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我抱就好,我們走吧。」
「可是你的傷……還是我去叫湯大哥過來幫忙?」
「不需要,都只是皮肉傷而已,快走吧,棒棒的傷不輕。」懷裡的狗兒嗚嗚嗚微弱的嗚叫著。
她咬著唇,安撫的摸了摸棒棒的頭,「棒棒,你乖,我們現在就帶你去看醫生。」
跟在他旁邊,魯心嵐撐著枴杖盡量讓自己走快點,泛紅的眼眶在看見他那血跡斑斑的白襯衫時,忍不住噙著淚。
*** *** ***
當農場的主人程蝶在替棒棒處理傷口的同時,魯心嵐也沒閒著,她眉頭深蹙,小心翼翼的拿著碘酒替桑史皓清理臉上那道被棘刺劃出的傷口。
「傷口好深,搞不好會留下疤痕。」
「無所謂。」他滿不在乎的說。
「可是這樣就破相了。」
「沒關係,我又不靠這張臉吃飯。」發現她眼裡的心疼,他的眼神一柔。
「那個把棒棒打到山坡下的人,若是讓我找到,我一定饒不了他,他太過分了!」她好生氣,都是因為那個人,讓棒棒和他受了傷。
「我也饒不了他,竟敢在我的農場裡虐打動物,不可饒恕!」聞言,替棒棒清理好傷口的程蝶突地抓起電話,朝話筒吼道:「小歐,你明天去把那瘋子給我抓來,他這次竟敢闖進農場,打傷我客人的狗,我不能再姑息他了!」
「程小姐,你知道是誰打傷了棒棒嗎?」聽到她的話,魯心嵐訝問。
「嗯,應該是他做的,我之前已經警告過他很多次,這次他又犯,我不能再原諒他。」程蝶削薄短髮下的秀美臉孔,因為憤怒而顯得異常剽悍。
瞬向心嵐,她歉然的接著說:「你們放心,你的狗在我的農場被人打傷,我一定會給你一個交代。」
「謝謝。」魯心嵐打量著她,她看起來年長她沒有幾歲,但清秀的臉龐和明亮的眼裡卻刻劃著一股風霜與滄桑,宛如經歷了很多的事。
見她已替桑史皓的臉上完藥,正要叫他脫下上衣,程蝶笑著提醒。「不是只有衣服,長褲也要脫掉。」
「為什麼要脫長褲?」魯心嵐納悶的問。
「你看不出來嗎?他腳上的傷比臉和身上的更嚴重,八成是因為直接踩進那些有刺的籐蔓裡了。」
「你的腳也受傷了?」聞言,她一驚,想捲起他的褲管,查看他的傷口,卻被避開了。
桑史皓輕描淡寫的搖頭。「不要緊,只是皮外傷,沒有她說的那麼嚴重。」
「你還想騙我?你身上那件白襯衫都染了那麼多處血漬,直接踩進籐蔓裡的雙腳怎麼可能不要緊?」魯心嵐氣昏了,動手就要解開他褲頭的皮帶和扣子,好脫下他的長褲檢查傷勢。
他皺眉拉開她的手,「腳上的傷我會自己處理,藥給我。」說完便拿過她手上的消毒水和碘酒起身離開。
「你……」她張嘴正要叫住他,程蝶卻莞爾的阻止了。
「讓他走吧,他在害羞呢。」
害羞?她一愣,這才想到這裡是農場大廳,不禁羞紅了臉。她剛才竟然當眾要脫他的褲子,她怎麼這麼沒腦子!
「程小姐,你待會可以幫我把棒棒先抱回我房裡嗎?」
「OK。」
見她答應,魯心嵐才安心的往桑史皓的房間走去。
「刺傷的部位我可以自己處理,你應該也累了,先回房間休息吧。」
「不行,你是為了救棒棒而受傷,我有責任和義務幫你擦藥,快點把衣服和長褲脫了,讓我看看你的傷口。」
來到他房間,為了上藥的事,魯心嵐與桑史皓僵持下下,一個不肯讓她擦,一個非要幫他擦。
弄到最後,桑史皓索性說:「我想先沖個澡,你先回去。」
「嗯,也對,你應該先把傷口沖乾淨,才方便上藥。」她終於贊同的頷首。
以為她同意離開了,桑史皓立即走進浴室,但沖完澡出來,卻看見她還坐在他房間裡,他連忙拉攏敞開的白色浴袍,綁上腰帶。
「你洗好澡啦?快過來,我幫你擦藥。」
「你怎麼還沒回去?」他停在浴室門口,沒有走向她。
見他遲遲不過來,她索性走過去,握住他的腕,拉他走向椅子。
「沒為你擦好藥,我怎麼可能離開?快點把浴袍脫了。」說著,她拿起棉花,沾上消毒水,等著要為他上藥。
他有些頭疼。「我說過可以自己處理。」
「欸,你又不是女生,在矜持什麼,叫你脫就脫!」見他不動作,她直接動手要脫下他的浴袍。
他趕緊避開她的手。他引以為傲的定力一旦到了她面前,永遠都只有俯首稱臣的份,他不能讓情況失控。
見他排斥她的碰觸,魯心嵐黯下眼。
「如果不是為了救棒棒,你也不會受傷,你要我什麼都不做,叫我怎麼安心?你希望我今晚因為歉疚而失眠睡下著嗎?」
安排這趟兩天一夜的農場之旅,原意是為了讓他好好放鬆休息,不要整天都忙著工作,卻反而讓他受傷,她是既心疼又過意不去。
瞥見她受傷的眼神,桑史皓不得不放緩語氣。
「這只是一點小傷,你不需要記在心上。」
她紅了眼眶。「我不相信!你永遠都是這樣,即使是很嚴重的事,在你嘴裡也都說沒什麼,除非讓我親眼看看,我才能放心。」
見她委屈的模樣,桑史皓認輸了。坐下來,拉起浴袍的下擺,讓她查看小腿上的傷口。
一手拄著枴杖撐住身體,她彎身看了一眼,不捨的摀住唇斥道:「這麼多傷你居然還說沒有什麼,你這個人是沒有神經,都不會痛的嗎?」雖然他衝過澡,沖掉了血漬,但刺到的傷口還隱隱在滲著血,那遍佈他小腿處一點一點的血珠,令她又疼又不捨。
她拖來一旁的另一張椅子坐下,抬起他的腿擱在自己大腿上,拿起棉花沾了消毒水,她不敢太用力,怕弄疼了他,小心翼翼的替他消毒傷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