首頁 > 花嫁遊戲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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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26 頁

 

  萬一真的擊中他,導致他受傷,她會感到無比自責歉疚,回想起來,夢娣仍心有餘悸。

  即使他把她當作玩弄於股掌中的棋子,她雖然生他的氣,可是若害他受傷,她心裡不會比較得意暢快,因為她從未有過報復的念頭,一丁點也沒有。

  滕洛斂眸,不答反問:「你去哪裡了?」嚴肅低沉的嗓音中,蘊含著不易察覺的關心。

  夢娣噘了噘唇,倣傚他的語氣,又把問題丟還給他。「我才要問你去了哪裡?我以為你膽小到連回來面對我的勇氣都沒有。」

  滕洛聽著她不悅的說話口吻,睇著她依舊充滿活力的晶燦眸子及微慍的臉龐,安然無恙的樣子,讓他心中的大石得以落下,安心不少。

  「你還欠我一個解釋和道歉。之前你說我只是賭注遊戲裡的一顆棋子,是什麼意思?」她開門見山的直指問題核心,和他迂迴隱諱的作法大相逕庭。

  「我以為我朋友都告訴你了。」滕洛緩緩的說。

  「把我當棋子耍得團團轉的是你,所以我要聽你親口說明。」夢娣直視他幽深的黑眸,理所當然道。

  滕洛把好友間訂下的賭約如實告知,語氣淡然,彷彿花說一則故事。

  夢娣的美眸越瞠越大,卻又忍不住好奇,吶吶地問:「那……你……你抽到的簽,內容是什麼?」

  滕洛瞅著她,意外她沒有大發雷霆。「忘了。」他打馬虎眼。

  一開始他就沒把遊戲放在心上,當時只瞥了一眼就把紙條扔棄,隱約記得大概是他必須裝得很窮,和選中的「目標」分租同一間房子,同住一個屋簷下。

  巧合的是,後來的進展倒也頗符合簽中的規定,好像冥冥之中早已注定,只是兩人的立場恰好相反。

  夢娣露出狐疑的表情,語帶調侃。「為什麼臨時反悔?不讓遊戲繼續下去?忽然良心發現?」

  同時,她不禁揣想著:若他不說破,一直把她蒙在鼓裡,她是否會如他所願,在三個月內愛上他嗎?

  也許,根本不需要三個月。因為,現階段,他已讓她怦然心動。

  「沒有玩下去的必要。」滕洛斂眸,避免與她眼神接觸,怕從中看見責備,造成他心裡沉重的負擔。

  夢娣攢緊眉頭,情緒更加低落。原來凡事都要求清楚明白,心裡並不會比較好受。

  她竟覺得自己像是不及格被中途退貨的劣質品,感到有損顏面……

  「喔?所以呢?要把我趕出去了?」夢娣撇撇唇,故作輕快的追問,心口驀地泛起一陣酸澀,有一種即將要被遺棄的失落,原來她並不如自己想像中的灑脫。

  「不是。」滕洛不假思索的回答。「只要你願意,可以繼續住下去。」

  「既然你不需要再為了賭注費心討好我,老實說沒關係。」夢娣幾乎是睹氣的說:「跟一個不喜歡的人住在一起,難怪不想回家。」她自我解嘲,為他經常不回來的行徑找了合理的解釋。

  滕洛繃著嘴角,神情凝重。

  「你說感覺不到快樂,也是欺騙我上勾的手段?」夢娣提高語調,激動起來。不知不覺中,她把他說的每句話,都放在心上。

  不能否認,這確實是高段的謊言,輕易就讓她徹底卸下防備,成功激起她想親近他,多關懷他、瞭解他的念頭。

  結果,這只是她一廂情願、自作多情,也許他在背後,很用力的取笑她吧!這個認知,令她難堪。

  滕洛強忍住辯解的衝動,任憑她誤解。

  他希望她遠離她,卻不願她對他留下負面印象,於是矛盾又在心裡興風作浪,不得安寧。

  「這是這個月的房租。」嚥下喉頭的硬塊,夢娣從牛仔褲口袋裡掏出發皺的三千元,還有幾張信用卡簽帳單。

  滕洛沒有動手收取的意思。

  「因為我很生氣,所以用你給我的信用卡,買了一大堆東西,花了不少錢。」夢娣僵硬地說明簽帳單的由來。

  「是嗎?」他輕輕牽動嘴角,若有似無的笑了。

  「算是你欺騙我的代價,現在扯平了,互不相欠。」她一副撇清關係的口吻。嚴格追究起來,她沒有絲毫損失,甚至還佔了不少便宜,不是嗎?

  她為他所做的、付出的一切,他永遠都償還不清。滕洛只能在心裡反駁她的說法。

  「拿去。」夢娣硬是把錢和簽單收據用力塞到他手裡。「你一定要收下來,不要讓我覺得接受你的施捨。」她把話說得很重。

  滕洛勉強收下,顧慮她的感受,不想造成她的誤會,傷害她並非他接近她的本意。

  夢娣低垂著頭,悵然若失。

  懸宕多時的事獲得解決,可為什麼她非但不覺得渾身輕鬆,心反而像垮掉的橋一樣,沉墜到谷底深處。

  明明實際上跟他相處的日子不多,卻像是多年交情決裂的無奈與不捨。是她老是容易投入感情的性格使然嗎?

  「晚上不要隨便外出。」良久,滕洛放緩語調,給予叮嚀。

  夢娣抬頭,被他突如其來的溫柔攪亂心湖。

  「好好照顧自己。」他訣別似的交代了句。

  夢娣的鼻頭一酸,眼睛蒙上一層薄薄的水霧。

  滕洛迅速別開臉,退出她的臥室。

  「滕洛——」濃烈的離情讓她無法思考,夢娣聽見自己倉皇的聲音,慌張的喚住他。

  他像被拖了定身咒,雙腳立刻駐留在原地,背對著她,等待她要說的話。

  她只希望他不要那麼快離開,只是這樣而已……情急之下,夢娣隨意找了個借口,向他提出邀請。「下星期我有個演出,歡迎你來觀賞。」

  「我不會去。」滕洛狠下心,斷然拒絕。

  當場遭拒,夢娣愀然變色,困窘不已,費了好大的勁,她勉強擠出一抹笑容自嘲道:「我想也是,我現在沒有利用價值了嘛,你怎麼還會浪費時間在我身上。」

  「不是你想的那樣。」他的眉心糾結,否定她的臆測。

  「我怎麼想都無所謂。」夢娣深吸一口氣,笑得更開。「事實就是那樣。」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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