若那些人想傷害的是她就算了,但他們卻連堯修也不放過。
她瞭解如芳,知道她有多少能耐,如果如芳能替她剷除楊家那些會危害堯修的人,她這個做母親的沒理由不答應。
雖然,受到傷害的很可能會變成如芳。
她覺得對不起如芳,可有什麼都不能說。
「董事長,不用覺得愧對於我。」彷彿看出她心中的掙扎和愧疚,羅如芳低啞的說:「這是我心甘情願的。」
為他所做的一切,都是她心甘情願的,自許多年前便是如此。
「我不會後悔的。」是對鄭玉倩,也是對自己說。
不能後悔了,事情既然已至此,便沒有回頭路可走,她只能暫且放下心傷,努力往前走。
「我知道了。」鄭玉倩歎道:「我會安排你去美國的,那裡離台灣遠,你比較安全,另外你也得換個名字,我會想辦法將你的身份保密,讓眾人雖然知道你的存在,卻無人識得你的面貌。從今以後,楊氏食品由你全權負責,我個人名下所能動用的財產也一樣。」
這是她能夠給如芳所有的支持與補償了。
羅如芳木然的點了點頭,接受了她的幫忙。
離開台灣也好。
或許見不到他,她就能少些心痛吧!
雖然,她知道自己將會飽受思念的煎熬。
不管怎麼說,這條路是她所選擇的,一旦決定了,她便會達成盡力目標。
就當是為了他……
你就去當你的楊家千金吧!從今以後,我再也不想再見到你。
很痛。
真的很痛。
第8章
當過去的回憶如同老電影,一幕幕在腦中掠過,那些不堪的過往,像把利刃似,反覆劃過她心頭那道不曾癒合的傷口,一遍又一遍,將那早已殘破不堪的心再度割得鮮血淋漓。
她所擁有的幸福太短暫,痛苦又太深長,在美國的七百多個日子,每每想起他對她的恨意,她都以為自己熬不下去了。
而現在,那痛楚像是蔓延至了全身,身體彷彿被人拆散後又重組,連動一根手指都覺得困難。
她微弱的喘息著,身體很累,很想再多睡一會,可是全身上下那劇烈的疼痛卻迫使她不得不清醒。
她掙扎許久,好不容易才睜開眼。
白得刺目的天花板令她眼睛生疼,有好半晌她腦袋一片空白,不知自己身在何處。
「姐,你終於醒了。」一道熟悉的女聲叫嚷著,她只覺身下的床被人撞得震了下,觸動她的傷口,可她連喊痛的力氣都沒有。
「怎麼樣?感覺還好嗎?」羅如希可愛的臉蛋驀地出現在她正上方,神情激動。
她迷惑的瞧著許久不見的妹妹,好一會才想昏迷前發生的事。
對,她現在是楊如芳,是鄭玉倩收養的女兒。
對了,她出車禍了,就在剛回到台灣,走出機場時,所以她現在人才躺在醫院的病床上。
她還記得,對方是有預謀欲置她於死地的,所幸她及時閃了下,才避開正面衝擊。
當她摔落在地上時,人還有意識。
疼痛的感覺啃蝕著她的每一根神經,當時她咬緊牙關,忍著痛楚將妹妹的聯絡方式告知了目睹車禍現場的警察,並要求他們將她送到這間友人開設的醫院。
即使在那樣的情況下,她的腦袋仍清楚的知道--不能讓楊家的人知道她現在的狀況,不管是友是敵。
這兩年來乾媽將她保護得很好,而且因為她人在美國,所以雖然大家都知道這個作風狠戾的養女,可見過她的人少之又少。
這次她回來的事雖然沒有刻意保密到家,但對方居然能查到她的班機,還知道她的長相,顯然一定是熟人洩露出去的,在這種時候,她絕不能讓任何一個楊家人找到她……
「姐?」羅如希纖白的手在她眼前晃啊晃的,喚回了她的魂。
楊如芳瞧著許久不見的妹妹,心情有些激動。
如希比她出國前要豐滿得多了,顯得更加明艷動人,想來這兩年過得不錯。
她感到又喜又悔。
喜的是妹妹日子過得很好,悔的是自己這兩年來沒有陪在她身邊。
怕她做的事會連累到妹妹,這兩年來她都不敢跟如希聯絡,姐妹倆頂多通通電子郵件,連電話都很少打。
她甚至還騙如希說自己到美國是去讀書的。
此刻姐妹相見,她才明白自己有多麼想念她。
「如希。」她想伸手去摸摸妹妹,可是手卻像灌了鉛似的,全然提不動。
羅中希像是看穿她的意圖,連忙伸手緊緊握住她。
「你千萬別亂動啊!醫生說你身上多處擦傷,還有骨折什麼的,在還沒好之前一定要多休息。」
「嗯。」她微微點頭,也知道自己現在情況很糟。
「你要不要再睡一會?我讓醫生開止痛藥給你打個針好不好?」見姐姐臉色慘白,羅如希的心也很不好受。
「好,麻煩你了。」她虛弱的道。
楊如芳知道自己不能逞強。
她必須快點把傷養好,才有辦法應付接下來的戰役。
那些人既然敢明目張膽的在公開場合對付她,想必也是狗急跳牆了。
這未嘗不是好事,接下來她只要使些小手段,就能夠輕易讓那些人自投羅網,再也威脅不了堯修。
當止痛藥在她體內產生效用,緩解那椎心的疼痛時,楊如芳疲倦的合上沉重的眼皮,再度陷入昏睡。
接下來的幾天,她除了在第二天打電話跟李秘書說自己有點私事得處理,必須暫時消失一陣子外,就再也未跟公司的人聯繫。
她知道自己得專心養傷,公事能不碰就不碰,以求在最短的時間內康復。
這兩年來,她巧妙的利用乾媽手中的資源,重重打擊了楊堯修那些北妹以及楊興宏的各房太太。
一方面,她將楊氏食品經營得有聲有色,亮眼的成績讓楊興宏也不和不對好這個元配不顧他的反對,硬要收養的女兒另眼相看,從最初的反感,到後來直言欣賞,甚至想到美國見到她一面,最後被鄭玉傅擋下來才作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