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真!「沒被強姦過是吧!要不要我叫他來試試。」
人性是醜惡不堪。
大為震驚的江柳月絆了一下跌在路旁,行人紛紛趨前一探,唯獨宋憐星無動於衷地瞧著她雙膝擦破皮,染紅了裙布。
「沒事就快給我起來別裝死,少丟我的臉行不行?」她呼熱地以絲帕煽頸,不雅地扯開衣襟。
路人一致對她的言行嗤之以鼻,此起彼落的抨擊聲似潮水般湧來,她冷冷一笑以迴旋刀削落一戶人家的木頭樑柱。
「誰的腦袋比刀硬就靠近些,我保證你們有說不完的話。」下地府去跟閻王老爺告狀。
眾人一驚的四分五散,遙遙地站開不敢多置一言。
「師姑婆,你這樣會嚇壞百姓的。」拍掉泥屑的江柳月一徑的告誡著。
「我喜歡人家怕我,表示我能橫行無阻。」既然要壞就壞到底。
「這樣你會有朋友嗎?」
宋憐星嫵媚的一笑。「我不需要朋友,我只要仇人。」
寧可被仇人殺死於溝渠間,也不願死於朋友笑臉下的利刃。
朋友,有時也會是最殘忍的敵人,往往在人最不注意的一刻,狠狠的一刀插入胸中,然後狀若無事地說句:對不起。
她不信任任何人,包括自己。這是保護自己最好的辦法。
「師姑婆,你的想法太偏激了,我不贊成。」人不該獨存於世。
宋憐星往她頭頂一拍。「教訓長輩是你該有的行為嗎?」
「我……」江柳月當場啞語。
即使師姑婆大她五歲而已,但在輩份上仍為尊長,她不該出言頂撞,即使明知是錯誤。
「瞧你,一個禮字就為難了,一點都不像任意妄為的老怪物。」注定要一輩子低頭。
「我聽過不少關於天山二佬的傳聞,你怎麼會拜在曾爺爺門下?」行蹤跪異,作為邪佞。
「我被騙了。」她說得咬牙切齒,很不甘願。
良心,良心,瞧她為一時的良心作祟付出多少代價,所以好人做不得,她便是活生生的例子。
人性本惡,人性本惡哪!
「嗄?!」
「嗄什麼,沒想到我也有傻的一次是不是?想當初……」咦!這丫頭在發什麼愣?
順著江柳月泛紅的眼眶一瞧,閒來無事的宋憐星冶艷地掀起風情的長睫,定神斜瞄客棧外一抹粗擴身影,那凌亂的短髭真是狼狽。
這男人的眼神十分精犀,只是此刻看來有幾分頹喪,兩腳似乎……
「他是天生跛子嗎?」
經她一講,江柳月才注視到他的腳。「為什麼會一跛一跛?他以前不是這樣。」
「你的愛人?!」都快哭了,可憐哦!
「不……不是,他是我的護衛。」她的眼中閃過一絲戀慕,可惜隱藏得不夠仔細。
口是心非,明明愛得要死卻不肯承認。「你曾爺爺比你坦率多了。」
「呃,什麼意思?」江柳月突生不安的感覺。
「咱們去玩玩他。」
「玩?」
興致一來的宋憐星不顧江柳月的苦苦要求,硬是拖著她來到神情落寞的男子面前。
「公子,你看來很寂寞,要不要我們姐妹陪你樂樂,一夜五百兩。」
「滾!」
有個性哦!她故意嗲聲的偎上前。「爺兒不找姑娘嗎?牡丹乃花中之王哦!」
「別惹我生氣,姑娘。」他冷冷一斥。
宋憐星咯咯地笑得好淫穢,一手緊抓欲逃脫的小美人兒。「可是人家好想和你一起溫存,二百兩如何?」
「再不讓路,休怪劍下無情。」他揚起三尺青鋒意欲逼退她。
「奴家好害怕哦!你來摸摸我蹦蹦跳跳的心口,是不是很熱呀!」她抓住他的手正欲往胸前擱。
「放肆,無恥。」他狠厲的抽回手,一劍搭放在她頸白處。
宋憐星絲毫無懼意地以兩指夾起他的劍。
「唉!以為哥哥是憐香惜玉之徒,看來無緣賺你分文了,柳月,你的護衛拒付贖金耶!」
柳月?!
殷風倏地擋住宋憐星的路,神色激奮地望著她身側始終低頭不語的女子,眼神略微古怪的一瞟。
「公子,要付帳嗎?」
他毫不考慮地拿出一張面額五百兩的銀票給她。「人呢?」
宋憐星故意掂掂手中的銀票,「感覺有點輕,話到喉嚨口又給噎下去了。」翻臉還真快!
他將懷中僅有的財產全交給她。
「柳月丫頭,你家的風哥哥真大方,我就把你賣給他了。」她手一推,將人送到他懷中。
「師姑婆——」措手不及的江柳月喊了一聲,人已落入一具寬厚胸腔中。
「我要的是我家二少主,不是一位姑娘……」他頓時失了聲音,好美的女子。
「殷風,不是叫你別跳嗎?為什麼不聽我命令?」一定是那時傷了雙腿。
殷風由怔愕倏地瞠目結舌。「你……你是……二……二少主?!」
「希望你尚未遺忘我這張臉,不過三個月光景。」她本想笑著打招呼,眼淚卻奪眶而出。
「你……你是女孩家……」是他的眼睛欺騙了他嗎?
「要驗明正身還不容易,我幫你。」見不得天下太平的宋憐星握住他的手腕覆上江柳月的胸。
時間似乎凝結了。
頃刻。
一陣驚叫聲和震撼低喊聲一起,兩條人影驀然的分開,各自羞紅了耳根和粉腮。
「郎有情,妹有意,就此送入洞房吧!」
「師姑婆——」
「師姑婆?」
唯一正常大笑的宋憐星十分得意,光看他倆滑稽的表情就值得走這一趟,太有趣了。
日子不會枯燥乏味了。
第三章
日光堡內被不知分寸的華依搞得烏煙瘴氣,人人叫苦連天地直往上投訴,盼能得一喘息空間。
可是,向來主張「人性本善」的溫和堡主,認為她不過是一時胡鬧,百般遷就地造成她更加無法無天,自視為一堡主母,管起眾下人的事。
三個月了,華依早認定江柳月這個阻礙已經不存於世,大膽的修膳柳月後,意圖成為她日後的新房。
她不聽眾人勸的一意孤行,讓既要行醫救人又要一肩挑起原本不熟的堡務和商行,忙得快崩潰的江柳色根本挪不出時間去管束,只有任由她繼續在堡內橫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