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可不是項少主雖然也是英俊挺拔,但個性嚴謹,整個人冷颼颼的,讓人會怕……」
古柔柔聽得差點沒暈了,不行,她得搞清楚,她在古代舉目無親,也許要依著魏香吟的身份生活下去,才得以不用去當乞丐,她要把魏香吟摸得愈清楚愈好。
不過,接下來,她從這群女人口中探到的情報卻讓她想去撞牆。
魏香吟與項邑塵是指腹為婚,不過她顯然是個不安於室的女人,在出嫁前,就枉顧有婚約在身,一頭栽進尚貝勒的魅力裡,一開始還有所忌諱,只敢暗渡陳倉,但後來被愛情沖昏頭,甚至不避諱的與對方公開出遊,是非流言愈傳愈難聽,魏王爺為了捍衛王府名聲,即便知道女兒已懷有身孕,還是讓她嫁進飛鷹堡,才會發生成親大典上,鳳冠霞帔的新娘子竟出現乾嘔的害喜症狀,差點沒法子完成拜堂。
「那他為什麼還要娶?」
「你爹老狐狸,他很早就要頂少主承諾,就算你做了再怎麼不可原諒的事,都不可以休掉你,而且會照顧你一輩子。」翠翠沒好氣的睨了她一眼回答,心裡直犯嘀咕,明明這些都是她告訴她們的,怎麼反而問起她們?
古柔柔心裡很沉重,要她當魏香吟不可能了,她的所作所為人神共憤嘛,連她都想捶死她!
再想到項邑塵,他真的很倒霉,根本是被設計了,但他仍信守承諾,真是個好男人。
「那子恩呢?」
「上回你發火把孩子痛打一頓,項邑塵要小蘭——就是負責照顧子恩的丫環送到避暑山莊去,你會不會忘太多事了?」
她想到項邑塵在提到子恩時,眸中的不捨,這男人真值得尊敬,老婆給他戴綠帽,他不僅沒寫休書,連孩子也接納,還視如已出。
「就是啊!我真的忘了不少,最後一個問題,你們是哪家的千金小姐?」
「什麼千金?我們是你在花街柳巷所結交的好姊妹。」
她先是一愣,不過隨即回過神來,天、天啊,這些女人全是妓、妓女?!
魏香吟怎麼會墜落至此?是因為帶孕出嫁,已是眾所周知,所以,就更肆無忌憚?還是自暴自棄,索性讓自己的名聲爛到底?
還有,她到底是失蹤去了哪裡?難道是跟那個姦夫私奔了嗎?罷了,當務之急,是先把這群鶯鶯燕燕給轟出去!
她深吸口氣,轉身走出去,叫了丫環去把杜總管找來,不一會,杜總管快步而來,拱手道:「少夫人找我?」
「請把那些——」她指指身後的房門,裡面還傳出嬉笑怒罵的打鬧聲,「我房裡的客人全請出去,還有,就算少主要你找她們來陪我,也不必照辦,從今以後,她們全成了拒絕往來戶。」
也沒想到她是為此找他來,杜總管不禁錯愕的瞪大眼。
「拜託,現在就趕她們走。」
她帥氣的拍拍他的手,先行離開,不過在城堡裡轉來轉去,最後還是轉到項邑塵的書房,看著桌上的文房四寶,她想了下,坐了下來,神情堅定的磨墨後,她拿起毛筆,在紙上寫了幾個大字——做自己,古柔柔!
她想開了,山不轉路轉,反正在古代已是事實,能不能回去現代都是個未知數,也許一輩子都在這兒了,她至少要扭轉形象,而不是在每個唾棄的眼神裡孤獨過一生!但古柔柔是她爸媽取的名字,她絕不改,也絕不讓別人叫她那個讓她聽了就反彈的名字。
所以,就從這一秒開始,好要好好做自己。
*** *** ***
傍晚時分,天際渲染著大片的橘紅霞光。
項家兄弟與幾名隨侍策馬回城,項邑塵才扯住韁繩,翻身下馬背,就見杜總管急急奔來,將今天他們出去後,發生的事一五一十的道來。
「是嗎?」項邑塵也覺得不可思議。
「哼!那女人又在玩什麼花樣?她是故意跟那些妓女交朋友,要激大哥生氣,讓大哥休了她,可以跟尚貝勒雙宿雙飛,現在卻突然將她們列為拒絕往來戶,肯定有鬼!」項季豪連哼好幾聲,表達自己對古柔柔的不信任。
尤其一想到她昨天成功攻佔大哥的床,他對她的敵意更深。
「她人呢?」項邑塵問杜總管。
「一直待在少主的書房,沒見她出來。」
他把馬交給杜總管,闊步就往書房走去,只是書房內並沒有人,倒是桌上寫了幾個字,這並不是魏香吟的字跡,但除了她,又有誰敢到他書房寫字落款,甚至直接寫上「古柔柔」?
他真的被她弄迷糊了,再看了這幾個字一眼,他轉身步入後面的寢室,在脫下外衣時,才注意到床底下多了雙繡花鞋,他蹙眉,一抬頭,果然在夕陽餘暉落下的床上,有個蜷縮的身子就睡在沒被夕陽照射到的位置。
他坐在床沿,輕輕的搖晃纖細的肩膀,「起來,這不是你的床。」
沉睡中的古柔柔皺起兩道柳眉,再揉揉眼睛,才迷迷糊糊的坐起身來,看著讓橘紅霞光照了半邊臉的他,「你回來了。」
「為什麼到我床上睡?」因為剛睡醒,她臉上有兩酡嫣紅,看起來粉嫩誘人,他發現自己竟然無法對她凶。
她毫無自覺的打了個大呵欠,動動脖子,在看到他皺眉時,她才急忙閉上嘴巴的尷尬一笑,「那些女人身上的胭脂粉味太濃了,我受不了,而且,你的床好像特別好睡,我那張床好硬喔。」趁機陳情一下。
「那張床是你花了幾萬兩金子從蘇州訂製千里送來的。」
意思是她還敢嫌?!她悶悶的吐了口長氣,在床上跪坐,挺直腰桿,一張俏臉也變得認真無比,「我現在很認真的,非常認真的跟你說一件事。」
他一挑濃眉,抿緊唇瓣,不知道一個不曾認真過生活、揮霍人生的女人,會說出什麼新鮮事?
「你口中的『你』,算是過去的我,而過去的我,做錯很多很多的事,但從現在開始,我會改變的,請你拭目以待,也請你忘了過去那個我所做過的事!」這一席拗口的話,她說來差點沒有舌頭打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