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的身上只蓋著一件純白的衣袍,被子早就掉到地上了。
「……炎兒,她還在睡。」
「她怎麼會在您這兒呢?」
「昨晚我們喝多了……」
由遠而近的熟悉嗓音穿過腦海,使神思渙散的羅炎兒迅速清醒,她聽到了穆檀悅在屋外與她的娘親交談。
他在解釋什麼?她的娘親又在追問什麼……羅炎兒沒聽仔細,吃力的揉著隱隱作痛的額頭。
緊接著娘親走進屋的聲響,如一柄利器殺來!
羅炎兒忙不迭的起身,下一瞬又酥軟無力的倒回去,四肢關節已恢復,但滿身的酸痛令她失去了力氣。「炎兒,你怎麼了?」王妃步步逼近,親眼看到任性的女兒正柔弱的躺在男人床上,還是衣不蔽體,王妃驚訝得目瞪口呆。
「你怎麼找來的?」羅炎兒費盡千辛萬苦之力,用身上單薄的衣袍緊緊包裹住身體,像一隻躲進蠶繭的蟲兒,只露出羞憤交加的臉給娘親看。
「我到你房裡找不到你,卻見到檀王的人守在那兒,說你和檀王在一起過夜了。」王妃本是不相信的,但如今,事實俱在!
女兒紅著瞼,蓋著穆檀悅的衣袍瑟縮於床內,關在穆檀悅的房內,房內還散發著激情過後獨有的氣氛……
此情此景讓王妃不得不正視女兒與穆檀悅之間,確實發生了不可告人的關係。
「你怎麼會在這裡?你不是討厭檀王嗎,怎麼說的和做的不一樣?」王妃連連發問,擾亂了羅炎兒本就失控的情緒。
「穆檀悅在哪?」
「我讓人帶他去用早膳了,你父王在花廳等他。」
羅炎兒目露凶光,「你叫父王調派人手把他抓起來!」
「為什麼?」王妃問了,再看看女兒心有不甘的瞼色,懷疑道:「難道是他去你閨房把你抓到這兒來……輕薄了你?」羅炎兒面紅耳赤,說不出話。
「檀主說,是你主動來找他賞月,兩人一起喝了點酒,然後……」剩餘的話王妃沒講完,視線離開女兒身上,轉到旁邊的臭上,發現了兩壺酒。
「你別問了,快派人去抓他!」王妃苦歎一聲,「你總得告訴我發生了什麼事,為什麼抓他?」
「你看不出來嗎?他侵犯了我!」羅炎兒呼吸急促,沒辦法敘述穆檀悅對她所做的一切。
他用極其「可怕」又羞人的手段,瓦解了她堅定的意志,把她馴化成一個子取予求的傀儡,不可自拔。
她要將穆檀悅千刀萬剮,懲罰他對她的……
「你和我說說事情的經過好嗎?」王妃捺著性子,坐在床邊,小心打量女兒脖子上點點可疑的紅斑。
「這有什麼好說的?」羅炎兒瞪著娘親,對寵愛她的王妃耍硬,「你看什麼呢?不准看我,快去做正經事啊!」
「什麼是正經事,你準備怎麼對檀王?」
「殺——」羅炎兒沒有別的想法,失去理智,眼睛充血,猶如怨鬼。
王妃偷翻白眼。「假如真是你自己送上門,總不能要我們殺人滅口,只為了掩蓋你與檀王有染卻不肯負責的事實吧?」
「你說啥?」羅炎兒異常氣憤。「你到底是站在誰那邊?你是我娘啊!」
「正因為我是你娘,所以我才有責任規勸你,不讓你胡作非為。」
「我沒有亂來!」她才是被胡作非為的那個人,可她的尊嚴讓她沒臉告訴娘親,昨夜發生過的情事中,她受害的具體細節。
她是多麼的身不由己,穆檀悅又是多麼的下流無恥……
那些碰撞、貼近、摩擦,引發出的激烈情況,她的不情願又抗拒不了的無奈以及被引導出的慾望……各種令她羞恥的情景充斥腦海,打死羅炎兒也說不出口。
她怎麼能說她不想失身,但又享受了全部過程?她只能怒紅著臉,幻想著如何凌虐穆檀悅來平息體內的怒火!
「既然你和檀王已經有了夫妻之實,你們就應該盡快成親。」王妃鎮靜的做出結論,雖然眼前的事態十分古怪,卻給她一個送女兒出閣的好機會!
「我呸!」羅炎兒面目猙獰,假如她曾經對穆檀悅有過一絲好感、一點感激,和一些些難解的情愫,也都統統毀滅在昨夜了。
她絕對不能寬恕那個男人把她玩弄在手掌間的行為!
可惜王妃並不支持女兒,只見她聳聳肩,輕描淡寫似的說道:「這事由不得你再任意妄為了,女兒。」羅炎兒瞪著眼,發覺自己的天地被一個可恨的男人給顛覆了。
平陽王府沉寂多時的平靜被摧毀了!
自從羅炎兒裹著穆檀悅的衣袍,甩開娘親,跌跌撞撞的跑回閨房之後,就此深鎖房中不再見人,好像一隻受了打擊的貓兒,縮在窩裡誰也不搭理。
「炎兒,你要躲到什麼時候?」一大早,屋外又響起震耳欲聾的拍門聲,爹娘輪番上陣,時而命令、時而哀求。
「炎兒,快開門!」羅炎兒坐在床腳下,捂著扭曲的容顏,煩躁又無地自容的感覺騷擾得她心神大亂。
「炎兒,你在做什麼?」
「你究竟要鬧到何時?」雙親的叫喊,她置之不理。
接下來,爆出碎裂門板的敲擊,她也恍若未聞。直到有人破門而入,拉起她萎靡在地的身子,朝著她斥責——
「你已經不是個孩子了,別這麼任性,把自己關在屋子裡有什麼意義?」
羅炎兒蜷縮的身體被雙親拉了起來,攙扶到床榻上。
第3章(2)
「炎兒,你已經好些天沒吃東西了,看你的唇……都乾裂出血了,至少喝口水吧!」王妃輕撫著女兒憔悴的瞼,急忙讓侍從取來食物。羅炎兒快快不快的,忽然道:「我決定了。」
「決定什麼?」雙親不安的望著她。
「你們若不幫我抓穆檀悅,那就趕走他,禁止他再接近我。」
「炎兒,這是不可能的……」以檀王的權勢和熱情示好的態度,他們沒理由去排斥一個無怨無仇,只會送來利益跟好處的人。
「那就是我離開,然後我自己去找他算帳!」羅炎兒抬起頭