年如意乍聽這個消息,一股喜悅湧上心頭,害喜帶來的不適,很快就被這股欣喜掩蓋。年如意綻開一抹笑,她太沉浸於歡樂當中,因而沒有注意到在她身後的年彩嵐臉色變了又變。
年如意有喜了,這可不好。
本來年彩嵐計劃在奪取年如意的信任後,再開始離間她及連震宇之間的感情,接著自己再對連震宇下點功夫,讓年如意失寵,屆時她便可取代年如意。誰知計謀才要開始,年如意卻有喜了,這下她肯定會因此更受寵。她的計劃,不得不做點更改了。
年彩嵐心思百轉,須臾間便有了新的點子。不僅如此,年如意有喜的這件事,反而能讓她多加利用,說不準,能達到更好的效果呢。
轉眼間,年彩嵐做出了決定。
「如意啊,這真是太好了。」年彩嵐來到年如意身旁坐下,手握著年如意的手,開心的道:「不過你千萬要小心啊,這前幾個月,可是最危險的,若是身子骨差點的,胎兒可是難以保住啊。」
年彩嵐說完,轉頭對年有存使了個眼色,接著又道:「阿爹,你快看看如意的身子,她這身子弱不禁風的,我看不妙啊!」
年如意聽後也緊張了起來,趕緊又伸出手腕,好讓年有存把脈。
年有存收到了年彩嵐的暗示後,邊診脈、邊歎息道:「如意啊,你身子骨太虛了,這一胎要保住,可要費很大的勁啊。」
年如意恐慌了起來,她剛開心得要飛起來了,現在卻馬上墜入谷底。
「這……這該怎麼辦呢?」年如意驚惶不已,話才出口,淚已盈眶。
「如意,你別擔心,我會幫你的,阿爹也會開幾副安胎的藥方子給你,只是你千萬要照著我的話作,畢竟我是過來人嘛。」年彩嵐表面是擔心不已,但心裡卻開心地笑了。
為了腹中的孩兒,年如意當然什麼都答應。
年如意並不知曉,自己正一步步踏入危險的深淵,而這一跌,很有可能再也起不來了。
晚膳時,連震宇很難不注意到年如意的不對勁,雖然平時年如意並不多話,但也沒有今日這般安靜過。
一頓飯用下來,年如意吃得極少,對於眾人的談話,也總是心不在焉的;連震宇敏感的察覺到,年如意並不開心。但不可能啊,今日他離開時,她明明就因尋得年有存而歡欣不已,雖是又哭又笑,但卻是喜極而泣,不是嗎?可怎麼現在完全不見欣喜,甚至還略帶憂慮,這到底是怎麼回事?
於是晚膳結束後,兩人一回到廂房,連震宇便忍不住開口了。
「如意。」他伸臂一撈,將年如意抱到自己的腿上坐著。
年如意因著連震宇這親密的舉動,頓時紅了臉,馬上忘卻了憂煩。
「震宇……」年如意柔順地回應。
年如意的順從,讓連震宇有了想吻她的衝動,順應慾望的結果是,連震宇忘了本來的目的,忘情的貼上了年如意的唇。
慾望一經點燃,絕不是一個吻就能了結的。
連震宇開始動手褪下年如意的衣衫,但年如意卻突然開始推拒,連震宇以為她是害羞使然,於是決定使出渾身解數,打算以熱情來融化她的矜持。
雖然年如意已被連震宇的唇舌給挑弄的火熱不已,但年彩嵐的警告卻不斷的敲進她心中。
連震宇終於感到不太對勁了,今日年如意的推拒比以往羞怯時激烈,是不是有什麼不方便?
「怎麼了?癸水來了?」連震宇猜測道。
「不……不是。」年如意搖搖頭,聽到連震宇毫不避諱地說出那一般女子都羞於起口的字眼,她原就泛紅的臉更加燙熱了起來。
「還是你人不舒服?」連震宇又問。
年如意還是搖搖頭。
這下連震宇終於想起在吻上她之前,他原本欲詢問她的事了。
「晚膳時,你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,是不是有什麼心事?」連震宇將年如意的身子扳向自己,雙手捧著她低垂的小臉,不讓她逃避地鎖住她的眼神。
其實年如意很想全盤托出,只是她不知該如何開口。這既喜又憂的消息,擾得她心思雜亂不已,現下相公也察覺到她的不對勁了,還直接問出口了,她也不該再拖下去了。於是她望著連震宇,輕聲開口道:「我有喜了。」
「你有喜了!」連震宇先是大驚,接著喜形於色地道:「你是說,我要當爹了?」
連震宇忘了懷中還抱著年如意,開心得整個人站了起來,年如意一驚,趕忙將雙臂環上他的頸脖,連震宇這時才發現自己太不小心了。
「對不起。」連震宇趕緊坐下,攬著年如意的手,又緊了幾分。「沒嚇著你吧。」
「沒有。」年如意看著連震宇難得失常的模樣,忍不住露出了微笑。
「我要當爹了!」連震宇狂喜不已。「是男是女?幾個月了?產期是何時?」
面對連震宇一連串的問題,年如意差點失笑,但一想到腹中孩子不知保不保得住,她又愁苦了起來。
連震宇見她蹙起了眉,馬上緊張問道:「怎麼了?不舒服嗎?一定是我剛才太失控,嚇著你了是不是?」連震宇移掌覆上年如意的肚腹,誘哄地道:「都是爹不好,嚇著你娘了,你可別因此鬧脾氣呀。」
看著連震宇這模樣,年如意很難不感染上相同的喜悅,雖然她不想潑他冷水,但該說的她還是必須說出口。
「震宇,我還有件事要告訴你。」年如意不得不開口喚回連震宇的注意。
「你說。」連震宇笑著回答後,又低頭繼續同腹中的孩子說話。
年如意深吸口氣,閉起眼,調整了下心情後,才又說道:「叔父幫我把過脈了,他說我的身子太虛,體質又偏冷,要保住孩子可能要費一番攻夫。」雖然年如意已經盡量以平靜的語調說出,但眼中仍無法避免地流露出哀愁,猛地,連震宇抬起頭。
「你的意思是,我們的孩子可能會保不住?」他不敢置信地睜大了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