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過他說「休掉」耶!哈哈……好委屈、好好笑哦。
「慕容逍,對不起,我……我真的不是故意要『休掉』你……噗哧!」原本要誠心誠意地道歉,最後卻還是憋不住地笑了出來。她趕緊用手搗住嘴巴。
但,來不及了,他還是聽到了!
挑起一道朗眉,慕容逍微瞇眸,冷冷地盯著她毫不矯飾的小動作。可事實上,他不知道要費多大的力氣才能克制自己嘴角不往上揚。
「你說對不起也沒用,你以為我會原諒你,讓你少做一點差事?」正經地恐嚇她。
她小小的咕噥聲從搗住嘴的手心模糊傳了出來。「要我做事沒關係啦,反正只剩半個月……」再半個月她就解脫了。
這丫頭是嫌命長,存心找死嗎?
偏巧將她零碎的回應聲拼湊出大意,這下他的唇角反而一勾,扯出了笑。「花漾。」突然低聲喚她。
一怔,被他突如其來輕柔的低嗓製造出來的蠱惑氣息,莫名驚起了一身寒。她立刻放下手,警覺地又退後一步,再離他遠一點。
「怎樣?要交代我什麼事嗎?」忍不住偷偷瞧了一眼外面開始漸漸放晴的天氣,這下她真的是又天不怕地不怕了。
「如果我說,我已經打算取消和你的交換條件,要你嫁進慕容家呢?」只手撐著下頰,他閒閒地看著她猛地瞪大的眼睛。
「不要!」立刻引發她的反彈,她一下子衝到他面前,雙手握拳。「你明明和我約好一個月,你怎麼可以騙人?!」氣憤地雙頰脹紅。
慕容逍的神色平靜,俊眸眨也不眨地攫住她快燒起來的視線。「我知道你是真的要退婚;你在我身邊沒兩天,我就確信你毫不留戀慕容家少奶奶的位置……」
「所以你早就相信我說的話了?那你幹嘛還多留我這麼多天?!」幾乎要捶胸頓足了。他果然在要她!
「因為看你忙東忙西、跳上跳下的很有趣。」伸長手倒了杯酒,他悠哉啜飲。
「什麼啊!」不滿地抗議。「你別太過分了!」
「因為我不喜歡莫名其妙被休掉。」理由二。
頓住已經揮舞到他鼻端前的拳頭。「……我剛才已經跟你道過歉了。」咬牙,這次成功地忍住笑。
「還有……」似笑非笑地看著她最後不甘收回的粉拳,他繼續漫道。
「什麼?還有?!」是不是等他一條條說完,天都要黑了、又要吃晚飯了?
「娶你進門是我娘親的遺願。」之前確實是因為他娘親的遺願,但此刻卻已摻雜了他的意願。不過,他只會讓她知道前者。
花漾倒吸一口氣。「……你娘……伯母的遺願?」慕容夫人已仙逝多年,她很清楚;可她卻從不知道,原來慕容夫人的遺願竟是要慕容逍娶她……一時之間,她忽然不知道該感動或無奈於慕容夫人對她的疼惜喜愛。
她頭痛了!
天哪!若這婚約只是當年兩方的約定,也許只要慕容逍反對,他還有可能退婚,沒想到他們的婚約竟然還再加上慕容夫人的遺願,這下可難解決了。
「你為什麼不早些告訴我這件事?你根本一開始就沒有退婚的打算對不對?你又騙了我!」想通了所有事,她不禁跳腳。
面對她的指控,慕容逍沒反駁。「我已經做好和你成親的心理準備了。」沒洩露任何情緒的,他平淡道。
抓首撓腮,花漾看了看一臉平靜、似乎已經認命的他,最後仰天長歎。「好吧,好吧,我不能怪你。其實我們兩人若真的成親,損失最大的是你,誰叫你得娶我這個不是天仙美人、也不是詩畫才女的丫頭。」說來說去,她應該還要同情他呢。「可是……你真的沒有辦法不娶我哦?」忍不住又朝他望去,期待他聰明絕頂的腦袋想想有沒有什麼漏洞可以鑽,也好免去兩人死期的方法。
這丫頭,直到現在仍是這副想甩了他為快、毫無一點長進的模樣——胸口有股惱火在燒,慕容逍氣結地只想乾脆狠狠掐死她。至於為什麼她的反應能夠激怒他?或者說,他為什麼會改變了娶她的想法?
其實當他抱住了因怕打雷而受驚的她時、其實當他一將她納入自己懷抱中保護開始,他就知道答案了。
對她的心情,似乎是從許多年前蜿蜿蜒蜒牽引到現在;原本他不相信,但在他一將那個三歲的小女娃,和眼前的十七歲少女清楚地連結在一起後,就知他不想躲開和她的糾纏了。
不過,她卻還是不死心地想逃!
難道,在她眼裡,他只是個過往的記憶?在她心裡,他甚至比不上她的願望重要?
「……有,只有一個辦法。」回應她的一臉期待,他驀地牽牽唇角。
一聽,花漾的眼睛馬上一亮。「你有辦法了?什麼辦法快說!」差點就要伸手扯住他的衣襟催促他了。
「除非我死。」他神色自若,慢悠悠地說。
雙肩無力地下垂,她小臉上的光采消失,懊惱地瞪他。「你根本是在敷衍我。」他不當回事地說出那個「死」字,卻莫名地讓她的心口像有塊大石頭重重地壓下。
「我像是在敷衍你嗎?」他微微一笑,抬臂,毫不遲疑地勾住她的細腰。
她呼吸一頓,下意識要閃開,但她閃避不及——下一刻,腰際多了他鐵條似圍住的臂膀,她不自在地全身跟著僵住。
「慕容逍……你在做什麼?」他碰著她的地方簡直像火燙。其實她要掙脫他很容易,可怪的是,此刻她的腦子和行動似乎分開了,明明要甩開他的,手卻動不了……
略一施力,慕容逍將她更攬近自己,直到兩人的膝相牴觸。他抬眸,以一種奇異的眼神定定望進她的眸心深處。
雖然不安的心情在騷動,可花漾卻仍像被他深濃黑沉的眼催眠般地動也沒動。
「……除非我死,世上唯一的慕容家少奶奶只有你。花漾,若你不想在十八歲生辰進我家門,你只能想辦法踩過我的屍體——」低沉醇嗓吐出的卻是血腥的字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