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紫苑不會高興你為她疏遠了朋友,這是不對的。」朋友是世上最珍貴的寶物,這是紫苑十七歲時說過的話。
「死茉兒,你真的很囉唆耶!我沒拿水潑她就已經很厚道了。」母罪女受,天公地道。
霍香薊也開口,「是呀!茉兒,你別勸她了,玫瑰的烈性只有紫苑的冷傲治得了。」
從相識那刻起,她們就深知天蠍和獅子是死對頭,而每每落於下風又好面子的總是玫瑰,因為蠍尾有毒刺;往往戳得她不得不服。
「霍、香、薊,你不要得寸進尺,人的容忍是有限度的。」金玫瑰氣得臉快噴火了。
霍香薊一副無所謂的樣子,自行調配一杯薄酒。「你們仔細想想,紫苑現在會在哪裡。」
一出口,三人同時陷人沉思中。
八年前,黎家在南部的兩老及求學中的兩位弟弟,突然一聲不吭地移民海外,老家三層樓的透天後早已轉手售予旁人。
如果她回國,那她的落腳處……
「旅館。」
金玫瑰和白茉莉心有靈犀的道出這個可能性。
「這兩天我大哥找遍了全台北市的大小旅館,連臨近鄉鎮都親身去查問,答案是找不到人。」
金玫瑰不屑地冷哼,『哼!他還有臉去找人,他不是玩女人玩出世紀大黑病,還沒死呀!」全是他的錯。
「當初紫苑剛離開那一年,我大哥的情況你不是不清楚,何苦詛咒他。」霍香薊不由得感歎,唉!人不能太癡。
她忘了,誰教他害紫苑傷心。金玫瑰更惡毒的說:「我只知道他像發情公馬,見到女人就脫褲子,賤得像人造男妓,一天到晚只動下半身。」
「你……」
白茉莉若有所思的一問:「香香,你在幾天前遇上紫苑?」
「三天前呀!我……喔!糟糕。」霍香薊有些汗顏地斜瞧一臉鐵青的金玫瑰。
她不是故意忘記通知,而是陶大姐一直拉著她上各類節目通告,挪不出空知會一聲,所以才疏忽了。
「霍香薊,你別跑,我要剝光你的衣服讓所有女客淫你。」金玫瑰咬牙切齒地冷瞪她。
「呃!別衝動……」霍香薊侷促的往後退。「茉兒,有消息我打電話告訴你,我先走了。」
霍香薊倉卒地走出酒吧,和守在門外的白向倫打個照面,簡單的問候一下即竄入停在一旁的房車。
金玫瑰猶咒罵著,「這個死女人,居然遲了三天才說,姓霍的一家壞胚,沒有一個是人。」真給她氣死。
「別氣別氣,紫苑終於回台灣了,我們應該高興才是。」白茉莉趕緊取下她手中的紅酒。
「慶祝更應該喝一杯。茉兒,來,乾一杯。」
「我不……唔……好辣……」
力道不如人的白茉莉硬是被她強灌了幾杯烈酒,晃著腳步走出夜蠍情狂。
「怎麼喝醉了?玫瑰太不像話了。」看著霍香薊離開,才步進夜蠍情狂的白向倫一個箭步向前攙扶她。
「我沒……沒醉、沒醉,只是頭有一點暈。」
白茉莉無力地靠著他手臂。
「你醉了。」若是不醉,豈容我扶你。
他是在竊喜,也有一些擔心她會宿醉。
白茉莉笑得有點天真地撫撫他的臉。「我告訴你喔!紫苑回來了。」
她回來了?!
白向倫搖搖頭地攔腰抱起她,她真的醉過頭了,黎家妹子當初是負傷而走,怎麼可能回來沒先通知一聲?
茉兒醉得不輕,說起醉話了。
而他也醉了,醉在他多年守護,終於可以將她抱入懷中,即使是在她醉得不省人事之時。
感情就是這麼離奇,他偏偏愛上這朵潔白的小茉莉花。
正當大家找得焦頭爛額、焦慮不堪,差點沒將台北地皮翻覆,用顯微鏡掃瞄之際,卡芮拉安適地縮著雙腳,手握一杯冰可可窩在外雙溪一幢高級別墅的進口牛皮沙發上。
「你喔!個性一點都沒變,說風是雨,一走十年可真無情。」唉!見著面就好。金有義頗感欣慰地想。
她笑了笑吹著可可杯上的白沫。「金伯伯,我哪是無情,你瞧,我回國第一個來請安的不就是你老嘛!」
「少灌米湯,還不是為了那塊地。」真沒良心,一見面就充滿商味。
「沒辦法,我拿人薪水辦事,只好假公濟私來讓金伯伯嫌一筆,肥水怎好流人外人田,自己人嘛!」
金有義疼寵地捏捏她的臉頰。「小嘴巴甜如蜜,和小時候一個樣。」
「不小了,都結婚生子,眼角也泛起紋路在抗議歲月催人老,哪像金伯伯老當益壯,五十歲還像一條龍。」
「哈……是死龍吧!」他自我解嘲道,老嘍!
卡芮拉這次回國是準備擴充在台灣分公司的規模,打算推出新的車型和國內廠商合作,並建廠自行生產車子的主要零件,不必仰賴歐美進口。
一方面算是回饋台灣的教養之恩,另一方面則是台灣近年來的經濟許可,可以當成進攻亞洲市場的踏腳石。
她沒告訴任何人自己真正的身份——卡芮拉卡登即是黎紫苑,只是以一個據於幌子來談土地買賣一事。
她事先做過市場調查及土地評估,在私心作祟下,她獨挑玫瑰的父親位於鶯歌的那片私人土地,不接受分公司主管考量較便宜的另一塊地皮。
金伯伯以炒地皮起家,是國內有名的房地產大亨,擁有的土地寸土寸金,不可計數,目前他是國會議長,身居要職。
有財有勢,名利雙收,他算是十足的風光,除了他令人頭痛。性別不分的獨生女。
「魏姨呢?好久沒嘗嘗她的拿手好萊。」
「兩年前肝癌去世了,死前還念著你呢!你晚了一步。」他不禁欣吁。
黎紫苑放下杯子,安慰地握著他長老人斑的手。
「我該早點回來,都怪我太任性了。」兩年前,她同樣陷入一場生離死別。
「不怪你,小丫頭。要不是你的開導,玫瑰怎會接納我再娶,你魏姨臨死都感激你。」
想當年他和第二任妻子在一起曾引起女兒的反彈,一再以極端的鬧事來反對兩人的婚事,致使他們有實無分的同居了七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