羅炎兒皺了皺眉,還沒想到該怎麼回話,穆檀悅不安分的手已悄悄的潛入桌底下胡作非為,一會兒撫她的腰、一會兒揉她的腿……確實是關懷備至!
羅炎兒暗暗咒罵,一張漂亮的臉蛋瞬間漲紅了。旁邊的眾人並未察覺到餐桌下的風起雲湧。羅炎兒羞恥得不顧冷靜,衝動的手也採到桌子下,還沒算好目標位置就先朝著穆檀悅狠狠的抓去——
她這一抓,讓穆檀悅隨和的笑臉倏地僵硬了幾分,接著他又若無其事的瞥了羅炎兒一眼。
她的手——正好抓到了他最脆弱的部位!
羅炎兒原本充斥著怒火的腦海又在瞬間變得一片空白,手指飛快的撤退,回到桌面,卻還隱隱有些顫抖。
「你不舒服嗎?」穆檀悅笑咪咪的注視她。
羅炎兒很想找個洞鑽進去,天知道她的王有多麼無賴!
「我累了。」偷偷的踩了他的腳一下,羅炎兒抽出手絹擦拭著嘴角,慢條斯理的借口離開。「妾身先告退了。」
穆檀悅微微挑眉,她有禮貌的樣子還真是讓人看不習慣。
鬱悶的回到房中,羅炎兒又羞又怒的搓著雙手,搓了半天,臉頰仍紅艷得如同著了火。
她剛想著穆檀悅回來要怎麼罵他一頓,沒多久,他就快步走進門,笑容可掬的黏上她。
「你沒陪他們?」羅炎兒有點詫異,他居然跟著她回來,冷落了客人。
「我要陪也是陪妾身你才對。」他鎖了門,英俊的瞼上掛著只有她才看得到的不良神色——暖昧又邪惡。
羅炎兒歎氣,「你都不膩嗎?一有空閒就來騷擾我,不累啊?」
穆檀悅跟著她歎氣,「我還在擔心沒有我的騷擾,你會不習慣。」
羅炎兒平靜的瞼霎時扭曲,彷彿被揭穿了心事一樣,她難受的背對他,不想承認有時候他騷擾她的次數減少一點,她也會不高興的事實:
她恨死了自己扭曲的感情,怕讓他看穿心事,羅炎兒趕緊轉開話題,「那些人有和你說什麼嗎?」
「如果是關於三皇子的事,他們倒是一個字也沒提起過。」
「果然,名義上是來祭奠的人,實際上卻完全不重視祭奠的事宜。」羅炎兒語帶諷刺,再也不想去接待那群使節了。
她對三皇子的重視程度,深厚到不能容忍別人輕忽三皇子。
穆檀悅知道她此時的感受,雖然還是有點不高興,但他依然完美的掩飾了對於死人的嫉妒。「關於祭奠,我們得比他們更重視。」他打趣道。
那些朝廷使節根本不曉得三皇子的墓地其實是個空殼子,那個死人早就燒成灰,葬在他睡房外的花叢裡,以便讓他的王妃輕易就能看見。
幸好他花了不少工夫修建墓地,足以讓那些使節隨便看著相信這裡是最適合三皇子的安息之處。
「皇族裡來的只有七公主,她是三皇子的同母妹妹。」穆檀悅心不在焉的說著。
羅炎兒卻感覺得到七公主引起了他的注意,她的鬱悶又加深了幾許,低聲道:「待嫁的公主到這裡來……不太合適。」
穆檀悅煞有其事的點頭。「嗯,畢竟不是每個女子都像你如此狂放。」
郡主大人從小就到處闖蕩,視名節、禮教如無物。
「你有啥意見?」她的大眼睛中散發著火光。
穆檀悅攤攤手,如果羅炎兒不到處跑的話,他也不會在她未嫁之時遇見她,並得到她。他就喜歡她的沒規矩,即使偶爾也會因為她的任性而動怒。
在又愛又恨的漩渦裡,受盡苦難與折磨的人,不僅僅是羅炎兒一個。
「這個是皇太后給我的密函。」穆檀悅忽然取出一封信。
羅炎兒聞言,雙眼圓睜。
穆檀悅覺得她的表情很可愛,故意把信給她又猛地抽走,惹得她眉毛快要豎起來,他才湊上去親她一口,再把信塞到她手裡。
羅炎兒小小聲罵了他一句,被他親吻的雙唇又燙又癢,還有點不過癮的感覺,她咬緊唇瓣,拆信一看。
頓時,她的面色大變。
皇太后的親筆信,羅炎兒曾經見過,確認筆跡沒錯,但對於信件的內容,她仍有疑惑,甚至……不太能接受!
「她想讓你娶七公主!」羅炎兒逐漸陰沉的目光,筆直的盯著屬於她一人所有的夫君。
穆檀悅淡淡的笑,生怕一回話就引發她的怒氣,只好沉默不語。
先皇病故之後,年幼的新帝無力處理朝政,如今的朝廷由攝政王一手遮天,原本握有權勢的皇親國戚也讓攝政王清理得所剩無幾。
以皇太后為首的派系與攝政王的勢力對立,最近一直受到攝政王的打壓,眼看著就要無法翻身了。這時,皇太后建議穆檀悅娶七公主,莫非是要討好穆檀悅,順便找靠山與攝政王對抗?
但攝政王是穆檀悅情同手足的至交,穆檀悅會為此捨棄情義嗎?
羅炎兒看著信,又看著穆檀悅,又圓又大的眸子裡掠過了複雜的情緒。
「你和七公主有交情嗎?」穆檀悅脫下厚重的衣袍,似有意、若無意的問她。
羅炎兒搖頭,想起方才在筵席上,七公主對穆檀悅積極示好的態度,她心裡又是一陣反感。「你想娶她?」冷冷的問穆檀悅。
他曾經答應過不會再娶別的女人,只會有她一個妻子!
如今皇太后向他提出了諸多好處,想他接收七公主的同時,照顧正被攝政王排擠的一些皇族,在豐厚的利益面前,穆檀悅還會遵守承諾嗎?
七公主雖非人間絕色,倒也是極其清麗的美人兒。
她想不出穆檀悅會拒絕這飛來的艷福;多一個美貌如花的妻子、多一些皇族的支援,比起她這個郡主所能給予的東西,也許七公主和皇太后能給他更多利益。
如此想來,羅炎兒的心思糾結成一團,開始患得患失,不得安寧了。
「你覺得我會娶她?」穆檀悅語調沉重的問,很遺憾羅炎兒依然不信任他。
「你有什麼理由拒絕?」她低垂著頭無法面對他,煩躁的心一直想著他會不會去糾纏別的女子,像對待她這樣把心分給別人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