雷非烈有些動容的微勾唇。「這和小雲兒有什麼關係?難不成要換她當家?」她是有點本事,但事關全寨三、四百人的生計,可開不得玩笑,連他一個大男人都得從長計劃,不敢妄動。
「不要再小雲兒小雲兒的亂叫,你當在喚金絲雀呀!」龍雲滿腹的火氣欲發,臉上蒙著淡淡薄冰。
「小雲兒乖,等我問清楚再發飆。」雷非烈當她是南古風的小妹月兒一樣安撫,輕拍她的頭頂。
這下子她不翻臉都很難。「雷非烈,如果你還愛惜你那只該死的臭手,就離我遠一點。」全怪龍霧的婚禮,害她把一些「重要」的小東西全擱在房裡,而這些小東西,正是她來到唐朝所新研製的各類毒藥。
「好凶哦!老大,我看你還是離這座冰山遠一點。」同情呀!南古風十分扼腕的捧著心。
「閉嘴。」雷非烈和龍雲一起怒視他。
東方威看不下去的插嘴。「老大,你們不想聽古風把後續說完嗎?留個尾巴吊在半空中不難受嗎?」
這倒是。他們只得暫放他一馬,把他欠的債先記在牆上,來日再一一清償。
南古風澀然的吞了口口水。「呃!總歸一句話,龍姑娘雖為女流之輩,但經商手腕比男人更加圓滑高段。以咱們這些粗手粗腳的豆渣腦兒,哪玩得起鬥智弄權那一套,只好借助他人的專才,而四冰美人的商業頭腦乃江湖之冠,無人不曉,所以……」
「所以我比較好利用?誰教我陰險、卑鄙、擅玩弄權術又狡猾成性是吧!」龍雲替他接下去。
南古風心裡直點頭,但嘴巴可閉得緊緊的,生怕又被毀容。「是聰明睿智、慧黠玲瓏的天下第一女諸葛。」
「夠了夠了,我快吐了。」她連連擺手。「違心之論編得很辛苦吧!」看他那張不設防的臉早已將他的心事表露無遺。
「是很辛苦……嗯--我是說你真是辛苦了。」她好厲害,從哪一點看出他在扯謊?南古風佩服至極。
「我怎麼會辛苦,畢竟有個人更辛苦,不辭千里路遙,一路『扛』著我這笨重的身子。」她說「扛」這個字時還滿含怨的。她就是見不得有人半天不吭氣,像棵活枯木,直挺挺的杵在那動也不動,卻又教人難以忽視他的存在。
「抱歉。」北莫殘只是不含溫度的吐出兩個字。
龍雲覺得他說話可真精簡。「你們霸風寨很窮嗎?」
北莫殘不作贅言的把發言權留給雷非烈,因為他才是一寨之主,寨中之事應由他打理回答。
「也許及不上斜劍山莊財產的一半,但是三、四百人也得花上七、八年才吃得光。」雷非烈心想,省著點可以花更久。
「既然不窮……」她語氣一轉,冷得令人發寒。「十兩銀子雇輛轎子或馬車不為過吧!有求於人是否該卑躬些。」
「這……」他們的確沒想到這點。
「下次我們一定改進。」最會看風向倒的東方威,連忙送上笑臉保證。
「還想有下次,看來你們是玩上癮了。」她銀光一凝,凍得他猛打噴嚏。
「不……哈啾……不敢……哈啾……」好冷的眼神,他得回房蓋三條棉被祛寒。
「小雲兒,我代兄弟們的無禮向你致歉,他們不是有意的,只是不懂得善待客人。」雷非烈誠懇的道歉。
寨裡的兄弟從未接觸過正經人家的女兒,頂多和歡場女子來個一夜恩情。婊子無情是眾所皆知之事,銀貨兩訖的交易行為使他們對女人毫無憐惜之心,而他更是個中好手,只取所需而吝於施捨一絲溫情。可是碰上她,一切都亂了次序。
龍雲嗤了一下鼻。「幸好我的武學基礎不錯,若是毫無武功的贏弱女子,只怕被扛了三天下來,命也去了一大半。」她心想,換作她家那朵纖細的文蘭冷琉璃,剛好一入寨順便挖坑棄屍。
「那你的意思是……」雷非烈私心想留下她。
其他人也豎直耳朵等著。北莫殘的心最是複雜,他既是希望留下她,能有幸一親芳澤,但又不願她留下,只因他害怕最終是心碎收場,他不想因一名女子傷了手足情,卻又控制不住一顆奔躍的心--只為她。
「這個嘛!」龍雲手背頂著下巴故作深思狀。
「怎麼樣?」雷非烈著急的問。
「我有絕對的自主權?」她生性不喜被桎梏。
「當然。」在她的範圍內一切自主,他是打著步步為營的念頭敷衍著。
「沒人能干預我的行事風格?」反正她也不是他人左右的了的。
「隨你的意思。」「沒人」可不包括他。
「可以任意調派人手?」看哪一個惹她厭,就找那個人來玩玩。
「請便。」他不算人手,而是寨主。
「這麼好的差事我若不點頭,就顯得有些做作。」龍雲心想,就當自己是在休「年假」吧!
「你答應了,小雲兒。」雀躍之色飛上雷非烈的眉宇之間。
「如果你能去掉那個『小』和『兒』的話,我就答應。」她聽得耳朵難過呀!這真是一種變相折磨。
他有些為難的說道。「咱們各退一步,我去掉小字,喚你雲兒好了。」雲兒,他專屬的小名。
她深深的歎了一口氣,覺得他還真是不死心。「你就不能只叫雲嗎?我的朋友都是這麼喚我的。」多個「兒」好女孩子氣,像是某人眷養的寵妾似的。
「沒關係,他們喚你單名雲,只有我喊你雲兒。」他可不想「雲兒」這兩個字給掛在其他人嘴上。
南古風提出抗議。「老大,你不公平,龍姑娘又不是你的。」他覺得老大太霸道了,私自決定。
他輕描淡寫的說。「古風,我發現你近來膽子大了些,想板倒我這個寨主自立為王嗎?」難道南古風想瓜分他的雲兒嗎?
「咦--我剛才有開口說話嗎?老大,你一定是聽錯了。」南古風連忙裝傻脫罪,老大的脾氣他招架不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