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你喔!天生的爛好人,注定要受人凌虐。」她真是不幸,牡丹落在爛芋田,花不成艷。
「我喜歡受你欺負。」江柳色溫柔地環上她削薄肩頭。
「說得好像我很惡劣似的,不是每個人都有此殊榮,你的純善叫人看了好生氣。」對他,她總是硬不起聲調。
「我知道,你壞嘛!」他很慶幸自己的好受她青睞,錯過她將終身遺憾。
「討厭鬼,你愈來愈有我的味道。」不出一年,定能調教出一個大魔頭。
「因為吻多了的關係。」他不怕人聽的說道。
「你……」宋憐星竟然微泛起紅暈。
這男人離成魔的階段不遠了。
另一邊,殷風俯在江柳月耳畔一喃。
「你瞧,他們不是很適合的一對嗎?」堡主需要一位強悍的伴侶。
「是不錯,可是……」她一回頭,唇正好劃過他下巴,兩人都為之一顫。
第七章
宏偉壯麗的日光堡矗立眼前,一輛華麗的馬車由遠處駛近,揚起一片茫茫塵沙引人注目。
清脆的銅鈴聲來自馬車蓋頂下,一串串花型的焊鐺隨著震動左右搖擺著,發出叮叮噹噹聲,優雅地請人讓路。
絹色簾布在奔馳中微掀一角,有位出塵絕色的女子清雅端坐著,星眸微瞇地遠眺未來落腳處,在日光的照射下更顯雄偉威猛。
日與月,白天與黑夜,每回上日光堡小住,那股日光的正氣總能安定她體內的邪氣竄動,她可以是賢良謙恭的善良女子。
一日一夜的到來,道消則魔長,潛藏的邪惡因子就紛起為政,她不知道自己會變成什麼樣。
「好美的日光堡,似乎發著七彩祥光。」安詳的日光堡。
「小姐,別動了真心,太君的命令不可或忘。」婢女如意在一旁提點。
與天仙之姿的主子相比,她只能算是清麗小婢,不過若在尋常百姓家,此等姿容必定讓媒人疲於奔命,紅包好上手。
月季花嬌艷多姿,雀梅清新脫俗,主僕兩人各具不同的美,只是月季花的光彩遮住了雀梅的悠然。
太遲了。「人有七情六慾,我既非仙體入身,豈能免俗。」
「不能免俗就避俗,小姐是聰明人,不該耽於兒女情愛。」她不願見小姐毀掉自己。
「瞧你說得好似非常嚴重,兩者皆得並不違背奶奶的計劃。」笑得十分得體的杜襄襄以手按住飄動髮絲。
如意一想也對。「日光堡已是囊中之物,小姐大可盡其所愛。」
「如意,你當個婢女可惜了些。」她嫉妒如意的冷靜自持。
小姐的光芒耀如日月,奴婢甘願成為星斗日夜追隨。」她的崇拜毫無隱藏。
「你很會說話,難怪奶奶會在眾多家婢中挑上你。」懂得專挑主子愛聽的話語說。
她的婢從不只是服侍她起居作息,身手還必須是中上,足以應付十來個大她兩倍的大漢才行,否則淘汰。
而如意是其中的佼佼者,辦事不力的黑風寨就是瓦解在她手中,幾個頭頭的腦袋還吊在山寨口風乾,不成氣候的小嘍囉則各自逃難去。
一個殺手女婢。
「奴婢句句實言,不敢妄語。」小姐的美,世間少見。
「真也好,假也好,別擋我的路就好。」杜襄襄一手搭在婢女肩上,看似輕柔卻暗藏玄機。
如意雪白的臉色便是證明,肩胛骨處有三指泛黑的痕跡。
「是,小姐。」她忍痛的一應。
日光堡的大門一敞,馬車轎轎地駛進風光明媚的宅邸中,低喝一聲的馬伕拉緊韁繩,速度逐漸地慢了下來,終至停止。
不若以往有大批僕從接風,兩位主子亦不見蹤跡,放眼望去是寥寥數名等著提行李的小廝。
困惑極了的杜襄襄月眉一顰,有種受冷落的怒意。
就算不看在她是日光堡未來主母的份上,至少來自月光堡的嬌客不該遭人忽視,眼前的情況對她而言是種莫大的羞辱,她怎能平心?
眼底閃過的慍色與臉上的微笑大為不符,卻無有心人探索。
「去問問怎麼回事?」
如意明瞭主子正在盛怒當中。「是的,小姐。」
她以溫和的態度詢問來往的僕從,個個表情卻一致茫然,推說堡主有事,二少主沒空,一干下人忙著秋收的事宜。
總之,問不出一個底兒。
一是階層太低,二是畏懼堡裡的女羅剎,少言少生事,永保太平。
也就是明哲保身。
既然問不出個所以然,兩主僕照以往的習慣想去停用居休憩一會再去大廳,豈知遭到擋駕。
家丁的說法是已住了人,可她們偏是不信,有意直闖入內。
「杜小姐,請留步。」
春風玉拂面,疑是月宮仙。
溺娜嬌美的杜襄襄翩然一回首,驚羨許多雙眼睛,唯獨張毅不為所動,依然剛硬正直。
「是杜護衛,別來無恙。」她有禮的一聲問候。
「托杜小姐鴻福,小的過得還不錯。」除了腕間的環鎖除不掉。
她用略帶探索的口氣一問:「堡內近來無風波吧!」
「風平浪靜,家宅安樂。」如果不把興風作浪的「師姑婆」算計在內。
「江堡主呢!怎不見他人?」她所盼望的不外是他溫和一笑。
「堡主他……有事。」忙著練劍和追求佳人,或者說是自找苦吃。
大傷小傷一大堆,叫人見了都喊疼,而他卻樂此不疲地繞著一團媚火,放棄醫書攻握劍,善惡已難分。
雖是如此,堡內的人心卻大為振奮,仁心仁術的堡主是很好,可如果多了份強勢和果決也不錯,至少沉悶的生活由一成不變到今日的熱鬧景況,多少添了些笑聲。
有事?「他有什麼事?」
「呃!有關堡主的私事,在下不方便回答。」一隻「牛蛙」就夠他受了。
可真忠心的貼身護衛,杜襄襄暗忖道。「聽說柳月是個姑娘,此事可當真?」
「是的,恢復女兒身的二小姐可是才貌出眾,絲毫不遜于小姐你。」張毅眉間微微一動。
藏於身後的腕間傳來一陣扯痛,不用說必是刁蠻女心生不滿在發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