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如果真是這樣的話,我拒絕,因為我根本就不應該給妳勇氣。」南慧以一臉嚴肅的表情看著她說。
「南慧,別這樣嘛,妳是我最好的朋友,如果連妳都不來參加我的婚禮的話,那整個婚禮會場上就只剩下看好戲和等著看好戲的人了,妳忍心讓我一個人處在那種情況裡嗎?」
「名莉,為什麼妳要答應這個婚事?以妳爸爸過去對待妳的方式,即使妳拒絕這門婚事,也沒有人會說妳不孝,妳……」
「我爸得了胃癌。」安名莉突然開口說。
「什麼?」南慧呆了一呆。
「這是他唯一的心願,保全他一手創建的公司,我不能不幫他。」安名莉目不轉睛的看著好友,臉上有著義無反顧的神情。「所以拜託妳來當我的伴娘,給我勇氣好嗎?南慧,沒有妳陪在我身邊,我怕我會淚灑婚禮會場。我不想婚還沒結成,就先讓別人看一場好戲,我不想這樣,來陪我好嗎?」
面對好友一臉真切請求的神情,南慧只覺得心疼與難受。她太瞭解名莉的個性了,一旦下定了決心,任誰也改變不了她的決定。至此,她還能說什麼?
「我知道了,我當妳的伴娘就是了。」她歎息的說。
「謝謝妳,南慧。」
*** *** ***
婚禮會場上冠蓋雲集,來參加的大多是有頭有臉的知名人士,可見新郎倌的人面有多廣,影響力有多大,地位有多重要了。
南慧雖然一直陪伴好友待在新娘休息室裡,但是從前來休息室向新娘道賀的賓客轉述中,也知道現場陸陸續續來了一堆不得了的人物。
換句話也就是說,為了迎接愈來愈多重量級的賓客,新郎倌只會愈來愈忙,她若想找他說話就得趁早,否則待會兒人一多起來,別說是說話了,想見他一面可能都難。
領悟了這個道理之後,她立刻趁著安家親朋好友前來祝賀並要求與名莉合照時,借尿遁離開休息室。
偌大的會場上人滿為患,她穿梭在人群中尋找著新郎倌的蹤影。
雖然說從頭到尾她只在今天見過新郎兩次面,但是依照那傢伙鶴立雞群的身高,與那一身令人不寒而慄的高傲模樣,她想應該不難找才對。
果然,不到一分鐘她就看見那傢伙帶著一身冷峻的氣息站在場邊講電話,身為新郎倌的他身邊竟然空無一人,可見他有多不得人緣。
這麼冷漠難以親近的男人,名莉和他結婚後,真能如名莉所說的那麼樂觀,即使不能得到幸福,也能得到安定嗎?
她真的很不以為然。
然而不管如何,現在已是箭在弦上了,她唯一能做的只有盡人事聽天命了。
深吸一口氣,她看見准目標走上前,卻猛然和人撞成一團。
「啊!」她驚呼一聲,驀然感覺一股涼意從胸前泛開。
她低頭一看,忍不住驚叫出聲。
「噢,天啊!」
剛才那一撞,對方手上的雞尾酒整個打翻在她胸前,也讓她純白色的伴娘禮服被染紅了一大片,簡直慘不忍睹。
「對不起。」冒失鬼說。
「對不起有什麼用?我待會兒還要當伴娘,卻沒有別的禮服可以換,我現在該怎麼辦?」
南慧簡直欲哭無淚。怎麼會發生這種事,她怎麼會這麼倒霉?如果她因此而不能陪伴在名莉身邊的話,名莉一定會很失望、很傷心的,可是禮服都變成這樣了,她該怎麼辦呢?
「巳垠,怎麼了?」看見好友那裡似乎出了什麼狀況,褚力馭走上前沉聲問道。
南慧抬頭看向來人,微訝的發現來者竟然是新郎倌。
「正好,我也有事找你。」她心直口快的脫口說。
「妳有事找我?」褚力馭輕愣了一下,皺眉看她。「請問妳是?」
「我是名莉的伴娘。」
「名莉?」褚力馭露出疑惑的表情。
「你該不會連自己的新娘子叫什麼名字都不知道吧?」南慧難以置信的瞪大雙眼,頓時覺得既生氣又惱怒。「你這傢伙太過份了!」她怒不可遏的大吼。
她的怒吼聲頓時讓週遭沉靜了下來,大伙不約而同的全將視線轉向他們。
「嘿,我已經說對不起了,不然我們換個地方說。力馭,麻煩你來替我們做個和事佬。」費巳垠急中生智的開口說道,然後一手拉一個的將兩人拉離會場。
*** *** ***
離開二十二樓的婚禮會場,費巳垠在二十一樓處塞了一張千元大鈔到打掃房間的服務生手上,借了間客房,讓火氣不小的伴娘朝新郎發飆。
連自己的新娘子叫什麼名字都不知道,褚力馭也夠狠的,難怪這位伴娘會這麼的怒不可遏。
「OK,你們倆可以盡情的發揮了。」他比了一個請的姿勢。
南慧瞪向他。「你是他的朋友?」
費巳垠不疾不徐的點點頭。
「所以你也不是什麼好東西就對了?」
「嘿,這樣說好像有點過份,雖然……」
南慧沒理他,直接轉向令她發火的對象,炮轟。
「你這傢伙算什麼新郎倌?連自己的新娘子叫什麼名字都不知道!我問你,你到底為什麼要和名莉結婚?因為錢多,因為想找個免費的管家婆,還是因為想找一個免費的保母?我以為你只是外表冷漠一點,想法奇怪一點,沒想到你根本就是個混蛋!莫名其妙的大混蛋!」
房裡一片沉靜。
「哇。」費巳垠驀然發出一聲歎為觀止的驚呼聲打破了沉靜,然後笑著問道:「力馭,你有多久沒被人這樣罵了?」
「大概有一輩子了。」褚力馭回答。
「哈哈,很有趣,不是嗎?」費巳垠說。
「你覺得有趣,我不覺得!」南慧怒不可遏的朝他咬牙瞪眼命令道:「你出去,我有話要和這個傢伙說。」
「我不能留下來一起聽嗎?」費巳垠一臉渴望的問。很少看見有女人敢對褚力馭大聲咆哮的,他覺得很鮮,很想留下來看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