聞言,寒佑赫猛地倒抽一口氣,「他常來這裡?」
「是啊。」老人雙手各端了一杯熱騰騰的咖啡走近寒佑赫,並將手上的一杯咖啡遞給寒佑赫,「他是一個好人,當初為了給這個荒涼的小鎮帶來新氣象,一手建立這個玫瑰鎮,但因為他英年早逝,玫瑰鎮在沒有人管理之下,就像玫瑰花一般凋謝了。」老人感歎玫瑰鎮短暫的美好時光。
寒佑赫恍然大悟,原來在地圖上幾乎找不著的玫瑰鎮,竟是父親一手建立的。
「那現在玫瑰鎮是誰在管理?」
「現在……是玫瑰在管理。」說起玫瑰,老人的臉上閃過一抹欣喜的光芒。
「玫瑰?」寒佑赫不禁怔愣,老人口中的玫瑰,該不會就是他今天所遇見的那個嬌小又凶悍的女孩吧?憑她那嬌弱的模樣,怎麼管理玫瑰鎮?
「哦,她是我的孫女,為了紀念我那位朋友為玫瑰鎮所投下的心血,所以我替我孫女取名為玫瑰!」老人的臉上洋溢著得意的笑容。
原來如此。
寒佑赫回眸望著老人,「對不起,還沒請教你要如何稱呼。」
老人又是一陣爽朗的笑聲,「玫瑰鎮的人都叫我德伯,以後你也可以喚我德伯。」
寒佑赫立即伸出手禮貌地道「德伯,你好,我姓寒,叫寒佑赫,以後你喚我佑赫就行了。」
「佑赫……佑赫……」德伯反覆念著這個名字,彷彿地曾經在哪裡聽過這個名字似的。「好熟,不知道在哪兒聽過……」隨即又正色地望著寒佑赫,「你說你也姓寒?」
「是的。」寒佑赫簡短地回答,心裡卻暗自偷笑。可見眼前這老人腦子還滿清醒的,他父親姓寒,他當然也姓寒。
驀地,德伯手指著照片道,「我這個朋友也姓寒。」他快速地走到灑櫃前拿起相片,看著站在自己面前的寒佑赫,又仔細瞧著相片中的老友,「你們……」
寒佑赫的臉上露出調皮的笑容,「德伯,我不如坦白告訴你好了,相片裡的人正是我父親。」
這事實恍如青天霹靂,震得德伯一時說不出話來,睜著驚愕的眼睛望著眼前的寒佑赫,「你真的是寒澈的兒子?」他幾乎難以置信。
「沒錯,寒澈正是我的父親,我叫寒佑赫。」寒佑赫肯定地再重複一遍。
倏地,德伯彷彿記起什麼似的,突地一聲驚呼,「對呀,我曾經聽寒澈說過他的兒子叫寒佑赫,對,寒佑赫、寒佑赫,我想起來了。」他驚喜地開懷大笑,「沒想到你會來玫瑰鎮。」
寒佑赫沒想到自己會這麼好運,在不知所措的情況下竟然會遇上父親的朋友,他不禁欣喜若狂,「我更沒想到會在這裡遇見父親的朋友,這一切都是我始料未及的。」
德伯笑逐顏開地拍了拍寒佑赫,「我才沒想到竟然會在幾十年後遇到老友之子。」欣喜萬分的他笑得合不攏嘴,「你怎麼會來玫瑰鎮?」
思及自己此次的動機,他不禁啞然失笑。他不過是被先來探訪的員工的報告深深吸引,才會踏進這個他連聽都沒聽過的玫瑰鎮。「我只是無意間從父親所留下的遺產裡,發現有這麼一個地方,所以才特地過來看看玫瑰鎮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地方。」
「噢,原來是這樣……」德伯的臉上有著明顯的失望,他一直渴望老友的後代能想起這幾乎快被遺忘的小鎮,今日好不容易能見到老友之子,可他卻只是無意間發現這玫瑰鎮,並不是有心想延續老友的夢想,思及此德伯不禁感慨萬千。
寒佑赫敏感地察覺德伯神色間那抹悵然,「德們,你說現在玫瑰鎮是由您的孫女玫瑰管理?」
德伯仰起頭直視寒佑赫,露出一抹苦笑,「其實玫理只是暫時管理玫瑰鎮,至今玫瑰鎮的一切還是屬於你們寒家的。」
「這麼多年來就是玫瑰在管理?」寒佑赫頗為懷疑,因為以玫瑰外表的年紀看來,她絕對不會比他年長。
「不,本來寒澈是將這裡的管理權暫交給我,只是我的年紀大了,而玫瑰一直陪在我的身邊,而且她不願意離開這個小鎮,所以現在交由她管理。」德伯臉上滿是欣慰之色。
寒佑赫發現德伯只要提及玫瑰,他的臉上就會出現欣慰的笑容,看來他對玫瑰是又疼又愛。寒佑赫執起手中的咖啡輕啜一口。
德伯笑容可掬的望了他一眼,見他一臉倦容,便道:「你一定開了很久的車吧?」
說至此,似乎是在提醒寒佑赫那因專注於開車而幾近僵硬的頸子。「是開了很久的車,那花了我近半天的時間。」一面說著,他一面扭動過度疲憊的頸子。
「過來坐吧!打從一進門,我們都一直站著聊天。」德伯引著寒佑赫走到沙發旁,「請坐!」
寒佑赫這才將疲憊不堪的身子倚進軟綿綿的沙發裡,並甚至幾乎酸麻的雙腿,「現在我才明白什麼叫舒服,就是閒適、輕鬆的坐在沙發上,再來一杯香醇又溫熱的咖啡。」他愉悅地又低頭輕啜一口咖啡。
他的模樣看得德伯開懷大笑,「年輕人,這不過是疲憊後的放鬆,真正的舒服你還沒體會到。」
聞言,寒佑赫慵懶的眼神中透出一絲促狹,他望著德伯道:「或許吧!」
「當年寒澈來這裡時,也說過跟你一樣的話,直到有一天他真正體會到什麼叫舒服時,他的感受又不一樣了。」德伯似乎一直在回憶著塵封已久的往事。
寒佑赫已經累得沒有力氣聽老人家訴說陳年往事,他急急地截住德伯的話。
「德伯,你的孫女玫瑰沒跟你住在一起嗎?」
德伯笑著搖頭,「沒有,她離不開那一大片玫瑰園。」
「玫瑰園?」寒佑赫按捺不住地差點想笑出來。玫瑰鎮上的玫瑰有一大片玫瑰園?
「你別小看玫瑰,她可是農學院的碩士呢!但她對玫瑰花情有獨鍾。」德伯自傲地說著,頗以孫女為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