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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7 頁

 

  「把她丟下海裡便成了!」王琥出聲反駁。

  把船開回港口?為了護送她這個千金大小姐回家?搞清楚,他們可是海寇,憑什麼要他們聽她的話?況且,她現在可是他們的階下囚,不是座上賓。

  「叫你閉嘴,你這隻雞當真聽不懂人話?」水珍珠不用跟王琥比大聲,三兩句話就讓他氣得頭頂生煙。

  「臭婆娘!老子今天非宰了妳不可!」王琥大步想衝向她,一旁趕緊有人向前阻止。

  水珍珠則是驕傲的別過臉,對於王琥一點也不客氣,更不害怕。

  依她看來,這裡難對付的只有那個海寇頭子,其它的她一概不看在眼裡。

  「得了,就讓她自己跳。」滄瀾開口了。

  眾海寇先是愣了愣,接著爆出興奮的歡呼──

  「好呀!」

  「讓她跳、讓她跳!」

  「快拿木板來!」

  看著過於亢奮的海寇們,水珍珠感覺只有自己是不曉得接下來要發生何事的人,而且她還是事件的主角。

  她的目光對上滄瀾,只見他笑容很是邪氣。

  跳?究竟要跳什麼?

  *** *** ***

  夜,還是不變的深遠。

  海風褪去了溫柔的面紗,轉眼間變得強勁,吹拂著她的衣袂窸窣作響。

  好冷。

  水珍珠一如在陸地時高高在上,垂眸凝視著的卻沒有一張是她熟悉的面孔,而是為數眾多的海寇。

  場景仍未改變,她並沒有回到陸地上,捨棄了幾乎被火燒盡的艷府水家的船,來到海寇們的船上,她站在臨時在船舷上搭起的木板上,無怪乎她「高人一等」。

  滄瀾坐在離她最遠的位置,幾乎是她身長一半的獵鷹就停在他的肩上,一人一鷹散發出相同的氣勢,擄獲著她。

  「跳呀!」

  「快跳下去!」

  「把她推下去!」

  一群海寇紅了眼,對著她叫囂。

  殺人對他們來說是家常便飯,不過能看到有人自個兒跳海餵魚似乎更讓他們興奮。

  如今她終於瞭解他的意思了。

  站在如此接近海面的地方,水珍珠這才發現自己身上背的怨靈魔物不少,那脆弱的木板除了要支撐她的重量,彷彿也被無形的「重量」給更壓下去了許多。月光下,海面波光粼粼,使她得以目測出自己與海面的高度,若真的跳下去,不死也去了半條命。

  跳下去?她又不是瘋了!

  強烈的海風吹得她嬌小的身子,隨時可能被掃進海中,但她沒有屈服,連吭也不吭一聲,傲然的挺起背脊,艷媚的小臉上滿是驕傲。

  天知道今晚發生的事幾乎耗盡了她所有體力,現在就連站著都很費力,可人群的催促狂叫影響不了她,就連狂肆的海風都撼動不了她分毫,一雙怒火噴灼的媚眸直瞪著他。

  可惡的男人!

  驕傲的女人。

  滄瀾暗忖,綠眸流露出訕諷。

  饒是站在船舷搭起的木板上,她仍是不求饒,雖然他能看得出她全身發顫,但她偽裝出的氣勢更能斥退人。

  「女人,叫妳快點跳下去呢!」王琥涼涼的朝她喊,終於可以報方纔的仇。

  沒有移開視線,水珍珠朝著臉帶刀疤的男人,堅定的拒絕道:「我不跳!」

  憑什麼要她跳下去?沒能保護好她是船員們的過失,敢搶她艷府水家的船更是他們的錯誤,照理說他們應該把她送回港口才是,這會兒反而綁著她的手要她跳下去?

  想得美,真是做春秋大夢。

  「死到臨頭了還嘴硬!」王琥抽出腰間的大刀,抵著她的腿,要挾道:「快跳,再不跳就砍了妳的雙腿!」

  腳下的木板又沉了一些,水珍珠的心也跟著下沉。

  「我說了不跳,有本事你就砍斷我的雙腿讓我落海,不然便是一刀抹上我的頸子再把我扔進海裡。」她凜然的傲氣即使在生死關頭也絕不低頭求人,挑釁的說:「否則,我絕不跳。」

  被她的氣勢震懾住,王琥舉刀的手僵在半空中。

  驀地,滄瀾發出朗笑,笑聲伴隨著海風傳進她耳中。

  「砍了妳的腿?殺了妳再扔進海中?」他那與她不相上下的狂傲目光緊鎖著她,「妳以為什麼原因才要妳自個兒跳下去?」

  水珍珠的眸心透著疑問。

  「你們說呢?」沒有給她正面的回答,他反倒問著眾人。

  「當然是因為這是海寇的樂趣呀!」海寇們齊聲道。

  他給了她一記「聽見了吧」的眼神。

  水珍珠差點氣得七竅生煙。

  「如果是為了這種可笑的理由,還不如把我平安的送回港口!」似乎只要面對這個男人,她便會耐心告罄,不能克制的咆哮。

  「送妳回港口?妳當我們這是官船嗎?這可是海寇的船呀!大小姐。」王琥訕笑道。

  「是啊!那種吃力不討好的事情我們怎麼可能會做呢?」其它海寇也插嘴,臉上神色一如王琥般,彷彿她說的是天大的笑話。

  「再說,妳可是艷府水家的二當家,若艷府水家發現妳在咱們的手上,這一去豈不自投羅網!」

  他們都敢大剌剌的襲擊艷府水家的船了,還會怕市舶司?水珍珠暗罵。

  「帶我回去,我保你們沒事。」倒大楣的將會是決定僱用那些沒用船員的主事者。

  「若妳真想回去,何不試試自個兒游回去?」滄瀾的話再度引來一陣訕笑。

  「既然我『不小心』上了你們的船,護送我回去也是應該的。」水珍珠對於自己的論調堅定不移,絲毫不認為自己面對的是海寇就必須低聲下氣。

  畢竟,她掌權慣了。

  「容我再提醒妳最後一次,我們是海寇,妳也不是不小心上了我們的船,是被我們俘虜來的。」不是俠義之士,也不是以救人為己任的英雄,更非正派行事的君子,他們可是作奸犯科的海寇。

  雖然和她的距離最遠,但滄瀾的眼神卻讓她無法忽視,細緻的皮膚泛起一粒粒雞皮疙瘩。

  不是畏懼於他,而是那目光過於深沉凜冽,使她忍不住想起大姊罷了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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