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陛下,鳳池城是我龍疆的西大門,萬一敵人趁機偷襲……」
「現在還有誰敢偷襲龍疆?」他信心滿滿。
但宋遠征還是有所擔心,「陛下,其實普魯圖國內還有散兵一萬左右,不如我們將他們組織起來,派當先遣……」
「絕對不可以。遠征,你要記住:普魯圖人不值得信賴,他們不給我們扯後腿就算是不錯了。」龍御對普魯圖人的忠心一直抱持高度懷疑。
「那陛下為什麼一直不清繳那些對陛下不夠忠心的普魯圖人?」
「朕後宮的梅姬是普魯圖人,對朕一直盡心盡力,她曾懇請朕給她的家人一點活路,朕看在她的面子上才沒有跟普魯圖人計較。不過這一、兩年,他們是越來越不安份,朕這回收拾完月陽後會回頭跟他們算總帳的。」
宋遠征思索一陣,試探性的問道:「陛下,臣有一事不明,為什麼陛下這次突然決定發兵鮮於,打完鮮於又要立刻打月陽。年初時臣不是曾經請求陛下讓臣領兵去打芙蘭和鮮於,陛下還說時機不對。」
「遠征,朕出兵的原因沒有跟任何一個人說過,既然你問了,朕就告訴你,朕是為了找一個人。」
「找人?」宋遠征大惑不解,找什麼人需要動用十萬大軍?滅了一國又要再滅一國?於是他又忍不住問道:「找什麼人啊?」
「一個背叛了朕的人。」龍御這一瞬間湧現的肅殺寒意,讓跟了他許久的宋遠征都暗自心驚。這個能逼得陛下不惜帶著大軍長途奔襲的叛徒到底是誰啊?
「陛下,京中有緊急軍報!」一個士兵從大帳外幾乎是翻滾著跌了進來,手中緊握著一隻信封。看樣子是長途騎馬而來,已經筋疲力竭。
「小心點!陛下在這裡!怎麼這麼沒規矩?」宋遠征還生氣的踢了一腳,「京中能有什麼緊急軍情?」
龍御的眉心蹙起,幾步走了過來,將那封信一把奪過撕開,信上的內容匆匆看過一遍之後,神情大變。
宋遠征不解地看著他的臉色由青轉紅,像是極為震怒卻隱忍未發,他許久沒有見陛下這麼生氣了,「陛下……」
倏然間,這封信被龍御撕個粉碎,丟在地上,帳內是他勃然大怒的聲音迥蕩,「這群跳樑小丑!居然敢趁朕不在時,偷襲京城,焚燒皇宮!」
宋遠征大驚失色,但那份戰報已經被龍御撕個粉碎,他根本不知道其中的內容,便低聲問那個送信來的小兵,「到底是怎麼回事?」
那小兵氣喘吁吁地回答,「兩天前,不知道是從哪裡來了一大堆人馬將皇城圍住,然後有人在皇宮內外縱火,包括皇后娘娘在內的幾位娘娘已經先後被擒。」
「這怎麼可能?」宋遠征驚呼道。
「的確不可能,但確實發生了。」龍御從最初的震怒中冷靜下來,從小到大,他沒有在戰場上遭遇過這樣的慘敗,深思很久,他沉聲說:「京中一定有叛徒,否則守城的士兵不可能不抵抗。」
「守城的將軍是王信大人,他對陛下的忠心毋庸置疑。」宋遠征說。
「朕不是說他,他不知道朕出京的事,給敵人通風報信的人一定是知道朕帶兵出京,所以趁機偷襲。」
「那知道陛下出征的人……」
「都是朕身邊最親近的人。」龍御望著那一地的碎紙,以及帳外遙遙在望的月陽山,思忖良久,然後果斷地下了一個決定,「即刻班師!先平定京中叛亂,朕就給月陽多留一口氣!」
那個女人,如果她在月陽,就讓她也多煎熬幾天吧!
*** *** ***
冷艷和乘風此時已經穿過普魯圖郡,進入龍疆的國境。當她踏上龍疆土地的一刻,一股熟悉的氣息撲面而來,那是龍疆的國樹龍角槐上的槐花香氣。
這種香氣,在龍疆皇宮中到處瀰漫,日夜都能聞到,但因為她說不喜歡這種氣味,所以極樂宮中一棵龍角槐也沒有種上。
結果,初回龍疆,最先歡迎她的,就是她最不喜歡的「老朋友」。
「艷兒,這裡距離龍疆皇城不過幾十里,你認為龍御真的會回他的皇城,而不是繼續進攻月陽?」
乘風對她的判斷依然有所懷疑。
她上一次忽然追逐那輛馬車而去,回來後什麼都不說,只是要他跟著她盡快趕到龍疆。
她的沉默讓乘風很不滿,這說明她對他有所保留,而且是不信任。
當他詢問冷艷時,忽然從路旁跳出幾個士兵攔住道路,高聲喝道:「前面已經封路了,你們是什麼人?要去哪兒?」
「封路?」乘風看了眼那士兵的穿著,「你們不是龍疆的士兵吧?」一名小兵得意地說:「我們是芙蘭人。」
「芙蘭?芙蘭人怎麼會跑到這裡?」乘風見他們露出警戒的眼神,便從懷中掏出一面通關金牌亮給他們看,「我們是月陽人。」
幾名士兵看了眼金牌,其中一人小聲說:「你們不知道嗎?月陽和芙蘭以及阿蓮圖、普魯圖的聯合軍隊,已經把龍疆包圍,連龍疆的皇城都被我們攻陷了。」
「什麼?」乍然聽到這個消息,兩人都不敢相信。
「你們不信嗎?」小兵伸手一指,「就從這裡往東七十里,在龍疆城都外的玉龍澗,龍疆大軍已經困守在那裡了,據說他們的皇帝龍御也在,哈哈,這一回看那個龍御還敢猖狂嗎?我看他的死期不遠了。」
小兵的話未說完,冷艷一撥馬頭,已經向著龍疆皇城的位置,不顧一切地飛奔而去。
*** *** ***
龍御的確被困在玉龍澗。這一戰之所以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,是他之前預估錯誤的結果。「從現在的戰況來看,圍困我們的部隊不是來自一面。」他從面前的桌案上拿起一把劍,這是先遣部隊跟敵人交鋒時從敵人身上繳獲的兵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