首頁 > 春雷驚蟄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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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哪邊來的怪人啊?這麼猛盯著人瞧,真沒禮貌。容貌清秀的長髮女子忍不住向旁邊挪一大步。

  她挪,他也跟著挪。

  她再挪幾步,他亦步亦趨的跟著她挪。

  「李伯伯,這人你認識嗎?」清秀女子柳眉微斂,揚聲問向一旁的農家主人。

  「不認識,我沒瞧過他,應該是來玩的遊客。」

  遊客?清秀女子是來找農家洽談桃樹的生意,生意談妥前不方便阻斷農家主人的財路,因此她雖然對怪人的火熱視線感到不悅,倒也不好意思喝止對方。

  「這位先生,請問有什麼事嗎?」她問。

  總算這位有著狼人血統的人還沒狼化得太徹底,還記得一些人類的紳士風度,他揚起一抹迷人微笑,「這位優雅的小姐,妳好,我想認識妳。」還想親妳、想上妳、想吃掉妳。

  「優雅的小姐?」清秀女子微皺眉頭,她第一次聽到有人這樣稱呼她,好拗口的稱呼,而且他說中文的口音不像大陸人,他是西方人?「這位先生,我不認識你。」她無意在異地認識一位看起來侵略性十足的男人。

  「從這一秒開始,妳就會認識我了。我的中文名字是白朗奇,妳也可以叫我Wolf。」驚蟄第一次對初見面的人說出他那極少人知道的中文名。

  「敝姓楊,很高興見到你。」楊純理對他點點頭,客套一下,蓄意只報了姓氏。

  「小楊小羊……好美的名字……」驚蟄已經陷入自我陶醉之中,彷彿草原上遍開的花朵中出現一隻誘人的美味小羊,娉婷身段、清秀容顏,讓他忍不住食指大動。

  「白先生,你還好吧?」她剛才沒說名字,楊也是常見的姓氏,他也能油嘴滑舌的讚美,然後一臉奇怪的不知道在想些什麼,他是不是有病啊?

  驚蟄上前,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執起她的手落下一吻。「非常好。從我對妳一見鍾情的那一瞬間起,我的人生就變得五彩繽紛了。」他句句實言。

  楊純理僵硬地抽回手,機械式地往旁邊退了幾步,努力扯起一抹笑容,「你們正在拍捉弄人的節目,還是拍連戲劇?桃花紛飛的成都很適合出外景,只是今年的花季晚了些時候,練練台詞、殺殺時間也不錯。還有,攝影機在哪……」她僵硬地轉頭尋找。

  「小羊,請妳相信我一片赤誠的真心。」驚蟄上前,捉起她的手掌平貼在怦跳的心臟前。「遇見妳,我才發現女人是這麼可愛的動物。」他一臉認真地說道。

  楊純理幾乎要目瞪口呆了。她是遇見花花公子,還是遇見在拉生意的酒店男公關?

  驚蟄,或許應該稱呼他為白朗奇,這個名字自從他的父母過世之後,就很少有人喊了。在香港,刁氏事務所的人一律以代號互稱;而在外面認識的人,他只會給對方Wolf這個英文名字。

  「桃花桃花朵朵開,粉艷燦爛樂開懷。」白朗奇邊走邊哼著自創的順口溜。

  楊純理用力按住額角,告訴自己不要被一個奇怪的花花公子給影響了。

  「小羊,聽說台灣的桃花已經開了,我在台灣的哪裡可以看到桃花啊?」白朗奇笑嘻嘻的問著跟他一同走在桃園國際機場的俏人兒。

  楊純理用力地深呼吸,告訴自己這一切都是幻聽,旁邊的高大身影只是幻覺;這二天來她被一個男人猛烈追求的過程全是一場怪夢。現在回到台灣,回到她熟悉的地方,那些水土不服的幻聽幻覺怪夢很快就會消失了。

  「不知道成都的桃花跟台灣的桃花哪個比較美?小羊妳覺得呢?」

  談到自己的專業與愛好,即使咬牙切齒,楊純理還是開口了:「都很美。兩地的桃花品種不同,各有特色,端看你欣賞的喜好。如果對桃花的品種沒有特殊的偏好,只是喜歡一大片桃花林的燦爛春景,成都的桃花與梅峰的桃花都是花海連綿,十分賞心悅目。」

  白朗奇打蛇隨棍上,立即抓緊引起佳人開口的話題。「台灣的桃花在哪?台北嗎?」

  「台北是人口稠密的大都市,而且是盆地,沒地方種大片的桃花,就算種了,也不一定生養得好。」

  「我看新聞說桃花在合什麼山的有開。」

  「合歡山。在海拔二千一百公尺的『台大梅峰農場』,現在農場內的水蜜桃正嬌艷欲滴。從三月十五日起,農場將會開放一周,舉辦桃花緣活動。換句話說,你從今天開始就可以去梅峰農場賞花。」快去吧快去吧!從此消失在她身邊。

  聽到水蜜桃,白朗奇忍不住把眼光移到她胸前,繞了一周。豐滿美麗,的確是上等水蜜桃。

  察覺到他色迷迷的目光,楊純理吸了吸氣,又用力吸了吸氣,終於克制不住地吼出:「你這個色狼!你在看哪裡?」不是每個女人都能接受男人用欣賞的眼光看著自己的胸前,即使他相貌堂堂、彬彬有禮。

  色狼?指他!?不愧是他看中的女人,一眼就看穿他的本質。

  白朗奇笑咪咪地道:「我在欣賞妳的美麗。」

  「白先生,你這樣的行為叫作性、騷、擾!」楊純理滿臉怒意。

  「我怎麼可能做出那種下流的行為!我只有看沒有碰,當然妳願意讓我摸摸揉揉,我是絕對樂意的。」白朗奇一臉誠懇忠厚模樣,然而上進青年的表情卻吐出風流公子哥的話語,怎樣都無法說服自覺被調戲的楊純理。

  「你這種令人不舒服的眼神,就是一種性騷擾!」

  「不舒服?妳怎麼了?腳軟、站不住嗎?身為一位紳士,我絕對有義務送妳到飯店或是回家休息。」很多女人看到他,沒多久就開始腳軟、身子軟,必須要他扶持,甚至是抱回房間休息才行。

  「你這個笑話很難笑。」看他的眼神,楊純理就知道她的不舒服跟他認為的不舒服肯定是兩碼事。

  楊純理冷笑兩聲,「我沒有看到紳士,我只看到一隻寡廉鮮恥的大色狼。」紳士不會用那種想要把她吞吃入腹的眼神看人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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