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嫁給我以後,我會對你很好很好,也會給你很多雞腿吃,而且不會凶你。」只會給她小娃娃。
沙婉兒眼神清澈,一絲羞怯掠過困惑的臉,「我可以睡你上面嗎?」
「上面、下面、左邊、右邊都隨你挑,你愛怎麼睡就怎麼睡,不穿衣服也沒關係。」省得他在脫之前還要解釋老半天。
「真的?你做人好好哦!我好喜歡你。」一點小恩惠就讓她開心得笑滿懷。
他臉一紅,有點慚愧自己在佔她便宜。「我也……呃,很喜歡你。」
「因為我是你的娘子嗎?」她很高興他也喜歡她。
「對。」心虛使他回答得毫不猶豫,即使不是他的妻,他也同樣的喜歡她。
沙婉兒無邪地拉起他的手往簡陋的大屋走去。「我們去睡覺,做夫妻。」
「嗄?!現在?」他心裡是一萬分的願意,任由自己被她往屋內拉去。
「睡覺、睡覺,我們是夫妻……」她興高采烈的搖著他的手,快樂得像個孩子。
「嗯,夫妻……」一陣爆笑聲讓他詫然的失去聲音,回過頭一瞧。
竹林那端走出一對外表極其出眾的男女,一身艷紅的姑娘有雙奇異的紫瞳。
他才要沉下臉喝斥他們離開,身邊卻響起兩道歡呼聲,大小身影像是失控的蠢驢向前奔去,一人抱腳一人抱手地又笑又哭,非常難看。
「你是他們的親人?」
很想踹開這一大一小的沙琳娜挑高眉,冷哼一聲表示不屑回答。
* * *
真會挑地方「隱居」,完全符合什麼叫荒山野嶺,方圓五里內不見人煙,屋築半山腰,一片陰森詭異的綠竹林環繞,沒點膽量的人還不敢靠得太近。
瞧她當是賞景地一路行走而來,原本以為會看到兩具瘦骨峽絢的活死人,沒想到他們活蹦亂跳的精神十足,兩頰還多長了些嫩肉,看來很好捏似的。
「啊!三妹,你幹麼捏我!」好痛吶,眼睛睜得大大的沙婉兒顯得無辜,不曉得她為何捏她。
「很好,看來你們還沒死,活得像兩頭蠢豬。」最好再養肥一點好拜天公。
「你要捏要掐請針對小的,別對她動手動腳。」蕭三月心疼的一把拉回揉著臉頰的沙婉兒。
嘖!壞鍋子也有歪蓋配呀!「聽說你是神醫,怎麼不醫好自己的腳?」
「要你管,我不想醫好它不成嗎?」跛著也沒什麼不好,至少沒煩人的姑娘追著他跑。
怪得有風格。「那她呢?有沒有本事醫好她?」
「有,不醫。」摟著剛同意成為他妻子的小娘子,他的口氣悒鬱不歡。
「為什麼不醫?」沙琳娜很好奇,他不要一個正常的妻子為他生兒育女嗎?
「為什麼要醫,她這樣就很好。」純真不染濁氣,以無邪的心看世人,不懂憂愁。
蕭三月知道外界給他的封號是「跛腳怪醫」,因為他空有一身醫術卻不願救人,寧可上山採藥賣給藥鋪換來銀兩,拿畜生來施展好醫術。
從小跛著腳的他未曾想過要醫好自己,上天要他跛腳必有其用意,何必逆天而行,多尋煩惱。
像娘子的癡憨多討人喜愛,高興就笑,難過就皺眉,心性簡單地不用去猜測她在想什麼,有得吃就覺得很開心,不會去計較其他日常瑣事是否合心意。
「人要笨一點才好,娶個聰慧過人的娘子可是勞心勞力。」東方無我這句話是有感而發。
「東方無我,你好像有很多不平,嫌日子過得太平淡了嗎?」她不介意成全他和沙婉兒。
牙一咬,瞠目一視的沙琳娜滿不是滋味地心口一酸,想要她變得癡傻一點也不可能。
老是被他左一句左一句娘子的喚著,在無形中她不自覺地也受了些許的影響,意識到兩人的關係不同以往,自然而然的覺得他所謂的「娘子」就是指她。
「怎麼會,看人家小倆口幸福和樂的生活在一起,想起自己的孤枕難眠而已。」他暗示她幾時才肯與她有夫妻之實。
她臉微惱地泛起紅暈,「哪邊涼快哪邊待,等我處理完沙婉兒再找你算帳。」
「害臊了,我的琳兒小娘子。」他好笑地輕畫她粉頰,心喜她並非無動於衷的拒絕他的示愛。
瞪了一眼,她轉過頭來將心思放在沙家人身上。
「你在喃喃自語個什麼勁,莫非你還不知道這兩個小包袱的名字?」蠢妻愚夫,一對呆頭鵝。
表情一赧的蕭三月點點頭,他是不曉得。「沙婉兒是她的名字?」
「天呀!饒了我吧!你實在怪得史無前例,難道你和他們相處了月餘都不曾問過?」不用回答了,由他侷促的眼光她已得到答案。
「三……三姐,你是不是在生氣?」一臉倉皇無措的沙放歌扯扯她的衣角。
「是,我在生氣。」氣他們為何沒餓死,而且活得不如她想像中淒苦。
原本以為可以借由此次機會磨練出兩人的生存能力,別懵懂無知地不知世間凶險,可是她失望了。
兩人不只吃得好、睡得好,還一副無憂無慮,沙婉兒更以一隻雞腿來決定終身大事,看在奔波多日的她眼中實在是不可饒恕,簡直是在諷刺她的多此一舉,幹麼辛苦地由清風島一路尋來。
「三姐,你不能怪我,是大姐要我躲在桶子裡,還有爹……」他囁嚅的說不下去,因為如火的烈芒正瞅著他瞧。
「沙放歌,你好大的膽子敢拖老頭子下水,太久沒上絕天崖吹吹風了是吧!」她冷笑地折折手指。
不僅是他,一聽到絕天崖三個字,沙婉兒害怕地往蕭三月懷裡頭鑽,兩手死命地抱住他的熊腰,抖得宛如絕天崖頂的紫風草。
「原來他叫沙放歌,難怪她老是喚他歌。」傻笑的男子一手摟住憨直佳人,一手推開直躲在他腳旁的小人兒。
沙琳娜沒好氣的一撇嘴,「沙婉兒、沙放歌,沙家的不肖子孫,勞你多費心了,現在咱們該來談談『睡覺』的問題。」轟然,一陣熱氣衝上蕭三月的腦門,燙得他耳根都發紅了,在東方無我的笑聲中,大夥兒席地而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