賈友鈐的眼睛緊盯著計算器,分心地瞄了她一眼,「有事嗎?」
「嗯……」賈蘋安不自在地站在門口,搔了搔頭,「也沒有什麼,只是……你在幹嘛?」
賈友鈐沒好氣地回答,「還能幹嘛?」
在她的人生中,總是不斷地重複幾件事──失業、找工作、就職。就職之後,再失業,再找工作,然後再就職,再失業……這樣的循環搞得自己都快要發狂了!而的一切都怪自己有個爛名字,叫什麼賈友鈐,擺明了這輩子有錢都是假的,「賈友鈐」就是」假有錢」。
「那你找到了嗎?」賈蘋安在距離二姐幾步之遙停了下來。
「找是找到了,但是還在等回應,「賈友鈐看著她,「你幹嘛?有點怪怪的,有什麼事嗎?」
「也沒有啦!」她有點緊張地扭著手指。
賈友鈐放下手邊的工作,專注地看著妹妹。這個丫頭一向單純、浪漫到難以想像的地步,所以總是有話直說,而今天這副欲言又止的模樣,擺明了有事情不對勁……
「賈蘋安,」她渙道,一副要看穿她的靈魂似的直視她的眼睛,「快點老實說。」
「就……」賈蘋安不自在地開口,「就有一點小問題。」
「多小?」能讓一向粗枝大葉的蘋安如此不安,問題絕對不會太小。
「就是──你還記得,前一陣子我幫我的同學去PUB打工嗎?」
賈友鈐皺眉想了好一會兒。好像是有這麼一回事,不過那應該好一陣子之前的事了。
她點點頭,要妹妹往下說,「然後呢?」
「從那一天之後,我就沒有跌倒過。」
賈友鈐愣住,從小到大這個妹妹大小意外不斷,跌倒更是跟吃飯一樣平常,但是經她這麼一提──
「那一天發生了什麼事嗎?」她不由得正襟危坐了起來。
「我遇到了個色狼,「講起那一天,賈蘋安的精神來了,」他拉我還亂摸我的屁股,然後白──」她的話聲隱去。
「白什麼?」
「一個很白淨的男生出現幫我解圍,」她隱瞞了部分事實,」他還因為我跟對方大打了一架。」
「英雄救美,還不錯。然後呢?」
「然後……你知道的嘛!打架難免會受傷的。」
「所以──」她沒什麼耐心地催促。
「那個救了我的人受了傷,他喝了很多酒,我擔心他不能安全回家,畢竟他幫我,我當然不能放著他不管,所以我送他回家,然後──」她心虛地將頭一低,「事情就發生了。」
「什麼事情?」賈友鈐問道。
賈蘋安的臉立刻漲紅。
賈友鈐盯著她,最後靈光一閃,難以置信地倒抽一口氣,「你說的該不會是我想的那個意思吧?你跟那個男人……上床?」
賈蘋安沒有回答,只是把頭垂得更低。
「你瘋了!」賈友鈐忍不住要尖叫。
「你小聲點!」賈蘋安雙手合十地乞求著,「不要讓爸媽聽到。」
「我的天,你到底在想什麼?」賈友鈐一把拉過她,「我還以為我們家最沒有腦子的是已經嫁出去的那一個,怎麼你也一樣?」
「不要這麼說大姐,不然她會生氣。」
賈友鈐忍不住輕敲妹妹的頭,「你自己都泥菩薩過江了,還管我怎麼批評賈禎愛!你到底是搞什麼鬼?你怎麼可以隨隨便便就跟男人上床?」
「我沒有隨隨便便!」她憤慨地反駁。
「你跟男人發生一夜情,這還不隨便?」
「二姐,你應該不是這麼傳統的人吧?」賈蘋安脫口說:「現在這種情況很普通,我又不是特殊。」
「你怎麼會不特殊?」賈友鈐煩躁地抓頭髮,「你是我妹妹呀,而且你從小到大單純又可愛,完全不會惹麻煩,沒想到第一次惹回家的就是大麻煩!」
「我……」賈蘋安不由得語塞,「可是──那個男人替我解圍。」
「替你解圍又怎麼樣?」賈友鈐對天翻白眼,「你可以跟他說聲謝謝,不然送他點禮物也可以,但是以身相許,你當你是活在遠古時代嗎?」
「當然不是!」她的表情明顯有了強烈的不安,「只是──」
「只是什麼?」賈友鈐忿忿地問。
「我喜歡他!」
「你白癡啊!」賈友鈐忍不住啐了一口,「哪有人這麼容易就喜歡上一個人的!」
「他講話很溫和,而且長得很帥。」
「這些最好可以當飯吃。」賈友鈐受不了地說道。
「老天爺注定要讓我們相遇!」
賈友鈐瞪著妹妹,她得要極力克制,不然她會忍不住伸出手掐住她的脖子。
「而且很神奇的是,在我跟他發生關係之後,別說什麼撞傷、流血,就連跌倒破皮都沒有。」
「所以你認為他是你命中注定的那個人嗎?」雖然已經極力克制,但是賈友鈐的話還是有一絲的嘲諷。
「我不知道!」賈蘋安回答得很老實,「或許是,或許不是,但是我知道,他沒有特別的喜歡我,而且……他有未婚妻。」
「你瘋了!如果你敢去當第三者的話,我就跟你斷絕姐妹關係。」她撂下狠話。
「我不是第三者,他未婚妻已經死掉了。」賈蘋安忙不迭地補充。
「這樣就好。」雖然很不應該,畢竟有個人死掉,但是賈友鈐還是有鬆一口氣的感覺。」所以你現在來跟我說這些的目的是要我出馬,幫你去追這個見義勇為的男人?」
「不是!」賈蘋安感到全身泛起一股讓她不安的惶恐,「我是想請你陪我去跟爸媽說一聲。」
「說什麼?」賈友鈐一臉的警戒,「你不要指望我會陪你去跟爸媽說,你去PUB打工,然後隨便跟個男人上床。」
光是想就知道,她爸媽會發狂,她們的爸爸表面上是個好好先生,脾氣也不錯,但是他對寶貝女兒們卻是管教嚴格,從來不准她們夜歸。之前蘋安去PUB打工也是因為她替她掩護,所以才能去,現在蘋安捅出這個摟子,老爸知道一定會找她算賬,認為她這個當姐姐竟然放任妹妹胡作非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