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天下一張——蘇家大碗茶咧,誰要嘿!五文錢一碗,不好喝不給錢咧!」
「喲喝!大家都來嘗嘗嘿!賜出鍋駝機的走炸雞,香脆鮮嫩,酸甜鹹辣看您好要什麼味兒,這裡都有咧!」
「冰糖葫蘆串兒咧,大家都來看看!小的這冰糖葫蘆兒種類多,花樣繁,沒您想不到的,就怕您不來嘗咧!」山楂算啥?「山藥、葡萄、獼猴桃、蘋果、桔子、哈密瓜、花梨……應有盡有咧!」
香香的小耳朵動了動。正悉不知道從哪裡下手咧!她轉回向,一臉諂媚。「五爺!」叫得可真甜,甜得景灝
身上的雞皮疙瘩全豎起來了,他掀掀長睫,「幹嗎?」
「五爺,小六兒想吃冰糖葫蘆。」
「你自個兒沒錢嗎?」難道要他這個做皇帝的給她這個小奴婢付錢?香香你這個惡奴,還可以再惡劣一點試試看!
香香捏住縫在身側乾癟的小錢袋。「五爺,人家的錢袋在棉襖裡面,不方便取出來啦。」總歸一定要賴給皇上就對啦!
景灝大概只能無語問蒼天了,他忍不住又想用手中的扇子敲她的小腦袋,但她早有所覺,摀住腦袋跑到一邊。「不給打啦,不給打啦,很痛呢!」
「你這小錢鬼,存這麼多銀子做什麼?我是少了你吃還是少了你穿?」吃的穿的比他的那些嬪妃都還好,太后也三不五時地給她打賞,她還敢給他露出好運種窮酸相來。
香香噘起中嘴,咕噥首:「人家窮怕了嘛!」銀子多多,女人才會有安全感啦,唉,皇上是男人,看來是永遠都別想參透這其中的奧秘啦!
景灝面對香香除了沒轍還是沒轍。他能怎樣?狠心不給她,讓她委屈嗎?只怕先心痛的那個是他自己,他是看清了,這麼多年來,他是被香香這小丫頭片子給吃宇了。他控進狐毛氅衣內,把一袋圓鼓鼓的銀子拿出來。香香早已雙手拿捧,滿眼放光地等在他面前。
「拿去,隨你怎麼吃。」
香香緊緊盯著那一袋元寶,看它被放在自己的手掌心中,剛要捏緊,銀子卻長腿飛了,她眼巴巴看向景灝
的眼睛。
「五爺我可要行警告你這饞嘴的小奴才,大街上的東西不乾淨,回去要是鬧肚子給我生了病,你那小屁股記得來跟我的手問安。」
「是是是是!五爺放心,小六兒絕對不會生病。」她是方便啊?她是拍不死,打不扁、響噹噹一條蟑螂命的香香耶!她小時候就是吃這條街上的東西長大的,還不是一點事都沒有?
香香抓著錢袋,飛也似的衝到賣糖葫蘆的小販前,笑瞇瞇地從插滿冰糖葫蘆的草束上,取下好幾大串不同口味的糖葫蘆。
景灝看著她那饞嘴的表情,無奈地搖頭。
「五爺,我要那個……」
「五爺,我要這個……」
「還有還有……」
「這個,這個啦,人家要這個啦……」
一路上,只聽見香香發現好東西時的興奮尖叫聲,和向景灝要銀子買東西時的撒嬌聲,景灝總是寵著她,什麼都由她。
跟在他們身後的慶良卻是臉色越來越黑。這條街有那麼長嗎?怎麼好像走不到盡頭呢?
香香早不滿慶良那張殭屍臉啦。幹嗎嘵,出來玩還帶著一張大便臉!她大眼滴溜溜一轉,小嘴巴一噘,扯著景灝的袖子猛搖。
「五爺——」拖音極綿長的撒嬌聲。
慶良聽著全身雞皮疙瘩掉了一地,渤隊家五爺卻享受得很。
「又怎麼了?」
香香貪吃般吸了吸可愛的小嘴,眼睛散發出夢幻的色彩。「人家想吃醇香齋的炸臭豆腐。」
「臭豆腐?」那是什麼東西?景灝連聽都沒聽過。
慶良也是一頭霧水,他也是世家子弟出身,自然沒像某人般,大街小巷吃透透,什麼奇怪的東西都嘗過。
「哎呀,我跟你說喔,就是一種很好吃、很好吃的豆腐,雖然味道臭臭的,但是很好吃。」
豆腐還有臭的?臭的要怎麼吃?
景灝沒想明白。不過既然香香想吃,那就買唄!
香香笑瞇瞇地從袋子裡挖出一綻銀子,交到慶良手上。
「麻煩你了喔!」笑得眼睛都瞇成一條縫兒啦。
「呃?」慶良摸不著頭腦。
「我跟你說醇香齋的位置喔!」小手開始亂指。「那個巷子盡頭,直走,左拐,有個路口,再左拐,看到一家燒餅鋪後,右拐……再左拐……再左拐……」
慶良像是在聽天書似的,兩眼昏花。
景灝有點看不過去了。
「小六兒,不是隨便買買就用了嗎?」還需要派出他的御前帶刀侍衛嗎?會不會太大材小用了點?
「人家就要吃醇香齋臭豆腐,他們家的臭豆腐最香,資料酸辣辣的,爽品極了。」香香跺著腳強調道。
「好好好,依你依你!」沒見過有人這樣做主子的,完全被自己的小惡奴掌控在她那小小的手掌心裡了嘛!
皇上啊,您把我們男人的臉都丟了個精光啊!慶良在心底悶悶腹誹。
埋怨歸埋怨,他還是乖乖順著香香指引的七彎八拐奇怪路線,去給她大小姐買「貢品」。
「五爺,走吧。」香香伸出小手,大眼亮晶晶。
「你是故意支開他的,對不對?」景灝擰擰小人兒的翹鼻。
「痛啦!」她笑呤呤地躲開了。「他要是像根森樁似的橇在那就算了,偏偏還一臉誰欠他八百萬兩白銀似的大便臉,好不容易有機會均等偷偷出來玩耶,才不要讓他影響到我們的心情咧!」
是你的心情吧?景灝在心底暗歎。明明一路在都是她在吃吃喝喝,玩得不亦樂乎,他這個主子反倒像是這個小惡奴的奴才,不但要給她付錢,還要注意她的行蹤,別吃到昏頭迷了路,唉,這甜蜜的小包袱!
「走啦、走啦,前面有家鴨血粉絲攤耶,哇啊,好久沒吃了,五爺,快點快點啦!」
景灝歎口氣,無可奈何笑笑跟了上去。
第4章(2)
景灝站在字畫攤前看對聯,盾了幾幅後覺得有些意興闌珊,他抬起頭,習慣性看向對面的攤位,某只小豬剛剛不害那大塊朵頤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