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令狐大哥,你怎麼了?」
「我……沒事。」令狐孤那擺明是強顏歡笑的模樣,讓她的心緊緊揪著。
「怎麼可能會沒事呢?若是沒事,你幹麼用這樣哀傷的眼神看我,又為什麼欲言又止?」心中暗生不祥預感。
「傻丫頭,我真的沒事……」話聲未竟,那頤長身子卻硬生生地搖晃了數下。
「令狐大哥,你究竟怎麼了?」原本溢滿心坎的欣喜全數散去,取而代之的是濃濃的憂慮之色。
究竟發生了什麼事?
為什麼令狐大哥看起來一臉的蒼白與疲憊,連站都站不穩?
「你快說!」
「我……」話到舌尖,他卻怎麼也說不出口來。
「是不是你爺爺又逼你做什麼了?」雖然他沒有回答,但見他那默然不語,看來八九不離十。「他究竟要你做什麼?」
「他還會要我做什麼,不過就是逼我想方設法將大堂哥給接回去。」他的語氣透著蒼涼,知道該怎麼講會讓柳雪缽的心揪成一團。
淚,盈眶。為了他的委屈。
「雖然我知道委屈你,但是我希望你可以答應我一件事。」如果可以,她不想聽,因為她已經從他那充滿猶豫的眸子中,知道他要說什麼了。
「我不要!」她直接拒絕。
「嫁給他吧!外面都在傳,說他真的愛上你了,只要你願意嫁給他,我相信他會隨你回川蜀的。」
「你……」柳雪缽簡直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麼,纖細的身驅不禁搖搖晃晃。他竟然……
不,她一定是聽錯了!
他真的知道自己在要求什麼嗎?
啪!一巴掌硬生生地落在他那如玉的頰上。他閃得過的,但卻不閃不避,是想藉著這一巴掌斷了兩人之間的情份嗎?
「為什麼不閃?」她怒聲質問。
「這是我欠你的。」
「你……」原來這巴掌是償還她的情嗎?從此今生再也無緣了是嗎?
未語淚先落,一顆心空空蕩蕩,宛若被人硬生生地剜去了一大塊,可她卻已經不知道該怎麼去感受那種疼了。
蒼白的臉上,淚水劃開淺痕,她面無表情的說:「你用這巴掌買斷了我們之間的情份,也用這巴掌讓我不得不替你做這最後一件事是嗎?」
「我求你!」雙膝一彎,竟然就要跪下相求,柳雪缽見狀卻快速地閃開。
心結成冰,她無福承受他的跪拜。
真正有愛的人,不該如此對待。她甚至開始懷疑他們之間曾有的情感在令狐孤的手中,只是一份足以驅使她的籌碼,否則他怎麼忍心?
「不必你求,我會嫁的!」銀牙緊咬,她終究應允了。
這一切太過荒謬,她卻沒有選擇,不單單是因為對他的情,也因為他曾經施予她的恩惠。
「一個月後,令狐魄必然踏上川蜀之地,我也會去令狐家接回我娘,我希望到時我娘的病和她身上的毒都已經治癒,一旦我接出她,咱們兩個縱使在路上相逢亦是陌生人。」話落情絕,柳雪缽傲然回身,即使必須費盡身上的每一絲力氣,她都要自己挺直腰桿。
只是那步伐一步沉過一步,終於,她瞧見了門扉,咬著牙挺著氣,三步並作兩步奔上前,拉開門,閃身而人。
厚實木門被重重闔上之際,所有佯裝的堅強全都像是破了個口子的皮球似的,癟了!
她全身無力,只能任由自己墜落……
「很醜,你知道嗎?」討人厭的身影,討人厭的聲音,討人厭的笑臉……透著迷濛婆娑的淚眼,望著那個討厭的人,她不想被他瞧著她的脆弱。
啪!柳雪缽一掌揮出,她原意是為了驅趕令狐魄,沒想到那巴掌卻不偏不倚的落在他的頰上。
紅紅的掌痕浮現,她卻笑了。她今天是打人打上癮了呵!
「你……」生平第一次被人甩了巴掌,狂怒已經不足以形容他此刻的心情,全身勁力凝於掌心。
可憤怒來得突然,去得也很突然,一顆晶瑩的淚珠徹底奪去了他的目光,怒意霎時退去,取而代之的是一種連他自己也不曉得的情緒。
是憐惜嗎?他不知道。
唯一知道的是,她的淚在他的心裡勾出一種帶著微酸的疼。他步上前,還沒來得及開口,柳雪缽卻用她哭得沙啞的嗓音喊道:「你要我是嗎?來啊!」話聲才落,她使勁扯開自己的衣襟,露出了一片紅艷的抹胸,襯著她雪白的肌膚,那是任何男人部無法拒絕的誘惑。
令狐魄是男人,亦覺得心動。
但他卻褪去他的披風,朝著她兜頭罩下,那繡著騰飛大鷹外衣衫牢牢地將她的狼狽掩去。他一屁股坐到她身邊,不由分說地將她攬在懷中。
「哭吧!我幫你擋著,不會有人瞧見的。」說完話,他閉上眼,然後將她那細碎的哽咽盡數收攏在他的心間。
這一次,向來說話氣死人不償命的他,什麼話都沒說,甚至連開口問她究竟怎麼了都沒有,只是靜靜地伴著她,任由她的淚透濕他的衣裳,也鑽進他的心坎裡。
騙人的吧!
銅鏡中那兩坨可怕的紅腫直接否決了她的想法,心驀地沉入無底深淵。她真的做了那麼丟人的事,竟然拉開自己的衣襟,請他……侵犯自己!
喔,她真的沒臉見人了!雙手搗著雙眼,暗暗咒罵自己毫不知恥,往後,只怕那個卑鄙的男人有得說嘴的了。
幾記敲門聲響起,她微微一凜,心知在這偌大的府邸中會來找她的,除了他之外沒有別人了。
像是鴕鳥似的,她將啟己的頭埋入雙膝之間,硬是不理。
門外那人像是彈琴似的,想到就敲個幾聲,耐性十足。
那不斷響起的敲門聲活像是要逼瘋人似的,最後柳雪缽氣急敗壞地跳了起來,走上前去,一把拉開門,急吼吼地道:「我不回應就是不想理人,你……」話還沒說完,她的紅唇已然被封住,輾轉吸吮,令狐魄似乎是嘗她嘗上了癮。
今日的吻回異於往常,本欲抗拒的柳雪缽一時之間被他的輕狂給震住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