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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14 頁

 

  劍光如虹,回畫旋下似閃電般快捷,身起劍落宛若行雲流水不留情,逼得敵人步步退後,虎口震得麻木而握不住劍。

  但使毒成性之徒豈會忘了保命符?唐豪食言地揚手撤出白色粉末,冷傲見狀,劍一旋花、一躍跳出迷瘴中。

  「卑鄙小人。」妄用真氣,冷傲吐了一口黑血。

  「兵不厭詐,看來你先前的毒還未清嘛!真不簡單,還能撐到這時。」一著未中,他惱羞成怒的說道。

  冷傲蔑然一嗤。「唐門的毒不過浪得虛名,我還活著。」

  「你……哼!你一定是服了天山二佬的紫玉露,暫時抑制了九轉追魂丹的毒性。」可惡的死老頭,壞了他的事。

  「天山二佬?」他們不是月剎的師父?怎麼……他用眼角斜瞄憂心忡忡的端敏。

  難道兩位奇人已再收徒?

  「紫玉露需借外力催化再運功逼毒,你錯過了時機才解不了毒。」

  唐豪陰沉地持劍一刺,心機深沉的加以狙擊,用意在消耗他的體力,好乘機再放毒。

  但百密終有一疏,唐豪與其弟子三面夾攻,而其中一名虛晃一招,假意要砍殺一旁的端敏,驚呼的冷傲冷劍一旋,躍前一擋,另一名弟子即乘隙灑出銀針,攻向兩人。

  「冷傲,你沒事吧?」心急如焚的端敏著他手臂上有三根銀針。

  他暈眩了一下。「不……不礙事。」

  不急著逼出毒針,冷傲曉得他不能倒,必須保持一定內力才有一線生機。

  他死不足惜,早在參加反清復明的行列時已將生死拋出三界,現今活著是為了贖罪,因他的命來自旁人的犧牲,所以他要代她而活。

  而現在,他為端敏堅持著。

  「他們太壞了,竟然拿針刺你。」

  公主的刁蠻性子又浮了上來,一揮鞭,便打花了唐豪的臉。

  「啊——你……你這個小鬼,好大的膽子。」他死定了。

  「膽子再大也比不上你,大壞蛋。」她叫囂地又揚了一鞭,但被他們及時避開。

  冷傲在自己腿上畫了一劍以保清醒。「端敏,我來斷後,你快走。」

  「不,我不准你撇開我。」端敏大吼地甩鞭避開一劍,幾撮黑髮被削落肩膀。

  「你……」他撐著一口氣準備繼續應付唐豪三人。

  可就在那一瞬間,發作的毒性讓他眼前一花,沒注意身後的劍正高舉。

  「冷傲,小心……」

  紅色的液體噴向他的臉,一具氣弱的嬌軀在冷傲眼前滑落,他只來得及伸手一攬。

  「傻丫頭,你老是傻得叫人心疼。」他眼眶泛著水光。

  「你……你沒事就好……我好……痛……」說完,她的頭即無力的偏向一旁。

  而此時,唐豪正欲由背後偷襲,突地,一把青鋒劍朝他們橫劈,三顆人頭便猶帶得意笑容地滾落草叢中……

  ☆  ☆  ☆

  「你自個的毒還未解清,回去休息。」仇恨嚴肅地對冷傲說道。

  床上的端敏雙眼緊閉,毫無血色的蒼白臉蛋泛著黑氣,一道怵目的傷口由左肩橫向右肩,半趴伏著,令人似乎快聞到一絲死亡氣味。

  她生命跡象薄弱得令人憂心,隨時有香消玉殯的可能,因此讓同樣毒性未解的冷傲不敢眨眼,只能一籌莫展地守在床側,靜靜地盯著她一縷縷淡淡的呼吸。

  前一刻她還嬌俏地纏著他問個不停,下一刻卻滿身鮮血地倒在他懷中,這叫他情何以堪?

  唐豪那一劍砍得多深,毫不留情地傷了她的肩骨,一向怕疼的她該有多痛!他寧可自己承受那抹了毒的劍鋒,也不願見她奄奄一息而無力救助。

  「先回杭州再說,你的體力硬撐不了多久。」不然他也會倒下。

  「告訴我,她不會有事。」語氣沉重的冷傲面色黯然,心口苦澀。

  他害怕她……不,她會鴻福齊天,平安度過此一惡劫,再度展露歡顏。

  「阿彌跟著月剎學過幾年醫術,應該可以解你們兩人的毒。」妻子的能力小有所長。

  「日魂。」

  「日魂已死,叫我名字吧!」魂已消散人非昨,往昔似夢。仇恨心中不禁如此感歎。

  一朝醒,雲淡風輕,人生不過百年,管他誰當政。

  「仇恨,給我保證。」

  仇恨冷眉一凝。「她對你很重要?」

  「這一劍她是為我挨的。」冷傲不正面回答,模糊了自己也不太清楚的感覺,只知道就是心疼她、想寵壞她。

  「你忘了月剎?」

  「她不是個會令人輕忘的女人,我記在心裡。」雖如此說,但他心中那天人般的容貌正在淡化,另一張清麗姿顏已清晰浮現。

  「你動心了。」他快慰的一笑。

  由於阿彌產後體虛,義母思女日益成疾,故仇恨特上長白山採集人參補氣,歸途聽聞刀劍聲,且其中一名的聲音十分熟悉,他才使劍相助。

  驚見兩人都中了毒,他無法兼顧地只好先幫昏迷女子止血,再將意外採得的百年靈芝讓兩人分食,才得以暫時控制毒性的擴散。

  冷傲有深厚內功護身尚無大礙,可她卻沒有此等幸運,失血過多加上毒性侵襲,還能活到現在已叫人稱奇,他不敢斷言有法可解,只能盡人事、聽天命。

  「別管閒事,阿彌生的是男是女?」他顧左右而言他,欲掩飾侷促的倉皇。

  「是兒子,你錯過滿月酒了。」仇恨微露父親的笑意,心滿意足。

  「下回生女兒我一定到。」端敏,你是勇敢的格格,要撐住。

  「敷衍。」

  仇恨不多提地準備啟程事宜,他狀似收拾行李卻忽而伸手一點,驚愕的冷傲身子一軟便往後倒去。

  「兄弟,我是為你的身子著想。」

  馬車轉輜地駛向杭州城,駕車的是一位冷峻少言的高大男子,而一對交頸男女沉睡著躺在車廂裡。

  命運,正在前頭等著。

  第五章

  西湖的水波蕩漾,荷影點點,舟上漁姑輕唱,黃魚化游水面下,吐出一串串氣泡。

  眠月武館喝聲連連,驚走了自在的魚群,蜻蜓眨眨眼中黑點微抬一望,無憂地拍拍兩對雙翅飛向天空,而天上的白雲正緩緩飄向西方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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