首頁 > 野女官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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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11 頁

 

  「從小我就沒有玩伴,所以經常刻一些木偶,然後跟它們說話,不過已經很多年沒有玩這種小孩子的遊戲了。」李雋有些靦眺地把女木偶又拿回去,不想讓她看到自己幼稚的這一面。「你不生氣了?」

  「你這麼怕我生氣嗎?」曇月想到李雋剛才利用木偶說的那些真心話,讓她很難再對他發脾氣。

  「如果我說怕,你會相信嗎?」李雋促狹地問。

  「不相信!」曇月慎惱地一瞪,說出了違心之論。「要是你下次再這麼亂來,我真的不再原諒你了。」

  「這點我可不敢保證。」李雋撫了撫下巴,有點得了便宜還賣乖。

  「有那種心情,還不如幹點正經事。」曇月羞窘地嬌斥。「你再這麼不正經,我要走了。」

  見曇月作勢要走,李雋連忙伸臂將她拉回來。「好,我答應盡量克制對你的情不自禁,這樣總行了吧?」

  「勉強可以。」曇月抿唇笑說。

  當他們回到房內,曇月將太子要在十日後舉辦擊鞠比賽的事告訴李雋,希望他能參加。

  「擊鞠?我早就忘了怎麼打了。」

  「忘了倒容易,只要多練習就會想起來。」曇月有信心教好他。「我對這項活動倒還滿拿手的,可以在旁邊指導。」

  「不要。」李雋倚著憑幾,佯裝出興趣缺缺的樣子。「玩擊鞠又費體力,還會滿身大汗,那麼累人的比賽,我不想參加,等有下棋比賽再找我。」

  曇月秀眸斜睨。「你是不是怕會當眾出模?」

  「你就當我是好了。」李雋抓起曇月帶來的糕點,就往嘴裡塞。「雖然我很高興你這麼替我著想,不過我這個人就是懶,懶得這麼努力。」

  「我可不光是為你著想,有大半是為了大唐的百姓。」曇月免不了又要教訓一番了。「你難道不知道凡奸臣皆欲順人主之心以取親幸之勢者也,現在朝廷裡,所有的大臣都照著太子的意思,處處依順著皇上的喜好,不管是說還是做都是為了討皇上歡心,好得到寵信,已取得權勢,卻沒人肯說真話,要是爹沒有病倒,他絕對不會放任這種行為。」

  「還真把韓非子背得滾瓜爛熟。」李雋失笑地說。

  曇月嬌瞪一眼。「難道我說錯了?」那是她最愛看的書之一。

  「讓我再想想看。」李雋佯做猶豫的說。

  「你還要想?到底還要想多久?」曇月都把嘴說破了,這男人居然還要考慮,一議她恨不得踹他一腳來出氣。

  「我也不知道。」李雋挖了挖耳朵。

  「總之我會想辦法找來鞠杖和綵球,不過要從太僕寺借兩匹馬出來,只怕相當困難。」曇月頭痛地低語。「該怎麼辦呢?」

  「太僕卿我倒是跟他很熟……」因為他從小就善騎,又很愛馬,所以就常和太僕卿聊一些有關馬的事,還會跑去閒廄餵馬,加上太僕卿和母親的娘家有些關係,這點就較少人知道,因此也是他在宮裡少數可以信任的人之一,李雋在口中狀似無心地低喃,其實是故意說出來給曇月聽,知道他若是不幫她的話,她根本想不出什麼辦法。

  「真的嗎?」曇月大喜過望。「那馬匹的事就由你負責。」

  「早知道就不要多嘴了。」李雋無奈地說。「不要行不行?」

  「當然不行!」曇月嬌喝一聲。「女人太凶可就不討人喜愛了。」李雋涼涼地說。

  李雋說的話,曇月當作沒聽到。「那麼明天開始練習,時間真的不多了,你得快點熟悉擊鞠的技巧,我現在就回去準備。」

  不待李雋拒絕,曇月已經急急忙忙地回去了,想起宮正罰她這五天要在房裡思過,就只剩下明天一天了,只怕得另外找時間來展開訓練,希望秦王那天會有很好的表現。

  *** *** ***

  翌日——

  曇月提著食盒還有鞠杖來到承慶殿,才走沒幾步,遠遠地就看到李雋和那兩匹駿馬。原本還擔心他會對她的交代充耳不聞,想不到他真的去跟太僕卿借來了,不禁備鳳欣慰,又走近了些,就見李雋對兩匹駿馬態度十分親暱,像是彼此已經相當熟悉。

  「想不到你們都還記得我,我真的很高興。」李雋一邊撫摸著它們的毛髮,一邊對它們說話,而那兩匹駿馬也像是聽得懂李雋說的話似的,不時噴氣回應。「我知道、我知道,往後我會盡量找時間去看你們……

  站在一旁觀看的曇月看著人獸之間的互動,也跟著會心一笑,因為她頭一次看到李雋如此溫柔的神情,心想這個男人真是很矛盾,有時讓她氣得牙癢癢的,有時又讓曇月心疼,讓她越陷越深。

  到李雋終於注意到曇月的存在,輕笑一聲,瞅著她走向自己。「來了怎麼不也不出聲?」

  「秦王似乎很喜歡馬?」曇月隨便找個話題,趁這當口整理思緒。

  李雋目光略帶嘲譫,以及淡淡的悲哀。「因為馬是我最要好的朋友,有些事不能對別人講,可是它們卻願意聽,還對你很忠心,不會陷害你,也不會背叛你,我可以完全信任它們。」

  那你剛剛都跟它們說些什麼?「聞言,曇月心口驀地一緊,先是木偶,接著是馬,可見得李雋的童年有多孤單寂寞,其實身為皇子只是表面上風光,私底下的政治角力讓兄弟之間幾乎沒有什麼手足之情而言,這道理她雖然都懂,可是從來無法去體會那種心情,那絕不是一般人可以承受的。

  「我跟它們說待會兒有個嘮叨又囉嗦的女人會來這兒,要它們多多忍耐。「李雋才說到這裡,就挨了曇月一記瞪眼,他隱忍著笑意,繼續撫著其中一匹有著紫紅毛色的駿馬說道:」颯露紫跟我一樣只要被女人叨念就頭痛,倒是青雕忍受力較高,會當作沒聽見,所以等一下由你來騎。」

  曇月看著眼前這匹蒼白又雜以黑色的戰馬,雙目炯炯有神,跟在家裡絭養的馬匹不同。「原來它叫青雕……名字是你取的?」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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