段勁遙聞言放聲大笑。
「妳這麼一說,若我還硬要了妳,豈不是成了妳口中不光明、不磊落又不正直的下流胚子了?好一個聰穎的蘿兒啊!」
聽到他的稱讚,上官蘿兒不但沒感到欣喜,反而暗自懊惱。
畢竟,她該扮演的是一名單純的舞伶,該做的是努力降低他對自己的戒心,而不是讓他感覺自己很聰穎,那只會讓他對自己多了幾分提防呀!
「蘿兒只不過是說出真心話而已,並不是在耍弄心機,請主子不要誤會……」她用著無辜的語氣替自己解釋。
「無妨。」段勁遙勾起嘴角,用著勢在必得的語氣說道:「總有一天,我會要妳自願將身心給我的。」
他目光照照地望著她,被這女人挑起了興趣。
如果他猜得沒錯,宋文彥將她「送」給他的用意,應該不如表面上那麼單純。直覺告訴他,這女人來到他的身邊絕對另有目的,至於是什麼目的……
從她的身上,他感覺不出半點殺氣,應該不是來奪他性命的,那麼到底是為了什麼?
無妨,他相信他很快可以查個明白,而相對於弄清楚她的目的,他更想知道的是——他得花多久時間,才能馴服這個看似柔順,其實卻暗藏爪子的女人
在段勁遙那充滿掠奪意味的目光下,上官蘿兒的一顆心跳得飛快。她驀地有種想要逃的衝動,像是害怕他的話不久就要成真……
心亂如麻之際,段勁遙忽然將她打橫抱起,走向內室的大床,而這個舉動讓她忍不住驚呼出聲。
「你……主子剛才不是說……」
「只是睡覺。而且我不是說了嗎?從今以後,妳就住在我房裡。」
「但……」
那不是只是他被蘇紅袖惹怒而說的氣話嗎?
況且,他們孤男寡女的,男未婚、女未嫁,卻不僅共處一室還同床共枕,這成何體統?
上官蘿兒想開口抗議,卻又相信這個狂妄的男人根本不會在乎什麼禮教,更不會在乎世俗的眼光。
她咬了咬唇,只好說道:「蘿兒時常作惡夢,怕會擾了主子,還是讓蘿兒在其它房間住下吧?」
「惡夢?那不是什麼大問題。」段勁遙將她擱上了床。「別再說了,夜色已深,該就寢了。」
見他心意已決,上官蘿兒無助地明白自己就算再多說些什麼,也不可能改變得了他的決定。
幸好段勁遙的床相當大,她盡可能地退到另一頭去,然而,當他也跟著躺上了床後,即使兩人的身體沒有實際的觸碰,他的存在域仍舊強烈,而屬於他的陽剛氣息更是將她整個人籠罩起來,彷彿他將她擁在懷中一般。
倘若往後的每一夜都必須這樣,那麼即使他不碰她,只怕她也難以安眠吧!
上官蘿兒蹙了蹙眉,下定決心一定要竭盡所能地盡快完成鵲嬤嬤交代給她的任務,然後遠遠地離開這個危險的男人!
第2章(2)
幽暗的光影晃動,視線所及全是一片灰暗,除了黑、灰、白之外,再沒有其他的色彩。
慌亂的腳步聲、急促的呼息聲,不斷地回湯在耳畔,交織出恐怖的氣團。
眼前有兩個人影,但卻模糊得連是男是女都看不出來,他們跑在前頭,隱約還能看見其中一個人還拉著小雙小手。
那是她的手嗎?
或許是吧!因為在他們奔跑的時候,她也被一股力道拉扯著前進。
他們竭力所能地跑著,沒命似地狂奔,腳步不曾有片刻的停歇。
但……為什麼要跑?這兩個模糊的人影又是誰?
她不明白,她想開口詢問,然而喉嚨卻像是被什麼東西給梗塞住了,半點聲音也發不出來。
過沒多久,眼前的兩個不影突然仆倒,她也跟著重重一摔!
就在她的身體傳來劇烈疼痛的時候,眼前的景像也從原先的一片灰暗突然變成了一片腥紅的血泊。
那血泊不斷不斷地擴大,迅速向她湧來,像是要活生生地吞噬她似的,她整個人呼息困難,快要、望息的痛苦讓她身子發冷、不停顫抖……
誰……誰能來救她……
「不……不……」
上官蘿兒急促地輕喘,被夢境中恐怖的景象給駭著了。她冷汗涔涔,整個人驚懼地發抖。
幾乎是在她發出模糊囈語的時候,段勁遙就醒了。
他轉頭望著她,心裡有些訝異。
原本以為她說自己會作惡夢,只不過是想從他身邊逃開的借口罷了,想不到竟然是真的。
此刻她仍陷在夢魘之中,美麗的容顏顯得蒼白,細緻的柳眉更緊緊蹙起,看起來一臉無助。
她到底夢到了什麼,竟然會驚惶得像個頓失所依的孩子?他還以為她應該是個相當倔強又勇敢的女子。
見上官蘿兒的雙手開始揮舞,像是想趕走什麼似的,最後甚至還反手握住了她纖細的頸子。
為了怕她會誤傷了自己,段勁遙立即出手制止。
他抓住她白誓的皓腕,想將她的雙手拉開,然而睡夢中的她卻本能地一個翻手,利落地化解了他的箝制。
段勁遙挑起眉梢,眼底掠過一抹詫異。
他又試了一次,而身陷惡夢中的上官蘿兒似是將他當成意圖傷害她的人,再度出自本能地對抗,不僅又避開了他的箝制,甚至還朝他揮出一掌。
段勁遙輕而易舉地避開了她的攻擊,確定心底的猜測。
好一個令人驚喜的女人哪!想不到她不僅舞藝精湛,還會武功。
望著仍深陷惡夢中的上官蘿兒,段勁遙的嘴角似笑非笑地挑起。
自從幾個月前,宋文彥開始積極接近「白虎門」,他就敏銳地感覺到那個傢伙似乎別有所圖。
早在月初宋文彥登門送上玉菩薩之際,他就已派人暗中去查那傢伙的底細了。
雖然目前他所派出的探子還沒有任何回報,但是直覺告訴他——宋文彥並不如他所表現出來的那麼簡單,那傢伙恐怕不僅僅是個單純的蘇州商人。
宋文彥處心積慮地討好、接近,究竟真正的目的是什麼?是衝著「白虎門」而來的,抑或想對付的是他這個新任門主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