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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12 頁

 

  夢娣咬著牙根,眼眶泛紅,抬起頭倨傲的瞪住他。

  她不允許自己在他面前落淚,絕對不!

  承受著她不諒解的憎惡眼光,滕洛若無其事的以商人市儈的口氣往下道:「我不希望我母親覺得自己上當受騙,影響心情,為了她,我什麼事都做得出來,更何況只是給一點小錢,你收下錢,專心把腳傷養好,對雙方都好。」他平穩的聲調幾近寡情。

  夢娣在屈辱的淚水奪眶而出前,背過身迅速抹去不甘心的眼淚,心抽痛不已,氣惱自己不能有龐大的金錢後盾鞏固夢想,僅能任人糟蹋。

  「我說了這麼多,溫小姐,你聽懂了嗎?」停頓片刻,滕洛才能強迫自己忽略她的感受,不帶感情地確認。「聽懂的話,你最好收下我給的副卡,不要再去打無謂的工,你要是不能遵守,我會考慮停止認養『活夢之境』。」

  夢娣哽咽住,心被狠狠剌痛。半晌,她忿忿不平的低咆:「你不能那樣做!」

  「那我就直接開除你。」滕洛望著她微顫的背影,黯然道。

  夢娣心底發涼。

  「今晚,我會住下來。」沒等她答覆,滕洛逕自離座回房。

  知道他離開了,夢娣才閉上眼睛,深深吸一口氣,制止淚水再往下掉。

  再苦再累,她都會走在自己覺得對的路途上。她可以走下去的……

  夢娣擦去淚痕,抬頭挺胸,不願屈服。

  *** *** ***

  翌日,夢娣在失眠的侵襲下,比往常都還來得早起。

  清晨七點多,她在房內附設的衛浴間盥洗完畢,夢娣強打起精神,踱至廚房想為自己煮一壺咖啡提神醒腦。

  離廚房還有兩三步,她便聽到餐具碰撞的細微聲響,不禁蹙起秀眉。

  負責環境清潔及採買日用品的張太太,通常八點半才會過來,今天恰好提早上工嗎?

  夢娣懷疑著,一邊走進廚房。

  然而,她看見的不是心寬體胖的張太大,而是對上一雙冷酷黑眸,她最不想見到的冰塊男正坐在餐桌前喝咖啡、看報紙,她的心情立即惡劣起來。

  但願昨晚他只是臨時起意留下來過夜,沒有長住的打算,否則這個被她視為天堂般的地方,恐怕要降格為令人窒息痛苦的無底深淵。

  滕洛盯著她毫無血色的疲倦容顏,肯定她昨晚勢必睡不好,他則是始作俑者,他的胸口被淡淡的歉意盤據。

  他發現,面對她時,會自然而然產生連自己都快遺忘的情緒,兒時的記憶與情景也隨之躍入腦海。

  他皺起眉,啜了一口黑咖啡,讓濃郁的氣味與咖啡獨特的醇苦口感,驅散心頭的晦澀,放下咖啡杯,恰巧目睹她撇開臉,刻意迴避的舉動,不願跟他有所交集,顯然還對昨晚的不愉快耿耿於懷。

  他很清楚,他的限制和威脅,完全命中她的弱點。那也是理所當然,就是太瞭解她,他才採取冷酷蠻橫的手段,迫使她好好休息。

  她可以怨他、怪他,可是她沒必要為了金錢這種俗不可耐的東西,毀了跳舞的夢。

  她是純潔的天使,應該不僅悲傷、開心的笑,她欠缺的是錢,剛好他給得起,能給的也只有錢……

  見他似乎要開口說話,夢娣無視他,直接鑽進廚房,將他拋至腦後,逕自忙碌了起來。

  雖然她的心情欠佳,可是胃口良好,加油站的工作看似簡單輕鬆,卻意外的消耗體力,加上昨晚被那尊冰塊男氣到渾身乏力,反而感到飢腸轆轆。

  就目前的飢餓程度,以她的估計,吃不了一頭牛,也可以啃掉半頭!

  昨晚,她因為輾轉反側,於是把事情想過一遍,然後擬訂出一套應對霸道冰塊男的方法。

  依自己現下的處境,想跟有錢有勢的他作對,不啻是以卵擊石,毫無勝算。

  為了捍衛自由和尊嚴,她壯烈犧牲無所謂,若波及週遭無辜的朋友同事,她就不能只顧著自己的意願,跟他決一死鬥,而害其它人遭受池魚之殃。

  既然如此,她就順著他的指示,收下沒有刷卡限額的副卡,還有他大方施捨的小費,至於母親看診的醫療費,住養護中心的看護費、伙食費,她的存款暫時還足夠應付,等腳傷康復,她再加倍地打工賺回來!

  到時,他就沒資格管她兼什麼差了吧!

  夢娣想來還是滿腔怒火,趁著做早餐之便,藉機把鍋碗瓢盆弄得鏗鏘作響,彷彿正在進行一場驚天動地的戰爭,既是宣洩情緒,彷彿也昭告兩人之間水火不容的情勢。

  她故意製造出的惱人噪音,如浪潮股湧進滕洛的耳朵,他沒有被惹怒,只覺得她仍像個孩子,用單純無害的方法表達她內心的不滿,根本不具絲毫殺傷力。

  看樣子,沒等到他離開,她不會輕易罷休。

  滕洛疊好報紙,收斂心神,不動聲色的退出餐廳,把空間留給她。

  終於等到冰塊男離開,夢娣端著滿是食物的托盤,在餐桌前坐下,先填飽餓到泛疼的胃,再思索怎麼打發漫長的一天。

  烤好的吐司甫送進口中,尚未吞嚥,夢娣在毫無防備的情況下,被迫和去而復返的滕洛打了照面。

  四目相接的瞬間,她不設防的心,驀地怦然一動——

  他穿著合身的深色西裝,頭髮梳得一絲不苟,彷彿出自雕刻宗師之手的完美五官,十分溫文俊雅,襯著冷傲淡漠的氣質,散發出懾人的男性魅力。一時間,夢娣像是頭一次看見他似的,腦袋居然有片刻暈眩空白。

  滕洛瞅著她,甜甜的臉龐、嬌憨的模樣,依舊是個還沒長大的孩子,好像下一秒她就會衝著他燦爛一笑,喊他一聲「子騏哥哥」,嚷著她要保護他、要當他的新娘子。

  那一瞬間,他的心底一隅為她而柔軟。

  雙方各懷心思,沉默過後,兩人又立刻冷眼相待。

  「大白天的,走路不出聲也是會嚇死人的。」夢娣沉不住氣,首先發難。她的音量不大,但指責意味濃厚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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