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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8 頁

 

  其實,自個的娘也是一位嫻淑的小妾,對大娘的提議百般推卸卻不敢掠奪,只同意他暫代堡務,日後再交回長子手中。

  不過,真正有意圖的該是爹十年前迎娶的另一妾,花艷娘出身青樓,十三歲即破身接客,二十歲被贖了身嫁入某大戶為妾。

  誰知遇人不淑的她被其他妻妾排擠,丈夫貪花好色又納了新歡,不到三年光景即又淪落風塵,最後,還是她擅玩詭計佯裝懷了冷家老爺的子嗣才得以入冷家門。

  可謊言是很容易不攻自破,始終未大的肚皮在數月後被拆穿,她著實受冷落了一段時間。

  然而,她畢竟是花娘出身,以色侍人的手腕高人一等,先是討好兩位姐妹懇其說情,再以妍媚姿態誘惑良人春閨銷魂,漸漸才有些地位。

  或許,是前次婚姻的殷鑒,她對權與利的取得十分注重,一心要生個兒子取代冷家兩兄弟掌家,故動不動就私下挑撥,好似無人有權掌管一堡之務。

  幸好她一直未生育子女,大概是賣笑生涯中喝了太多避孕藥物,以致身子難以受孕,圖不了她的野心。

  「女人可以是剛毅如鐵,亦能溫柔似水,我從不敢小看女人。」冷傲想起月剎的完美。

  冷展情冷地打個顫。「大哥,你不要突然笑得很溫柔,那是很駭人的。」

  天呀!他寧可看大哥冷冰冰的模樣,好過此刻的肉麻兮兮。

  「笑也礙著了你。」他倏地收起柔軟笑容。

  「這樣好多了,看起來也順眼。」冷展情的心頓時安了一半。

  「有病。」

  冷傲懶得理他的瘋言瘋語,二十幾年的兄弟豈會不清楚他的性情,人前正經八百,人後嘻皮笑臉,只有自家人才瞧得見他人後這一面。

  街上觀望的人潮漸多,賣身葬親的孝女在一大一小的人影當中舉棋不定,彷惶地不知所措。

  「大哥,我看你乾脆回堡娶了合歡表妹算了,隨便生七、八個小繼承人,你、我都輕鬆是吧!」

  「你去娶。」冷傲橫瞪了他一眼,責其胡言。

  「長幼有序,小弟不敢越庖,何況她愛的是你又不是我。」所以他儘管落並下石亦無妨。

  反正有個現成的擋箭牌好用,大可放肆造反。

  「你在嘲笑我?」

  他哪敢,只是偷笑。「你也老大不小該成家了,娶妻是好事,幹麼別彆扭扭像個大姑娘。」

  「冷展情,脖子放久了會酸是不是?」這個手足真沒個分寸。

  「大哥,你該不會不行了吧!」冷展情的一雙賊眼直往他胯下瞄。

  「激將法對我不管用,換點新鮮的詞。」行不行,昨夜的花娘可以回答。

  若是以往,他必會中計地找個女人證明。但這二兩年他沉穩了許多,因為少了個尖酸刻薄的月剎在一旁激怒,他的修養自然成熟。

  「哇!要開打了,你快下去救人呀!」冷展情緊張的直起身大喊。

  冷傲看了一眼不作聲。

  「大哥,你真要見死不救呀?他若被砍成肉醬,看你於心何忍。」他真想躍身一縱好救人,可是樓有點高……

  眼見一場血戰不可避免,突然處於弱勢的少年公子從懷中掏取一個金色令牌,當場嚇傻了一群持刀喊砍殺的侍衛。

  然後,情勢大為反轉,一行人雙膝齊下,握刃一跪,口呼什麼千歲千千歲的。

  「大哥,你快看。奇跡耶!」

  「是死人復活還是刀槍不入,你這麼喳呼真令人受不了……」冷傲站在牌樓上往下望。

  一句話未竟,便梗在喉結處,眾人倒地的奇景突顯「他」的尊貴,那洋洋得意的高傲表情讓他似曾相識……一抹記憶呼之欲出。

  他是認識「他」的,只是一時之間想不起來。

  直到一聲驚喜的叫聲響起。

  「高人,你怎麼在這裡?」

  是了,就是這段他刻意斂去的頭疼事。

  定神瞧瞧,那張清麗的臉孔在男裝掩飾下更顯得無邪稚嫩,活脫脫是個小男孩模樣,任誰也猜不到「他」是位嬌滴滴的滿清格格。

  「高人,你給我待在那裡不許動,我馬上就來。」

  還是一樣刁蠻的命令語氣,冷傲苦笑地看她鑽出人群,跑向客棧的方向。

  「還不走,等著伺候人?」

  「嗄!?」冷展情不解的一怔。「他叫你……高人?」

  「因為我比她高。」手一拍,他將兄弟推下樓,隨即躍下地面。

  「哇!哇!謀殺親弟……你別扯呀!大哥,我快喘不過去……」不過是個小鬼,大哥幹麼跑得這麼急。

  「走。」

  拎著冷展情的後襟飛身一點,冷家兩兄弟快速地往街的另一頭狂飛而出,讓急急奔上樓的端敏格格只能氣憤地指著他們背影大罵。

  「死高人、臭高人,有膽你再跑看看,我非賴上你不可,讓你一輩子活在地獄裡翻不了身。」

  聽聞此言的冷傲腳下一顛,差點撞上路邊的賣菜郎,奮力一起,快步地遠離此地。多可怕的詛咒,他可惹不了一位格格。那可是自尋死路的毀滅。

  第三章

  秦觀梅收拾著房間,拎著一桶熱水等候新主人沐浴,她瘦弱的肩膀有著漢家兒女的堅韌性子。

  她的父親本是前朝的禮部侍郎,但滿人一入關,父親就丟了官,縱使女真皇帝有意留任,但忠臣不侍二主的氣節使他拒絕差事,因此開罪了新朝廷。

  這些年,他們一家回故鄉種田,不問朝政的過著自給自足的生活,可是地方官卻不肯讓秦家有一日好過,每隔一段時間便派人騷擾,搗毀即將收成的農作物,更提高稅收。

  在坐吃山空的情況下,秦家只好辭退一干奴僕,搬入一幢小宅院,勉強維持一家八口的生計,而女眷則幫著做女紅針芾貼補家計。

  這樣的日子在安貧歲月中過了幾年,直到長女觀雪的美貌引來八旗將領的垂涎欲強納為妾,他們才舉家逃離,因此惹來殺身之禍,一家八口除她一人外出洗衣避開一劫,其他七人皆死狀淒慘,曝屍荒野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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