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哇,你的床是king size耶!」看了半天,柯蘊柔彷彿發現新大陸一樣興奮地尖叫,霍思煒笑著將她最後一件衣服掛好,關上衣櫥笑著轉身。
「我特別訂做的。」他的體形高大,一般的雙人床只會讓他睡得不舒服,他可是很注重睡眠質量。
「看起來好像很柔軟的樣子。」柯蘊柔跟他一樣注重睡眠質量,可卻沒有他的財力,訂做一張king size得要花不少錢。
「要不要躺躺看?」他看她一副看見新奇玩具的可愛模樣,於是建議。
「可以嗎?」她不確定地看著他,總覺得不太妥當,但又止不住內心的渴望,好想試試看……
「剛才是誰說做人要坦率一點?」他用她的話回擊她,柯蘊柔頓時無話可說。
做人要坦率一點,這句話雖然不完全是她說的,但意思也差不多,那就……試試看嘍!
「我不客氣了。」說時遲,那時快。主人才剛點頭,她就已經在床上打滾。
「這床真的好軟,你一定每天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床。」害她也忍不住想去訂做一張相同的床,來個夜夜好眠。
「誰說的,我每天早上八點起床,準時得跟鬧鐘一樣。」看她躺得那麼舒服,霍思煒也跟著躺在她身邊,兩個人像孩子似地大玩彈簧床。
我壓我壓我壓壓壓……彈性好差!
其中玩得最起勁的是柯蘊柔,她正想跟霍思煒抗議床過於柔軟,害她彷彿身陷棉花堆玩不過癮,不期然跟也有話說的霍思煒面對面,兩個人的臉差點湊在一塊兒。
這是他們都沒有預料到的情形,他們竟然如此靠近!
猛烈的心跳聲無預警地在彼此的胸口響起,有如千人跳舞般集體吶喊,一聲又一聲貫穿耳膜。
怦怦!怦怦!
溫熱的氣息在雙方的口鼻之中流竄,只差一點點距離,他們就能碰到彼此的唇。
呼呼!呼呼!
柯蘊柔的臉頰於是開始發燙,一種異樣的感覺開始滲入她身體的細胞。那種感覺似悸動、似情竇初開的女子,在花瓣飛舞中轉身看見令她怦然心動的愛情,被魔法定住般無法動彈。
「你的臉好紅,是不是發燒了?」霍思煒是主動解除咒語的魔法師,伸出去試探溫度的冰涼大手,是最神奇的魔法棒,將她從暈眩的異世界拉回到現實。
「沒事。」她躲開他意欲摸她額頭的手,匆匆起身。
「等一下禹孟就要來了,我們是不是該開始準備晚餐?」奇怪,她的心怎麼會怦怦跳個不停?完全沒道理。
「我已經準備好了。」霍思煒也跟著起身,挑眉望向她。「你以為我會冒險讓他看出破綻嗎?」
「事情最好像你說的那麼順利,我可不想在他面前丟臉。」柯蘊柔心仍是怦怦跳,心底仍在迷惑剛才自己為什麼會有那種情緒反應,儼然就是個情竇初開的女孩。
「是啊!」霍思煒諷刺回道。「在他面前,你永遠都展現出最好的那一面,你不覺得這個樣子太累了嗎?時時刻刻都得維持完美形象。」
她或許沒注意到自己為了維持和盧禹孟童話式的愛情,花了多大心血,外人卻看得一清二楚。所有人都認為他們兩人很登對,同樣無可挑剔的美麗外表,一樣走氣質路線,甚至連喜好都差不多,但事實真的是如此嗎?人有許多面相,但她卻只肯讓盧禹孟看見自己與他契合的那一面,逼迫自己繃緊神經,他看了都替她累。
「這些都過去了,現在我再也不會如此。」柯蘊柔並不如旁人想像中毫無感覺,深陷在其中的時候也許不覺得刻意,等到遮住她眼睛的迷霧散開,自然會看清楚,也知道自己過去有多辛苦。
「但願如此。」但就霍思煒來看,迷惑她雙眼的霧始終沒有散去,依然濃得化不開。
「本來就是這樣。」她硬著頭皮回道,很不喜歡他這樣嗆她,好像她有多蠢的樣子。
她是很蠢。
霍思煒雙手抱胸打量她。
她不只蠢,還眼盲心瞎,看不見誰才是真正愛她的人。
「糟了,隨便混一混就到五點了,再不趕快真的要來不及準備了。」不經意瞥到牆上的鐘,柯蘊柔大叫,總覺得時間過得好快。
「不是跟你說過沒問題,你到底在緊張什麼?」霍思煒不以為然地撇撇嘴,還說已經記取教訓,結果也是一派謊言。
「誰知道你都準備了些什麼?」她回嘴。「我雖然不會做菜,但可是個美食專家,對食物很挑剔的。」
結果她這個美食專家當真除了會動嘴以外什麼都不會,霍思煒原本還指望她至少幫忙洗個菜或打個蛋什麼的,最後發現她只會礙手礙腳,比兵馬俑還不如。
「算了,你先到餐廳佈置餐桌好了。」兵馬俑至少還可以用來辦展覽賺錢,她卻只會擋路,還是趁早支開得好。
「遵命。」她樂於退出戰場,烹飪她真的不行。「你把餐具和餐巾放在哪裡,是一整套的嗎?」
「放在你左下方的櫃子裡面,是一整套的。」霍思煒邊剝蝦殼邊回道,從他處理蝦子的熟稔度就可以判定他是個老饕,不過是很勤勞的老饕,還會自己動手做菜。
「知道了。」柯蘊柔彎腰打開左下方的櫃子,果然看見成套的餐具。
「你是不是有問過思暖要怎麼配色?」她邊把餐具和餐巾拿出來邊讚歎。「餐具和餐巾的顏色搭配得真好,我都沒有想過這幾個顏色可以搭在一起,思暖果然厲害。」
從頭到尾,她就沒有把功勞算在他頭上,老是以為他是靠設計師或他姐姐幫忙,他也懶得糾正她,反正總有一天會真相大白。
「不要在我耳邊吱吱叫,快去佈置餐桌。」他顯然明白配色對她有多重要,也縱容、甚至鼓勵她加強這方面的喜好,這方面他們兩個非常契合。
「我又不是猴子,就不能用好聽一點的形容詞嗎?」柯蘊柔抗議,認為他嘴巴太壞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