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你這賤女人到底要什麼?要錢是不是?好,你開出一個數字,到底要多少錢你才肯罷手?」
電話又被莊信哲搶了過去,芷菁聽見爛醉如泥的他大聲咆哮著。
「陳佳妮,你好大的膽子,居然敢管我的事?就算我要包養芷菁一輩子也是我的自由,我就是愛她!喂,你幹什麼?你這女人,居然敢打我?你找死!」
彼端傳來清脆的巴掌聲,緊接著,更巨大的聲響也響起。
「我打死你,你這瘋婆子——」
彼端的叫罵聲和哭吼聲不絕於耳,聽得出來兩人正在互毆,芷菁憤怒地切線並關掉手機,整個人氣到發抖。
「氣死我了!為什麼我必須接這麼莫名其妙的電話啊?他們情侶吵架關我什麼事?居然在三更半夜打電話來騷擾我,還罵我是狐狸精?」
這一刻,她真是恨死莊信哲了!
她無法原諒他居然編造出那麼多誣蔑她的謊言!什麼包養?什麼地下情人?他一定要這樣羞辱她嗎?他們明明已經協議好分手了,沒想到他居然反悔,還把她形容得這麼齷齪不堪!
芷菁衝進浴室洗臉,拚命地往臉上潑冷水,卻還是無法平息胸中的怒火。她氣莊信哲,氣他身為男人卻毫無管理自己的能力,敢做不敢當!
原本她還以為就算兩人當不成夫妻也無妨,雙方依然可以誠心祝福對方找到幸福,沒想到,他居然變得這麼醜陋,不僅嚴重干擾她的生活,也破壞他們曾經有過的美好回憶。
「阮芷菁,你當初怎麼會看上這麼糟糕的男人?」
從浴室出來後,她還是怒不可遏,接到這麼莫名其妙的電話,看來她今晚別想安穩入睡,光是氣都快氣死了。
「啊∼∼好煩啊!」她真的不懂,自己到底錯在哪裡?談這段感情時,她一直都是真心誠意的,有哪一個環節出了什麼重大差錯嗎?
發現兩人沒有未來時,她就當機立斷地提出分手,不願耽誤莊信哲的幸福,她還花了好久的時同跟他溝通,讓他看清兩人之間的嚴重歧異。總之,她自認問心無愧,沒有欺瞞、沒有劈腿、沒有亂來,從頭到尾都對得起自己的良心。但,為何還是發生這種事?她居然被捲入這種比八點檔還腥膻無聊的風暴中,甚至波及家中的長輩!
煩躁地打開冰箱。太好了,冰箱裡還有半打啤酒,此刻的她好像置身在烈焰沖天的地獄裡,正需要冰冷的液體好好澆熄心中的怒火。
打開啤酒,她瘋狂地猛灌,沒有注意自己到底喝了多少。
咕嚕嚕、咕嚕嚕……她瘋狂地喝酒,一瓶喝光了立刻開另一瓶。
她知道自己不該這樣狂饋,不過此刻的她心情煩悶,什麼都顧不了。
很快地,六瓶啤酒全被她喝光了,醉意也侵襲著她的腦門。
她搖搖晃晃地站起來,不知是頭太暈還是她太醉了,腳下突然一個踉蹌!
「啊!」尖叫中,她整個人往旁邊倒,頭還撞到了置物櫃。
好痛……芷菁抱住自己的頭。其實她並沒有受傷,但下一秒,豆大的淚珠卻爭先恐後地紛紛墜下。
她一邊揉著紅腫的額頭,一邊罵著自己。「你哭什麼啊?只不過是撞到頭嘛,有什麼好哭的?……阮芷菁,你的確是愛錯了人,你白癡、你豬頭、你是大笨蛋!虧你當初居然還那麼喜歡他,我看你明天就該去找眼科好好地檢查一下視力!」
拚命地罵自己,淚水卻越掉越多。其實,她真的是抱著祝福的心態,希望前男友能得到幸福。她明白自己不是他要的女人,所以她主動放手,希望他可以趕快結婚生子,不要再把時間浪費在她的身上。
但,誰來告訴她,她到底做錯了什麼?誠心誠意地處理這段感情,卻惹了一身腥!前男友罵她鐵石心腸,還說要她當地下夫人;陳佳妮則罵她寡廉鮮恥,是破壞別人的狐狸精!
真是夠了……她究竟招誰惹誰了?她是殺了人還是放了火?為什麼要承受別人這麼無情的謾罵和糟蹋?
而且,這件事還連累到老家的父母,這一點最令孝順的她無法接受。芷菁越想越憤怒、越心痛,淚水更是一發不可收拾,到最後索性趴在床邊,痛痛快快地大哭。
「芷菁?芷菁?」
不知道哭了多久後,她似乎隱約聽到了拍門聲和叫喚聲,但……不可能的,這裡是泰國,不會有人找她……
嗚嗚嗚∼∼她真是衰死了,無端被掃到颱風尾……沉溺在悲傷中的她繼續痛哭著。
「芷菁!我是埃爾維斯,快開門!」他拍門的力道越來越大。
埃爾維斯?哭得肝腸寸斷的芷菁慢慢停了下來,淚眼迷濛地望著門扉,愣了好幾秒後才反應過來。天啊,真的有人在拍門,不是她的幻覺!
她趕緊抹了抹涕淚縱橫的臉,跑去開門。
門一打開,埃爾維斯就迅速步入室內,緊張地看著她。「發生什麼事了?我在隔壁房間似乎聽到你在哭,我還以為自己聽錯了,所以跑到你的房門口仔細傾聽,沒想到真的是你在哭。」剛剛他已經快睡著了,卻隱隱約約聽到了哭聲,因此不放心地前來察看。
「我……」芷菁抽出面紙擦眼淚、擤鼻涕,覺得自己好悲慘又好糗,吶吶地向他道歉。「對不起,吵到你了,我……接到一通電話,心情很不好,所以才……」
埃爾維斯瞪著散落一地的空酒瓶,不可置信地問:「這些全是你一個人喝掉的?」
「嗯……」芷菁很想集中精神,不過酒精卻慢慢侵蝕她的大腦和四肢,眼前的景物開始朦朧了起來,埃爾維斯好像由一個變成了兩個、三個、四個……
她的眼神開始渙散,膝蓋變得酐軟,連站都站不穩了。
「小心!」埃爾維斯扶著搖搖晃晃的她,讓她坐在沙發上,心疼地看著她額頭上的紅腫。「你撞到頭了?你喔,真是不會照顧自己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