜默一會,她緩緩說:「不過都是些過往的事。」
「但妳真的能忘嗎?說出來也許會好過點。」看她不回答,他也不逼迫,一隻手從衣襟抽出當時先收下的雙螭盤鳳玉珮,動手幫她掛回脖子上,「妳還不想說沒關係,我可以等,睡吧。」
又是一陣沉默,魯清墨沒有睡著,不斷撫著胸前冰涼的玉珮。
「……當年,我娘回湛府生下我之後,狀況一直很不穩定,她時好時壞,意識清楚的時候認得所有人,很溫柔很愛笑,像是不記得曾入宮的事,會依偎著我爹撒嬌,也會教我識字,說故事給我聽,在樹下等我摘完果子回去找她,偏偏,她意識不清的時候……」
她身子抖了一下,歐陽不棄沒打斷她的話,想藉由環著她的手臂,給她一點溫暖。
「她會錯認所有人,好像把府裡的人當作宮裡的太監宮女,連我爹去看她,她都會大罵『無恥的老賊』,這時的她只會記得我這個女兒,所以爹才撤走院落裡的僕人,不想讓她太激動……但……就算我娘記得我,也不跟我說話,時常是靜靜的一直看著我的臉。」她抓緊玉珮,那時不懂,現在她懂了。
「有一天,她又不笑了,又靜靜的看著我,後來……拿了一把匕首……說、說要幫我……」說著說著,淚水就不經控制掉了出來。
歐陽不棄拍拍她的背,「別說了。」他已經能猜出發生了什麼事。
「不,讓我說。」魯清墨抹掉淚繼續,「也許是娘下意識認定是無雙的容貌害了她,當發現長大的我……越來越像她時……我知道她不是有意的,她是想幫我,不想我以後跟她一樣,所以她……」
「想毀了妳的臉?」
「我避開了,但匕首卻劃上我的胸口,這一刀幾乎要走了我的小命。」思及當時,她仍忘不了胸口血流如注的驚慌跟無助,她還這麼小啊……
「妳娘……妳娘她有幫妳……」想起她當時的無助,他心痛如絞。
「沒有。」她深深歎了一口氣,「她滿腦子只記得不要讓別人傷害我,她看不到我胸口的傷,她還……還把我鎖進箱子裡……聽不見我的哭喊……」
她不想也不能怪自己的親娘,因為娘她承受太多的痛,痛到再也承受不住才會變這樣,娘是心疼她的,太心疼,才會不想母女倆有同樣的下場。
想想,若不是當初爹想辦法把她送到師父那兒去,她也會成為犧牲品。
「要不是當天爹到院落探看我跟我娘,我可能……」也許命不該絕吧,後來連著病了很久還是活下來了,只是自此,她也成了只能偶爾去探望娘親的人之一。
所幸,對,她覺得是值得慶幸的,她詐死之後,她娘沒多久也就往生了,不用再承受心裡的痛。
「沒有那個可能,因為妳注定是我的妻,注定會遇上我。」以前的事他幫不了忙,但以後她歸他管,再也不會讓她受到傷害。
「算命的沒說我會這麼倒霉。」奇怪的,把心事跟他說完後,她竟覺得好過多了,即使他除了抱緊她之外什麼也沒做,但這就夠了。
「算命的沒說妳是我唯一的妻嗎?妳若不嫁我,我就得一輩子孤身一人,妳捨得?」他也許能體會她為什麼這麼堅持不跟人共侍一夫,若是……當初九王爺沒再娶魯雙玉,那麼事情會怎麼樣?
埋進被子,魯清墨雙頰通紅,「我要睡了,你別再吵。」
「好,不吵不吵,妳睡。」他暗笑在心,看來他以後最容易佔上風的地方,是床上了。
不過也好,反正……他們以後在床上的機會多得是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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就在所有事平息時,忽來一道聖旨,由唇紅齒白的小太監宣讀聖意,總意就是聽說九王爺收了義女,聖上感念九王爺為皇朝付出甚多,特封其義女為皇朝公主。
封公主本是好事,湛琅本要領頭收下聖旨,但當小太監又宣讀另一道聖旨時,他的臉登時都黑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