年輕不代表不懂情,她也會受傷,只是環境教會她使強,以豪奪成就自己的私心。她在扭曲的教育裡學會了一件事,只要夠強,天下無得不到的人事物,所以她不知謙以待人、仁以收心的道理。
儘管她外在成熟、美艷,畢竟是個二十歲的小女人,任性多難免的。
「你有膽再說一遍,我正愁找不到宰了你的理由。」眼露殺氣的段大桓冷凝著陰寒神色。
「你……你在嚇……嚇我……」焦兒唇瓣微顫,眼中有了不確定的慌色。
「你可以試試看人命有多廉價,脆弱得不堪一擊。」若不是顧忌到蓮,她早死了。
他不會在妻子面前殺人,她的清新氣質不適合污穢的死人味。
「我父親是黑手黨大老,你不、不可以動我。」她一急就抬出強勢靠山。
他冷聲說道!「死人是不會有聲音,要讓一個人消失在拉斯維加斯太簡單了。」尤其對他而言。
「我不相信你那麼無情。」無聲的淚滑下她的臉龐。「我們曾經那麼親密。」
他光著上身冷笑,「事情的始末是你一手策劃,難道要我一一細數?」
「我……我只是想和你在一起,你不是也接納了我。」她不肯輕易的被撇清。啞著喉嚨低吼,忿忿地抹去淚痕。
段天桓看看一臉冷靜的妻子,猜不透她此刻的心思,彷彿置身事外的遊客,無所謂地拍照留念,眨眨眼不存留戀。
是他努力得不夠吧!她才會以過路人的心態看待他們的婚姻。
眼色賊光一現,他存心要她陷進渾水裡。
「你的算計太讓人作嘔,瞧瞧我心愛的小蓮花,她是男人的夢想。」他順勢吻上身旁微啟的唇。
滑頭的傢伙,居然拉她下水。「段天桓,你是小人。」何水蓮用唇語華罵。
「溫婉恬靜,患質蘭心,典雅不俗的談吐,雍容端莊的氣度,眼柔不挑,斂眉含笑,唇紅不妖,齒皓如貝,宛如特意打造的完美女人,我會捨她就你嗎?」
他該改行寫詩。何水蓮淺笑微溫。
「太安靜的女人像杯無味的白開水,你需要像我這樣的女人,她無法應付你的需求。」黛兒故意表現出兩人很親暱的假象。
「酒喝多了傷身,她就是我要的女人,平淡如水卻益我心。」一語兩意,他也是說給妻子聽,意思是水才是他的生命。
「我不相信你甘於無趣的女人,我可以原諒你的一時出軌。」黛兒盡量表現出大方,不想被這棄。
「出軌?!他深覺可笑。
在三角習題中,她是沒有資格說這句話的,不該出現的第三者——他的懦弱所縱容下的產品。
「你的口氣太傷人,我有說錯嗎?」她恨透他的漠視,祝她如塵。
懊喔!不,休想。何水蓮用眼神警告他。
他不可以這樣陷害她。
段夫桓笑得有點邪地摟住妻子。「你知道她是我的什麼人嗎?」
夫妻本當同禍福,乘機公開她的身份,免得他老是擔心有人來搶。
「她……」黛兒有絲不安的斜眼著他懷中女子,一股嫉妒來得凶。
「不要相信他的話,男人十之八九不誠實。」何水蓮搶在他之前先開口。
「蓮……你不乖哦!」他撫撫她的下顎,警惕意味多過憐惜。
何水蓮真想翻白眼,但那是淑女不該有的行徑。「你養過貓嗎?聽說爪子挺利的。」
這年頭乖女孩沒糖吃。
「老婆,你很不尊重我。」看到她臉色一變,段天桓心頭一樂。
「老婆?!」
捂著耳朵,何水蓮快受不住黛兒的尖聲驚叫,她就知道他不懷好意,非要破壞協議取悅自己。
「你得意了。」她略顯哀怨地以指括括他的臂肌,一道紅痕立現。
他是很得意,絲毫不掩藏。
「你值得我炫耀。」
「病態。」
「你怎麼老是喜歡打擊我的自尊。」他漸漸習慣她的損人之語。
「怕你過度膨脹爆了,我還得幫你縫肚皮。」她不想冠上「未亡人」三字。
「你關心我?」
「不!我對離婚婦人身份的興趣大過寡婦。」免得老一輩迂腐人士說她剋夫。
段天桓不是味道的問:「怕繳遺產稅?」
「我已經夠富有了,不想壓死在錢堆裡,墓誌銘不好寫。」此人卒於鈔票山,難看。
光是個連鎖飯店就讓她忙得沒空回台灣和朋友相聚,要是接下賭場生意,她會提早衰老,發白如霜。
黛兒受不了的開口,「你們講完了沒?給我解釋清楚「老婆」的意思。」他一定是說著玩,不可能是真的。
何水蓮撫平裙擺,同情她的驚嚇過度。「老婆是婚姻用詞之一,你可以當它是無意義。」
「什麼無意義,你想視法律為無物嗎?」他眼瞪著死賴著不走的黛兒,一邊還問著他的妻子。
「段天桓——」討厭的傢伙,她是在平息一場女人的戰爭。
「天桓,桓,親愛的,老公,要我一再重複再重複嗎?」他不厭煩的提醒再提醒她。
何水蓮苦笑說,「我建議你穿件上衣以免失禮。」太養眼了,讓她心神不寧。
她是好色女。
心存惡意的黛兒紅偷走了兩步舔舔舌瓣。「何必多此一舉,他身體的每一寸我都摸熟了,我還吃過他的……」
何水蓮眼神微閃,對她大膽的暗示感到些許憤怒,有種主權被侵犯的惱意。
「好女孩是不會盯著男人的敏感部位,它不會因為你的性挑逗而動起。」他敢,她會先終結他。
「你……你以為他真當你是老婆嗎?桓哥不過是一時貨鮮玩玩罷了,他會回到我身邊。」黛兒好氣,氣得眼眶都蓄了水氣。
何水蓮恬雅的笑笑,「那你請他先填好一式兩份的離婚協議書,外遇是件不道德的事。」
嘴角上揚的段天桓心底暗喜,默不作聲地以指代梳整理她又散落的發,她開始有了「妻子」的自覺。好現象。
「離婚協議書?!你們……不可能、不可能的,你一定在騙我,你這個這個虛偽的女人。」假的、假的,全部是假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