首頁 > 日安,大惡魔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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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8 頁

 

  只見菲麗。沙頓眼皮跳了一下,心虛的看了兒子一眼,強自鎮定的輕斥,「當然是你的,你是德克斯唯一活著的子嗣。」

  德克斯有兩個婚生兒子,長子漢斯,次子洛奇亞,第一任妻子死於他四十一歲那年,現任妻子菲麗原是他的情婦,因為懷有身孕,因此在五十歲時娶了她,當時她才二十出頭,是一名脫衣舞孃。「可是外界傳聞我的父親另有其人,沙頓家沒有銀髮的孩子,也許母親搞錯了我的生父。」唯一活著的……呵,真是可笑。

  「胡說!別人是嫉妒你才胡亂造謠,你父親是我第一個男人。」

  菲-麗的眼神飄忽,不敢看向那雙了然在心的利眸。

  年輕時候的她的確和丈夫有過一段美好的日子,但是他只想用她的身體取樂,卻不願付出一絲真心,讓她頗為失意。

  不過美人是不會寂寞的,只要一個微笑,隨時有人願意遞補空了一半的床位,滿足她被當成玩物的缺憾。

  「喔!原來挪威的造琴師傅維比和我沒血緣關係,那我可要鬆口氣了。」洛奇亞笑著,但眼底毫無笑意,冷得叫人心底生寒。

  菲麗一聽,驚得鬆掉手裡的蛇皮皮包。「他…… 他是我一個很久沒連絡的朋友,我們……呃,交往過,在你出生後。」他不會知道什麼吧?故意模糊焦點,用話套他。

  「我知道了,母親。」他嘲諷地勾起嘴角,對這一切感到無比厭惡。不經意地,另一張清純如少年的妍麗臉龐飄過眼前,他失神地怔了一下,沉寂如冰湖的胸口像被投入了什麼,再度泛起漣漪。

  不許碰我弟弟,你要敢傷害他,我一口咬死你!

  呵!多愚昧的狂言,一隻森林小鹿也敢充老虎,怒目瞪著他,把一個十來歲男孩護在身後,好像她擁有強大的力量,能捍衛想保護的人。

  她的勇氣究竟打哪來,難道她不曉得自己不過是一根易折的蘆葦,誰都有能力折成兩半,更別說遇上他這個打從一開始就不安好心的狂妄狼人?

  「洛……洛奇亞,你在笑什麼?」好詭異的笑,簡直溫煦如朝陽。

  菲-麗沒見兒子真心笑過,他向來只帶給人壓力,和永無止境的冷冽,所以相當不習慣。

  洛奇亞又是一愣。「我在笑嗎?」冷意迅速浮起,淹沒曇花一現的溫笑。

  「好了,我不跟你多說,為了你好,盡快把麻煩處理掉,趁你父親在利茲的別墅養病之際,要快點辦好此事,不要我老為你擔心。」老傢伙精得很,臨死前還擺她一道,什麼遺產他長子的遺孤也要分一份,要是沒把人找回來,他就會將一半財產捐出,以彌補他對小孫女的歉疚。

  呸!哪來的善心,當年他可是心硬得很,一句話就把三歲小女孩往外丟,哪管她哭得幾近無聲,狠心地掉頭即走,不承認是沙頓家的子嗣。

  而今上了年紀才來後悔當時的心狠手辣,一口氣吊著不肯斷,以為還有機會補償鑄下的錯事,真是可笑至極!

  只是有一點她實在想不透,當時她明明說了不留活口,為何那丫頭還能活著,輾轉到了台灣,被姓莫的女人收養,還把她養得像極了漢斯的東方小妻子。

  「媽,我自有分寸,不勞你費心。」他低眉垂視,未輕諾半件事。

  聽他這麼說本該放心,菲麗的眉心卻微微一顰,總覺得不太對勁,「洛奇亞,你要記著,你是我兒子,千萬別做出令人失望的事。」

  曾幾何時,她竟猜不透他心裡在想什麼,小時候的他簡單多了,心思透明得叫人一瞧便知,而今卻高深莫測,所言所行難以預測。若傳出去肯定遭人笑話,但說實在的,她有點畏懼形色不露於外的親生子,每見一回便心寒一回,母子關係始終拉不攏,彷彿隔了一座無形的牆,距離雖近,可永遠跨不過去。

  「對了,你該約維絲妮出去走走,都訂婚一年多了,也該給人家一個交代,挑個日子把事情解決了吧。」兩大家族的結合有利無弊,諾丁罕家的珠寶一向深受她喜愛。

  「該?」銀眸冷了幾分,明顯表達出嘲色。

  一瞧見兒子又冷下的銀瞳,她胸口跳了一下,有些畏懼地趕緊借口和美容師有約,拎起價值三萬歐元的銀白色皮包,匆匆結束交談。

  洛奇亞的心是深沉灰暗的,他冷視著母親匆忙離去的背影,再一次印證親情有價,他面前如山高的賬單便是母親來訪的原因。

  沙頓家產業位於英國各處,一家三口分居三地不算什麼,父親為了養病,暫居利茲鄉間,附近有間醫院來往方便,該院院長又是他多年故友,病況控制自有人負主貝。而母親則住在倫敦郊區的愛芬妮莊園,她愛好熱鬧,喜交朋友,招朋呼友通宵達旦的玩樂是常有的事,與貪靜的他格格不入。

  「啪!」

  一聲異響讓洛奇亞倏地蹙眉,他抬起眼,往窗外一瞧,只見一條晃動的床單呈條狀垂落而下,因風輕輕拍打他書房的方框玻璃窗。

  他驀地勾唇,閒適地走過去推開窗戶,好整以暇的抬頭,可入目的景象卻讓他的心漏跳了好幾拍。

  本以為她還沒爬出窗外,沒想到她整個人早已吊在半空中,被風吹得飄來蕩去,險象環生。她是想玩命嗎?

  他趕緊伸手捉住搖晃的布條,心口不一的冷聲挖苦。「真有活力,一大早就練習攀巖,我是該感到欣慰,或是感謝今日的好天氣,讓你有此雅興……」

  「啊!你、你讓開,我快抓不住了!」好……好高,地面和她的差距為什麼這麼大?

  他心急如焚,很想要她跳下來,他定會把她穩穩接住,卻控制不住自己的嘴,硬把好意說得帶刺。「捉不住就放手,大不了摔斷一兩根肋骨,沙頓家的家庭醫師就住在十公里外,相信趕得及為你醫治。」

  「你……你這人未免太沒良心,居然諷刺我,好歹我和你也是一家人,你太冷血……哇!好滑,我的手磨破皮了!」莫苔色邊掙扎邊罵還兼呼痛,整個人超忙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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