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類的話,她不知道聽過多少遍。誰不想找個知心的對象,彼此相伴呢?可是,事情若是這麼容易,世界上怎麼還有這麼多曠男怨女?
「瞧你,都快三十歲了吧?你別怪我多事,常常跟你提起我兒子,我的傻兒子雖然比不上那些大總裁,但好歹也念了個碩士學位,還當了經理。」徐貴琴講著,情緒又高昂了起來。「雖然脾氣是不太好,不過你放心,我一定替你做主。櫻櫻,給阿姨面子嘛,找時間一起吃個飯,好嗎?」
崔櫻櫻只能苦笑。業績已經夠讓人焦頭爛額,現在又來相親這樁……
「你最近忙吧?我看嘛……就定在下個月,如何?」徐貴琴認真地翻起牆上的月曆來了。
「呃……阿姨您安排就好。」
說實話,眼看現在這個經理的小位都快不保了,她哪來的心思和時間認識「好男人」呢?不過,就當是謝謝徐阿姨多年來的照顧吧!
崔櫻櫻閉上眼睛,心底只能這麼想。
*** *** ***
斜倚在華麗的法式沙發上,崔櫻櫻環顧四周,優雅舒適的空間、悠揚的古典音樂,還有一件又一件精緻美麗得令人目不暇給的禮服,她有些出神。
下午送走徐貴琴之後,崔櫻櫻接到了閨中密友周穎青的電話,說是要她陪著來挑婚紗。這有什麼問題呢?好友這麼重要的人生大事,她說什麼也得跟著來。
服務人員在一旁抱著等待試穿的禮服,周穎青左一件右一套地更換,原本清秀的臉龐始終飄著兩朵害羞的紅雲,欲言又止地望著一個高大的男人——張之璽,崔櫻櫻看在眼裡,思緒不由得莫名浮動了起來。
這些禮服真的好美,如果有機會可以穿上的話……她忽然想起下午徐貴琴的話
要是能找個好男人陪伴一輩子,那才是真正的幸福啊!
她何嘗不想呢?
要說和男人往來,她也不是完全陌生,那嬌媚竊窕的身影,盈盈笑意加上甜美合宜的談吐,讓她的追求者不少,只是這幾年來,她的心思全放在工作上,心裡想的是績效和營業額,偶爾,只是偶爾,感覺寂寞孤單的時候,就把存摺拿出來仔細看一遍……
說好聽是單身貴族,其實早就身心俱疲,只是,所謂的「好男人」,該如何定義?又在何處?
對她而言,愛情的領域太寬太廣,她的作戰經驗卻相對太少,完全沒有把握。
與其糊里糊塗地打一場沒有把握的仗,還不如專心工作,至少成功的機率會高一些…….
崔櫻櫻胡亂地想,落寞地傻坐著,直到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伴隨著似曾相識的聲音闖入,崔櫻櫻抬頭一看——
竟然是谷東川!
「大忙人,到現在才來啊?」張之璽往谷東川胸前撾了一拳,笑著對周穎青和崔櫻櫻介縉。「大學社團兄弟,谷東川。」
又是他!到底是被下了什麼符啊,走到哪裡都陰魂不散……崔櫻櫻忍不住別過頭,長長地吐了一口氣。
張之璽接著向谷東川介紹崔櫻櫻。「這位是穎青的同學——」
「美女我可從來不會錯過的,」谷東川挑眉輕笑。「我當然知道,是『日出銀行』的崔經理嘛!」
打從進門,他一眼就看到坐在沙發上托腮發愣的崔櫻櫻。
她竟然在這裡?這是怎麼回事?
谷東川壓下心頭的疑問,佯裝輕鬆自在地對著崔櫻櫻說:「崔經理,幾天不見,還是這麼漂亮呢!」
可惜美人只是冷哼一聲,又別過頭去,絲毫不給面子。
開什麼玩笑?敵人當前,豈能好聲好氣對待?
他不以為意地笑笑,黑亮的眼眸轉了轉,繼續說:「聽說,最近『日出銀行』代銷的那些基金,數字似乎沒有太大的起伏,難怪崔經理今天有空在這裡閒晃。」
「閒晃?」這樣說話,不覺得太過分了點嗎?崔櫻櫻恨恨地瞪著他。「你——我的業績好得很,忙得連吃飯的時間都沒有,要不是看在好朋友的面子上,我哪有空坐在這裡?請你搞清楚好嗎?」
「是嗎——」谷東川刻意拉長語調,唇角又是那抹莫名的笑。
崔櫻櫻一聽,忍不住七竅生煙,烏黑的明眸眨了眨,一把怒火又要燒起,周穎青及時出聲緩和氣氛。
「別說了啦!」她溫柔笑著,輕推了推崔櫻櫻。「快去挑伴娘禮服吧!」
「啊,我當伴娘?」
張之璽很有默契地接口。「崔小姐這麼漂亮,當然是伴娘的第一人選,不只這樣,」他拍拍谷東川的肩膀。「去吧,你也得去挑禮服,伴郎先生。」
「什麼?!」
崔櫻櫻和谷東川同時驚叫,
「他當伴郎?」
「她當伴娘?」
但驚叫歸驚叫,兩人最後還是被推進了試衣間。
以谷東川修長的身材,很容易就選定禮服。換回原本的深色西裝,他和張之璽看似閒適地坐在角落的沙發,卻各自若有所思地望著另一端的兩個女人。
和清雅秀麗的周穎青相較,崔櫻櫻像是精緻的法式蛋糕,甜美而耀眼,讓人垂涎欲滴。
谷東川從來不掩飾喜歡美女的性格,畢竟窈窕淑女,君子好逑,不是嗎?
只是,看著崔櫻櫻在鏡子前嬌美的背影,他的情緒有些混亂。
為什麼愛去惹她?這已嚴重違背他一貫的翩翩君子風度,何況他的谷子兵法裡,也不允許自己這麼粗魯刻薄地對待美女啊!
不過,太美麗的東西都是有毒的,女人也是,尤其是這位崔小姐,他可不容許讓她搶了李總裁這張大單——
谷東川甩甩頭,試著把崔櫻櫻曼妙的曲線轉換成千年老妖的形象,可惜他功力太淺,不但那倩影依然美麗動人,而且直直逼近。
「曖,你的伴郎服選哪套?讓我看看配不配我的小禮服。」
「配你的小禮服?是你的禮服來配我的吧!」谷東川想都沒想,立刻反擊。
「這可有趣了。」崔櫻櫻纖手插腰,冷笑。「我怕有人穿得太俗太難看,破壞了整體畫面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