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一瞬間,他們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麼,只能面對面相望,像是在等著對方開口。
而他原本想說的話,這時候卻一句都說不出口。
她抿著唇,也很緊張,最後,還是她先開口打破彼此間的僵局。
「那天……」她話說到一半,又停頓了下來,緊張的咬起手指。
杜非凡在聽見她像是要說那天兩人之間的事,忽然覺得緊張!過去那些他曾想過的結果,統統在這時候躍進他腦中。
說不定她現在是想告訴他,她決定搬走,不打算再住下去了。
當下,他感覺胸口有種揪痛厭。
他不希望她離開!
但他不知道自己能用什麼理由把她留下。
就在他不知道該怎麼辦時,他聽見賀希亞的聲音。
「我們……還是朋友嗎?」她一直擔心他們會連朋友都做不成。
她的話讓他訝異,沒想過她要說的是這個。
見他一點反應都沒有,賀希亞當下又覺得慌張,不知如何是好的低下頭。
沒等到他回話,她苦笑的接著說:「其實那天只是不小心喝醉後發生的事……說不定還是被我強……強迫的,你對我沒感情……我對你……也沒感情,這一切不過是男歡……男歡女愛而已,很正常的……所以……所以……」
她的話讓他的心一擰。
她說,他對她沒有感情,她對他也一樣……
「所以什麼?」他啞聲問。
她忽然抬起頭,鼓起勇氣的說:「所以我們可以當作什麼事都沒發生過。」
「當作什麼事都沒發生過。」他重複說著她的話,但不知為何,這話說出來後,他覺得心痛痛的。
「對,當作什麼事都沒發生過,好嗎?然後我們還是朋友。」這樣子他們還可以像朋友一樣的相處,這樣不是很好?
先前他所擔心的就是她會被他嚇跑,但現在,她卻說當作一切事情都沒發生過,而且他們還是朋友,那麼,這是不是最好的結果?
只要當作一切都沒發生過,她還是會住在隔壁,他一樣可以煮東西給她吃,而她不會怕他,更不會躲著他。
他想,這樣的結果應該不錯。
「好。」他聲音沙啞的回應,但說完後,只覺得心更悶痛。
「而她像是放下了一顆懸在半空中的心,整個人放鬆了下來。
她微笑著。還好,他們沒有因此而搞壞關係。
「那,往後我們可以再像以前一樣嗎?就是……就是別躲著對方。」她不想再像這幾天一樣,看不見他,不知道他去了哪裡。
「可以。」他點頭,
「其實我……好像不應該說這些的,我憑什麼要求你。」她苦笑苦,對於剛剛說的話感到好笑,她怎麼會這樣要求他呢?
她可以。
他很想這麼告訴她,但最終還是沒說。
「去休息吧,別太晚睡。」他催著她,要她快回去休息。
她點頭,再看他一眼,這才轉身回到屋內。
不知道為什麼,當她說要眼他當朋友時,她還是沒有很開心的感覺,但他那天的反應讓她不敢再多說什麼。
他們只是不小心酒俊亂性,只是這樣而已。
所以她不應自作多情,她應該聰明的先跟他劃清界線。
只是……為什麼她的心好難過,有種好像失去了什麼東西似,心空空的,而且眼眶濕濕的。
淚水競在她無法控制下一滴滴落下。
她……是怎麼了?
☆☆☆
關係一旦改變,似乎就不大可能回到從前那樣。
他們之間似乎梗著什麼,但兩人都不願意去打破,寧可照著現狀繼續生活下去。
而他似乎變得更加沉默了。
但在晚餐時,他總會送吃的過來:然而今天,在看見桌上他親手煮的食物後,她突然不想一個人吃。
而他則是看著桌上的晚餐,一樣沒有動作。
剛剛送去給她時,他其實是想問她要不要過來一起吃,但最後還是什麼都沒問,將食物交給她後,就回來了。
忽然,他聽見門鈴響起,走去開門後,沒想到會是她。
她朝他甜甜一笑,接著說:「一個人吃晚餐好無聊,可以跟你一起吃嗎?」
杜非凡先是愣了一會,最後點頭側身讓她進來。
他們一起坐在餐桌上,然後一起用餐。
接下來的好多個晚餐,他們都一起這樣度過。剛開始,她總是在要開飯時才會出現;漸漸的,她會提早過來跟他一起準備。
通常她幫不上什麼忙,但不知為何,只要看著她在旁邊想幫忙的身影,他就覺得很安心。
他不知道她為什麼每晚都過來,但他知道自己期待每晚都能看見她。
這天,他們一樣一起用晚餐,之後在他收拾桌子時,她則走去陽台吹風。
她抬頭看向天空,不由得想起了一些事情。
她是故意每晚來找他吃晚餐的,因為她想跟他相處;她不知道能用什麼借口靠近他,所以晚餐是她每晚可以用的借口。
是她自己說要當朋友的,但,朋友能負責她的晚餐一輩子嗎?
她總不可能永遠都來找他要吃的,有一天,這間屋子會有個女主人出現,而她,不過就是個房客而已。
「在想什麼?」不知何時,他已經來到陽台,學著她看向天空。
他的聲音讓她回過頭,然後目不轉睛的看著他的側臉。
杜非凡感覺到她的目光,只不過他不敢轉頭看她,因為他怕自己會忍不住吻上她的唇,那片他早就想吻的唇。
「杜非凡……」她輕輕柔柔的喊著他的名字,聽見她的聲音,他的心抽動了下;她就在他身邊,其實很近的,但他卻覺得摸不著。
「你……為什麼對我那麼好?」她不想問出口的,但還是忍不住問了,問了之後,心裡又害怕聽到他的答案。
他抿著雙唇,有一瞬間不知該如何回答。
「因為我們是朋友。」這是他們之間說好的,雖然他早就無法把她當個朋友看待,但他仍是努力的克制著,提醒著自己。
他的答案讓她的心涼了,她低下頭,看著自己放在欄杆上的雙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