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理解?」董憐漣倒抽了一口氣,一副深受打擊的樣子,「我怎麼理解?你、你怎麼……我的天啊!」
她哀嚎了一聲,忍不住哭了出來。
「媽?」賈蘋安看到母親的淚水,嚇了一跳,手足無措地連忙蹲到她的身旁,「對不起!你不要哭,我真的、真的很抱歉!我也不知道要說什麼才好,但是你往好的方面去想嘛!其實我懷孕,這也算是喜事一件,不是嗎?」
聽到妹妹的話,賈友鈐忍不住對天一翻白眼。喜事?這話還真虧她說得出來!
門口響起了聲音,賈蘋安有些無措,卻只能不停地安撫著哭個不停的母親。
「怎麼回事?」一進門看到妻子哭得一副好似天塌下來的樣子,賈豪慍愣在大門口。
「完了!」董憐漣忍不住大喊,「我們的女兒完了。」
「怎麼了?」聽到這個,賈豪慍神情緊繃地走了進來。
「事情沒那麼嚴重!」賈友鈐有些無奈地答腔。
賈豪慍的眉頭皺了起來,「什麼事情沒有那麼嚴重?把事情說清楚!」
「我們的女兒還沒嫁人就懷孕了!」董憐漣哭得一把眼淚一把鼻涕。
賈豪慍愣在當場,然後瞪著二女兒,「你搞什麼鬼?」
「我?」賈友鈐困惑地指著自己,「又怎麼了?」
「你怎麼可以未婚懷孕?」賈豪慍氣得想要跳腳,「你要我這張老臉往哪裡擺?」
要不是現在情況特殊,賈友鈐想要大笑出聲,「爸,你也幫幫忙,雖然我的想法比較前衛,做事也比較大膽,但是懷孕的不是我!」
「不是?」他納悶不解,「那是誰?」
「還能是誰!」賈友鈐搖頭,「難不成是媽嗎?」
賈豪慍一愣,目光移到蹲在妻子面前的小女兒。他一向單純可愛的小女兒……
「爸,對不起!」賈蘋安不好意思地開口。
賈豪慍的身軀震了一下。
賈友鈐連忙起身扶住他,「別激動!爸!先坐下來再說!」
賈豪慍被她扶坐下來,沉著一張臉,「到底……到底是怎麼回事?說!」
賈蘋安深了口氣,把才纔跟二姐說的話重複了一次──那次的PUB相遇一直到發生關係,當然孩子的父親是誰,她還是絕口不提。
「如果你懷孕了,為什麼只有你一個人來告訴我?」賈豪慍近乎咬牙切齒地問。」那個男人呢!是不是他不想負責任?」火大地一擊桌面,「沒關係,爸爸替你做主。」
「事情不是這樣的。」賈蘋安看著父親怒氣衝天,不由得頭皮發麻。
「不是?」賈豪慍一臉的懷疑,「不然那個男人呢?為什麼沒來?」
「因為他不知道。」
「為什麼不知道?」
「就……」賈蘋安無奈地歎了口氣,「總之事情就是這樣!我也不打算告訴他,加上他有未婚妻……」
「有未婚妻?」賈豪慍的聲音揚高了八度。
「不過他的未婚妻過世好幾年了。」
「過世了?」賈豪慍臉上的表情這才緩了一些。
「總之就是他有未婚妻,「賈蘋安直接跳向結論,「所以我們不可能!」
「你不是說死了嗎?」賈豪慍打斷了她的話。
「是死了,但他還是──」她想起白禹安在談及過往時的落寞,不由得皺起眉頭,」他還是很在乎她!」
「不管他再怎麼在乎,人死了就是死了!」賈豪慍強調,「活著的人都顧不了,還顧死的人做什麼?」
「感情不是這麼簡單。」賈蘋安極力克制淹上來的鼻酸,「如果那麼簡單,我就可以叫他喜歡我了。」
「他一定是喜歡你才會跟你上床!」賈豪慍語氣肯定。
「這種事哪有一定!」賈友鈐不是故意要潑自己父親的冷水,而是很實際地表示。」男人都是用下半身思考的動物,爸!你自己也是男人,應該很清楚這個道理。」
賈豪慍不悅地看著她。
「別這麼看著我,「賈友鈐聳肩,「若要生氣,應該是我要生氣才對,畢竟我什麼都沒做,你就認為未婚懷孕的人是我!」
賈豪慍的臉色浮現不自在,「現在不是在談你的事。」
「我知道。」賈友鈐一把拉起妹妹,「反正你已經打定主意不告訴我們孩子的父是誰,那結論呢?孩子要留下來──」
「我不同意!」賈豪慍很明快地表達自己的看法。
「爸,對不起!」賈蘋安的聲音依然柔柔的,但是態度堅決,「從小到大,我什麼都可以聽你的,但是這件事,我要自己做主!」
賈豪慍再次受到打擊,「孩子留著,你要怎麼養?」
「總會有辦法。」
賈友鈐不客氣地敲了下妹妹的頭,「你有什麼辦法?你大學還有兩年才畢業,你要出去找工作嗎?你看看我好了,一年換十二個老闆還算幸運!家裡有我這只米蟲已經夠了,你別想跟我搶飯碗!」
「不如我們打個商量,你跟我們說是誰搞大你的肚子,我們去跟他談,說不定那男人會答應娶你,而且照你所說的,你跟他發生關係之後,竟然奇跡地連跌倒受傷都沒有過,難保他不會是李仙姑口中的那一個真命天子。」
董憐漣的眼淚在聽到二女兒的這一番話時奇跡似的止住,她雙眼發亮地看著小女兒,「友鈐說的是真的嗎?」
「對啦!」賈蘋安不得已承認,「但是……他不是我的真命天子啦!」
「你如何肯定?」賈友鈐問。
「他是天使,根本就不是……」她的話聲隱去。
白禹安溫柔得像天使,只不過是在穿白袍的時候,一旦卸下醫生的光環,他就像變成另一個人。
她想起那天在PUB裡,她看到他為了她與人揮拳相向的那一幕,不由得沉默了,兩個不同的個體矛頭地處在一個身體裡──難道李仙姑說的那個戴有白色光環、黑色羽翼的人真的是他?老天爺真會對她這麼好,把她的夢中情人送給她當老公?
「你在想什麼?」賈友鈐懷疑地看著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