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章(1)
夏日午後,突然下起一陣風狂雨急的雷陣雨,行人到處走避,摩托車騎士在道路上狂飆,十字路口一輛奔馳車與違規的摩托車不慎發生擦撞,雙方在道路旁吵了起來,奔馳車的司機老沈因為情緒激動,突然間心臟不適。
奔馳車的車主藍羿冷趕緊下車扶住老沈。
「老沈,你怎麼樣?還好吧?」藍羿冷高壯的體格及有力的健臂,穩穩地扶住身材矮胖的老沈,並讓他將重量全部移到自己的身上。
「董事長,我、我沒事……」老沈咬著牙硬撐,堅持不讓自己倒下。
待會兒他還得載著主人到日商丸田公司簽約,這是一筆千萬利潤的生意,絕對不能有閃失。
「沈叔,我先載你到醫院去,你撐著點。」他準備將老沈扶回車子裡。
「董事長,我……我不要緊,只是早上忘了吃藥,真的沒……」話未說完,老沈雙腳一軟,臉色發白,嘴唇發紫,呈現休克狀態。
「沈叔!沈叔!」藍羿冷慌亂地喊道。
從未碰到這種性命交關的時刻,精明沉穩的他一時間也亂了手腳。正當他急得額際流下冷汗時,一道清亮的嗓音傳來。
「快將他移到騎樓陰涼通風的地方。」一個身穿白色洋裝,身材纖細苗條的身影,倏地來到他的面前。
為了救人,她匆忙停好摩托車後,沒多餘的時間撐傘,就趕緊來到病患旁邊,任由雨水從額際流下來。
即使狼狽不堪,藍羿冷卻被她自然散發出的魅力給吸引住。
她不疾不徐地指揮。「先讓他平躺下來。」
藍羿冷斂神,照著她的話做。
只見她熟練地一手放在老沈的後頸,讓他的頭往後仰,一手抬高他的下巴,檢查他的呼吸。她將耳朵對著老沈的鼻與口,檢查他的胸部是否有起伏,由於她的姿態往前傾,領口的春光讓藍羿冷一覽無遺。
察覺到男人的炯亮視線,她的臉頰飛上一抹紅雲,不過,她沒有時間臉紅,因為搶救生命比較要緊。
「先生,麻煩你先蹲下來,照我的話做。」病患已經沒有呼吸,必須趕快進行口對口人工呼吸。
「好,告訴我該怎麼做?」脫下西裝外套,拉起袖口,他已經準備就緒,就等這位陌生的小姐發號施令。
「麻煩你一手托住他的下巴,一手捏住他的鼻孔,將空氣吹入他的口中。」
「好的。」他馬上照做。
重複做了幾次之後,女子以手指檢查他頸動脈的搏動,發現病患心臟停止了跳動。她趕緊實行胸膛擠壓,並配合人工呼吸,直到他的心跳及呼吸都恢復正常。
「小姐,老沈已經脫離危險了吧?麻煩妳替我陪他到醫院,我處理一下公事馬上回來。」他看了眼腕表,離與對方約定的時間只剩下十幾分鐘。
他匆匆丟下幾句話,急著邁出步伐。才走不到兩步,背後即傳來冷冷的聲音。
「身為人家的僱主,卻只顧著處理自己的事,完全不理會命在旦夕的下屬,你這個老闆當得很失職。」舒曼妃緩慢地站起身,輕拍了拍身上的洋裝,動作優雅,說出口的話卻帶著極大的殺傷力。
藍羿冷抿了抿唇,挑眉說道:「想不到妳外表看起來弱不禁風的,說起話來倒是很伶牙俐齒嘛!」他沒有被激怒,反而氣定神閒地反唇相譏。
「難道不是嗎?你不顧下屬的性命,隨隨便便將他交給一個陌生人,這實在不是一位好僱主應有的行為。」
「我剛才已經說過了,我會馬上回來,我並沒有棄他於不顧。」他咬牙反駁,突然發現眼前的女人很擅於激怒別人。
若不是因為她剛才幫了他一個大忙,挽救了沈叔的性命,他真的很想直接走上前,掐住她纖細且弧度優美的脖子。
發現他深邃的黑眸直盯著她的脖子看,她不自在地摸了摸有點發涼的脖子。「這位老伯還沒脫離險境,呼吸及心跳隨時都有可能停止,必須一直陪在他身邊,一步也不能離開。」
「不能離開?」他擰了下眉頭。
與丸田公司的生意利潤固然可觀,但他在乎的不是那幾千萬元,而是自己在商場上的聲譽。他一向重信守義,除非真的遇到緊急大事,否則,他絕對不會失約或臨時取消原訂的行程。
「若是你有非離開不可的理由,我也無話可說,不過,身為人家的僱主,有責任負責下屬的安全。」她再次強調。
藍羿冷沒答話,僅是看了眼躺在地上的沈叔,未經思考,馬上就回道:「好,我留下來等救護車,陪沈叔一起到醫院。」
事到如今,還是以沈叔的性命安全為第一考量,畢竟沈叔替藍家工作已經好幾十年,在這緊要關頭,他不能棄他於不顧。
救護車一趕到,舒曼妃也跟著病患一起到醫院,她陪著藍羿冷填寫數據,並且告知醫師病患的情況。
「Miss舒,這次妳做得很好。」急診室的專科醫師讚賞地拍拍她的肩頭。
「醫師,你過獎了。」她淡然一笑。
急診室的護士小姐也揚高音量附和,還用大拇指比了個「贊」的手勢。「舒姊真是太有愛心了,連休假時間也忙著救人,沒有待在家裡好好休息。」
「哪有啊!其實只是剛好路過,正好碰上了而已,不是你們想的那樣。」被同事一誇,她的雙頰浮起一抹紅暈。
藍羿冷站在離她幾步遠的地方,看著她與同事之間的互動,嘴唇動了動。「原來……她是仁心醫院的護士?」難怪她懂得一些急救的步驟,而且臨危不亂。
他的視線又再度落在她的身上,黑眸閃過一道炯亮的光芒。
看她清純的外表,的確可以與白衣天使聯想在一起,只不過,她的個性太嗆,根本與她的外表不搭調。如果她能再溫柔一點,那就很完美了。
他自嘲地一笑。「奇怪,她充其量只不過是個陌生人而已,我幹嘛對她品頭論足?」他搖了搖頭,搞不清楚此刻的自己在想些什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