首頁 > 邪手醫仙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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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21 頁

 

  「桌上有份協議書順手簽一簽,別耽誤彼此的時間。」她已經浪費很多時間在這一家人身上,這算絕無僅有了。

  「什麼協議書……」定眼一看,果然有一張草紙,董英武費力看了一遍。「什麼,要我運送杭家藥材及布帛五年,以抵診金?!」

  蘇寫意理所當然的分析,「反正你也拿不出一萬兩黃金,不如以此抵債。」

  「我開的是鏢局不是運行,妳欺人太甚!」他氣得大拍桌子,滿臉漲紅。

  「誰欺人了,難道你拿得出一萬兩黃金?」

  「我……我……」聽見女兒哀戚的哭聲,他心頭一抽,兩眼赤紅。「妳下毒害人,還趁機威脅我賺取利益,妳會不得好死,官府絕饒不過妳………」

  他一個活生生的女兒就要被害死了,身為父親的他卻無力挽救,他走什麼鏢,當什麼總教頭?連要為她報仇都慘遭奚落……

  「誰說令千金一定會死?只要你簽了這份合約,我保她不死。」清冷的嗓音一揚,一道如風吹過的漣漪向外擴散開來。

  「什麼,妳能救她?」他驚愕地竫大眼,兩手因多了一絲希望而不停抖動。

  羽睫輕掀,朱唇微啟,「你有聽過邪手醫仙想救卻救不活的人嗎?」

  「妳……妳是邪手醫仙?!」

  那姿態,那風情,那盛麗無雙的天仙姿容……難怪,難怪了!他老眼昏花,眼拙了。

  「還不快簽,遲了就沒得救。」

  一聲嬌斥,如夢初醒的董英武趕緊叫人備妥筆硯,毫不遲疑地簽上大名,只要能救女兒一命,他什麼都可以不要。

  只是名字才一寫下,墨跡尚未干,纖纖素手便抽走白紙黑字的協議書,話不多說掉頭就走,一點也沒有要解毒的跡象。

  「等一下,妳要去哪裡?」董英武很慌,顛了一下。

  蘇寫意回眸一瞟,艷色絕倫。「不用送了,我知道怎麼從大門口走出去。」

  「可是我女兒的毒……」

  一抹笑意盈滿水燦雙眸。「她中毒了嗎?我可不曉得有這回事。」

  「她沒中毒?」他訝然。

  「一碗黃連水死不了人,降降虛火倒是不錯。」尤其整天喊死喊活,興許是火氣太大沒有地方發洩。

  「妳騙我!」受騙的屈辱讓他忍不住大吼。

  揚揚手上的草紙,蘇寫意斂笑冷視。「你不喜歡受騙是嗎?你希望我真的毒死令嬡?」

  和辣手毒仙一比,她的毒技是差了一點,可不表示不可能,以她對藥理熟知的程度,想讓一個人死得無聲無息易如反掌。

  「妳……妳……」他雙肩挫敗的垂下,頓時老了十歲。

  望著她自在走出視線的背影,董英武真的覺得自己老了,沒辦法再和年輕人爭些什麼,開始考慮要將教頭棒子傳給年青鏢師,他留坐鏢局指揮大局。

  江山代有新人出,一代新人換舊人,他輸得連裡子都沒了。

  相較他的沮喪,門外的俊朗男子可笑得嘴都闔不攏。

  「娘子真是厲害,輕輕鬆鬆擺平難纏的對手,讓為夫佩服得五體投地。」而且他果真沒看錯,也只有稟性敦善的寫意,能想到這麼「體貼」的法子。

  讓童玉華不必難堪的接受他的拒絕,還能改變她驕蠻的性格,也多少讓董芵武夫婦知道不能一味溺愛女兒,重點是,他也因此脫困了。

  蘇寫意冷冷的一瞟,撥開他巴上來的雙臂。「不是我厲害,而是你太好說話了。」

  凡事不傷和氣,不與人起衝突,笑臉以待地以為人性本善,能不和人結仇便采低姿態,退讓一步留顏面,四海之內皆兄弟。

  加上他的性格……會吃虧的。

  「呃!這個……呵呵……以和為貴,以和為貴……」杭君山乾笑著搔搔後腦。

  「拿去。」她將一張紙往他懷兜裡一塞。

  「咦?這是……」他不解地將皺折撫平,並未細看內容。

  「五年內有人免費為你家載運南北貨品,可省下不少開支。」她盤算過了,彼此並未吃虧。

  「嗄?誰這麼好心……是董教頭?」他驚訝地一瞧落款名姓,好不意外。

  「以工代償,折抵診金。」她可沒他這麼好商量,讓人找麻煩了,當然得討回公道來。

  「診、診金……」他頓感眼前放空,有些站不住腳地扶著她肩頭。他很少跟人收診金,尤其是這麼一大筆。

  「怎麼,嫌少?」也是,聲名大噪的慈心聖手及邪手醫仙同時蒞臨,是該多收取些費用。

  他搖頭搖得暈頭,聲若蚊蚋,「會不會太狠了?不只刮了人家一層皮,連肉都下鍋炸油。」

  董教頭並非大富人家,雖小有資產,但也要養活一家老小,愛女心切的他並非大奸大惡之徒,平白得此好處他心中有愧。

  「你認為我處理得不夠妥善?」她聲未揚高,卻給人一股刺骨的寒意。「你覺得應該放任董玉華的任性?」

  董玉華……啊,他懂了!

  娘子會這麼狠心跟董教頭收取高額診金,勢必是要董玉華知道家中不若從前,改掉她高傲自負的性子。

  他就知道,他娘子不是平白無故貪人診金的人。

  「沒的事,沒的事,娘子的處事真圓滑,為夫的深感驕傲。」杭君山態度轉變得極快,一下子又摟又抱的,極盡花言巧語。

  「沒事就走了,別摟摟抱抱,難看。」她雙頰微微燙紅,但未推開他。

  「咱們情意綿綿嘛!哪來難看,我這一雙扛不起鋤頭的手臂,只能抱娘子妳一人。」他趁機偷個香,賊笑得好像叼著魚的貓兒。

  「貧嘴。」

  故作冷靜的蘇寫意其實內心一點也不平靜,曖昧情愫如瓜苗漫長,細根雜生扣住她胸口最柔軟處,蔓延出細細情絲。

  對於情感,她一向淡然若水,既平淡也無味,順其自然毫不強求,以她孤傲性子,獨身一世也不無可能,反正她習慣了清靜生活。

  誰知無風無浪的日子裡,竟無端闖進一個他,打亂她的規律作息,破壞原有清靜,滴水穿石般鑽進她心窩,叫她心頭多了一份牽掛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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