上官蘿兒踏著迅速而輕巧的步伐朝書房前去,她剛才在四處張望時,發現有一處花林特別茂密,或許可以掩護她的行蹤。
上官蘿兒加快腳步,打算趁段勁遙還沒返回「白虎門」的時候,先進書房去找找有沒有玉符的線索。
然而,當她才剛靠近書房,正在估量著從那茂密花林翻上書房窗子的可行性時,突然聽見一聲嬌叱——
「妳給我站住!」
上官蘿兒的身子微微一僵,細緻的柳眉輕蹙了蹙。
看來,她太小覦了那個監視者的心計。
上官蘿兒在心底暗暗低咒自己的大意,然而當她回過身時,美麗的容顏已換上了無辜的神情。
「夫人,有什麼事嗎?」上官蘿兒問道。剛才聽見那聲嬌叱,她就認出了來人是蘇紅袖。
蘇紅袖走了過來,一臉不善地盯著她。
「什麼事?哼!這句話該由我來問妳吧?」
「夫人這話是什麼意思?蘿兒不懂。」
「少給我裝無辜!」蘇紅袖哼了聲,咄咄逼人地問道:「妳鬼鬼祟祟地兩度接近勁遙的書房,有什麼目的?說!」
「鬼鬼祟祟?夫人言重了。」上官蘿兒仍舊擺出無辜的模樣。
很顯然,剛才注意她的人確實就是蘇紅袖,而這女人顯然不是省油的燈,從察覺她的舉動到迅速跟了過來的時間極短,想必身手也不弱。
「妳剛才就來過這兒了,卻假裝返回房裡又悄悄溜來,不是心懷不軌是什麼?」蘇紅袖怒聲質問。
「夫人真的誤會了,我剛才返回房裡,才發現隨身的繡帕不小心掉了,所以才趕緊過來尋找。」
「胡說!」
「是真的,瞧,我的繡帕不就在那兒嗎?」
上官蘿兒指著書房外的一處矮花叢,她的繡帕被一截樹枝給勾纏住了,正迎風飄揚著。
幸好剛才她靈機一動,故意將隨身的繡帕留在這裡,這會兒正好讓她有合理的借口可以解釋自己的舉動。
蘇紅袖看著那條繡帕,臉色瞬間變得難看。
她才不相信上官蘿兒的鬼話,可偏偏上官蘿兒的繡帕當真被勾在這兒,這下子她興師問罪的氣焰頓時消了大半,怎不令她惱怒極了。
「妳以為使小使倆,就能騙過我嗎?」她恨恨地嚷道。
就在上官蘿兒想要再次強調自己的無辜時,一個低沉的嗓音驀地傳來——
「怎麼了?我才回來,就聽見妳們在爭吵。」
段勁遙高大挺拔的身影走了過來,而一看見他,蘇紅袖便搶著告狀。
「這女人鬼鬼祟祟、形跡可疑,而且兩度來到你的書房,顯然心懷不軌!」
「喔?是這樣嗎?」
段勁遙挑眉望向上官蘿兒,就見上官蘿兒不但沒有半點心虛或慌亂,甚至還流露出一臉無辜又無奈的神情。
「不,不是這樣的,我剛才在四處晃晃時,身上的繡帕不小心掉了,所以才會回頭來尋找,這一點我剛才已經向夫人解釋過了,只可惜夫人不信。」
「那妳的繡帕呢?」段勁遙問。
「喏,還勾在那兒呢!」
上官蘿兒指了指仍在矮樹叢上的那條繡帕後,索性上前去將帕子取回來,重新揣回自己身上。
段勁遙將她的舉動看在眼底,墨黑的眼瞳掠過一抹笑意。
看來,這女人確實如他預料的膽大心細又聰穎呵!
蘇紅袖雖然視上官蘿兒為眼中釘,一心想將上官蘿兒趕出「白虎門」,但他自幼與蘇紅袖一塊兒長大,知道她不會隨意編造謊言,然而在這件事情上,確實是上官蘿兒佔了上風,態度和反應更勝一籌。
被「逮個正著」的上官蘿兒不僅氣定神閒,甚至還聰黠地留下繡帕,這會兒正好成了她脫罪的絕佳理由,反將了蘇紅袖一軍。
「繼母,事實已經很明顯了,不是嗎?」段勁遙勾起嘴角,似笑非笑地說。
「那分明是計謀!這女人明明就很可疑!不然妳說,為什麼妳從房門進去,卻是從窗子出來?」蘇紅袖再度質問上官蘿兒。
「窗子?夫人莫不是眼花了吧?」上官蘿兒佯裝吃驚,不解地反問:「有門不走,我何必爬窗子呢?而且一個姑娘家,爬窗子成何體統?」
「妳!」
「繼母,妳可曾親眼看見蘿兒爬窗?」段勁遙問道。
「這……沒有!」蘇紅袖恨恨地咬牙。
雖然她沒親眼瞧見,可段勁遙的寢房除了門之外,也只有窗了呀!難不成這女人還能鑽地洞出來?
剛才她在房外等了一會兒之後,忽然直覺有異,迅速趕了過來,果然就看見上官蘿兒鬼鬼祟祟的身影,想不到這女人卻藉由一條繡帕將一切撇得一乾二淨!
「門主,請相信我,我怎麼可能、心懷不軌呢?」上官蘿兒擺出柔弱無辜的姿態,半撒嬌地挨著段勁遙央求道。
段勁遙順勢摟住她,沒意外地察覺她嬌軟的身子有一瞬間的僵硬。
呵!有朝一日,他會馴服她,讓她習慣並且沉溺於他的懷抱。
段勁遙的眼底閃動著掠奪的光芒,而他故意親暱地撫著上官蘿兒的臉,用指尖親暱地摩掌她柔嫩的面頰。
「我當然相信妳了,妳是我的女人,我不信妳要信誰呢?」
他親暱的舉動和寵溺的話語惹來上官蘿兒一陣臉紅,也驀地想起昨晚他火熱的親吻和床上親暱的擁抱。
見她被他的撫觸逗得臉紅心跳,段勁遙的眸光也轉為熾熱,而一旁的蘇紅袖簡直看不下去了!
他們親暱的舉止就宛如一根針,刺得她幾乎要暴跳如雷。
「你的意思是——寧可相信她也不相信我?」
「我只相信事實。」段勁遙聳了聳肩。
「我說的是事實,你偏不信!」蘇紅袖簡直氣得要跳腳了,她將怒氣全都發在段勁遙身上,指著他說:「你身為『白虎門』的門主,卻為美色所惑,失了判斷力,寧可信一個外人,也不相信我?」
相對於蘇紅袖的震怒,段勁遙的反應卻是相當平靜。
「繼母此言差矣,對我來說,蘿兒是我的女人,不是外人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