首頁 > 春雷驚蟄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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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30 頁

 

  這件事他不知道如何對小羊解釋,心中擔憂她會把他當作怪物,也煩惱自己的血統是否會動搖她對他的愛,更為難的是怕她會以為他是神經病。

  他本來想把這個秘密憋在心中憋一輩子,有時候無知也是一種幸福,他有保衛她的幸福的責任。然而,越是這樣想,這個秘密卻猶如魚刺卡在喉嚨,不斷提醒著他。

  對男人而言,誠實與不誠實,同樣需要勇氣。

  婚後苦苦忍耐數個月之後,白朗奇終於痛下決心要坦白。

  要說這種可能會引起老婆大人不開心的話,白朗奇認為要挑一個她心情愉快又放鬆的時機,說不定她一開心,不在意,就大事化小、小事化無了。

  但是他不能明顯的頻頻詢問小羊現下心情如休,於是他挑了他認為女人會心情快樂又放鬆的時候,吐露這個秘密——

  某個月農曆十五,白朗奇在床上奮力展現一夜六次郎之後,可能是因為心情緊張,他表現得比往常更加激情、狂野。歡愛過後,本來應該沉沉睡去的他有些猶豫地盯著她的臉龐。

  滿月的光輝照進落地窗內,柔柔地酒在楊純理汗濕且疲倦的臉上。剛才兩人都大量的消耗體力,身體與心靈充滿了難以言喻的滿足,卻是最累的時候。

  「小羊,我跟你說一件事。」

  「唔……」她的眼睛閉著,輕唔了聲,表示有在聽。

  「我……」白朗奇只說了一個我字,就半晌沒有下文。

  楊純理翻了個身,更偎進他懷裡,打了個呵欠,低喃:「要不要明天說?」

  「不,就今天。」再拖下去,他會有一種被精神凌遲的疲憊。

  「喔……」她在他懷裡點了點頭,似乎表示有認真聆聽。

  他又我我我了一陣之後,才一咬牙的猛道:「我的血緣裡有爸媽的血緣,來自很多地方,有日本中國英國希臘狼人德國,聽說更多代以前也有蒙古西班牙……」他又快又急的說著,深怕她聽清楚,卻矛盾的嗓門大開,深怕她睡著沒聽見似的。

  良久,若有似無的一聲:「嗯……」這是她當晚給的最後一個回應。

  「小羊,我說完了,你有沒有意見?」他小心翼翼的問著嬌妻。

  等了好一會兒,他只聽到她平穩的呼吸聲,連比個手勢、翻個身也無。

  他戰戰兢兢的問:「你沒有意見,我就要睡了?」

  又等了幾分鐘,確定嬌妻真的沒有意見,他如釋重負的吐出一口氣,在她唇上輕輕落下一吻,「老婆,我愛你。」

  白朗奇在床上躺好,把她摟進懷中抱住,確定她不會消失之後,沒多久就沉入夢鄉。

  *** *** ***

  幾天後——

  白朗奇與楊純理坐在迴廊下喝茶看書,她單手托腮看著他。

  「你現在有空嗎?」

  「有啊。」當然有。他擱下雜誌,微笑地瞅著她。

  「可以說幾句話嗎?」

  「可以。」

  「唔……我前幾天作了一個夢,不過又不像是夢……」

  「怎麼?作惡夢了?說出來就不會怕了。」他輕拍她放在桌子上的另一隻手。

  她靜靜地盯著他覆蓋在自己手上的小麥色大掌,這只溫暖的大手給她一種穩定又安心的感覺,她好愛他,好愛眼前這個男人……

  「怎麼了?在發呆?作了什麼夢?」

  「我夢到你跟我說話,說你的血緣。」她盯著他的手,沒抬起頭來。

  聞言,白朗奇全身肌肉瞬間緊繃,緊得有如銅澆鐵鑄似的,彷彿任何東西都刺不穿戳不破。

  她語氣平緩的道:「你說你繼承了父母的多國血緣,念了一長串的國家名,可是裡面好像有一個不是國家吧?不知道我有沒有聽錯。」

  別慌!他深吸了一口氣,問:「你聽成什麼?」

  「狼人。」她依然盯著他的大掌。

  他盡量控制著聲音別顫抖,誠實的回答:「你沒聽錯,雖然很淡了,但是我有狼人的血統。」

  「噢,原來不是作夢。」

  兩人之間一陣沉默。

  她的頭低垂著,焦點凝在他的手掌上,像似在研究他的掌紋,彷彿那是能夠吸引她全部注意力的新大陸。

  而他,沒有勇氣抬起她的頭,看看她現在的表情。

  沉默持續著……靜默的空氣幾乎要讓人窒息。

  白朗奇覺得自己的心幾乎快跳出來了。為什麼她不說話呢?她在想什麼?她後悔了嗎?她害怕了嗎?

  他以為壯士斷腕的精神,打破沉默道:「小羊,有什麼想法可以說嗎?夫妻之間沒有什麼不能說的。」

  「我在想那晚的六次,是不是你故意的?明明我說了好幾次不要了。」

  「啊?」他沒預期到會聽到這個。

  她仍盯著他的大掌,接著伸出手,輕輕撫摸他的手。「雖然隔天醒來腰酸背痛,縱慾了一整晚嘛。」她輕笑了一聲,然後緊緊握住他的大掌。

  「可是,偶爾我也喜歡你這樣的熱情,有一種燃燒一切的吸引力,讓我深刻的體會到我是多麼的愛著你,讓我的眼睛無法從你身上離開,即使就這樣糾纏到天荒地老也沒關係。」這時,她抬起頭來直視他,明亮亮的眼神裡有著濃厚的眷戀與瞭解,沒有他擔心的畏懼與後悔。

  「小羊!」他激動的橫過隔開兩人的原木桌,把她從椅子上抱起來,深深地按入懷裡,熾熱的雙唇不留一絲空隙地吻著她,透過交纏的唇舌傳遞激動的情緒與無法言喻的感情。

  向來對情事害羞的她回以同等猛烈的熱情,白晰小手與小麥色的大掌都一樣迫不及待的拉扯彼此的衣物,渴望更直接更親密的接觸。

  這場野火燎原的慾望燒得迅速,燒得旺盛,好不容易,楊純理於喘息間艱難地吐出聲音:「回房間……不要在外面……」

  白朗奇如奉聖旨,立即把她打橫抱起,大步跨往家中。

  雖然那天不是滿月,兩人仍在房中待了一整個下午,小兵休憩時,就臉貼著臉,胸貼著胸,手在彼此身上撫著,說一些夫妻間的親密話,慾望又復燃了,在汗水,呻吟,喘息,身體的緊密結合中,感受彼此密不可分的完整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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