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喂!你不要把鼻涕全沾到我衣服上好不好!」楊齊嫌惡的推開她,還跳離她一步之遙。
安心的胸膛消失,讓花弄影惶恐不已,她心急的想躲入他溫暖的羽翼,尋求庇護。「不要。好恐怖喔,我……我……可不可以和你一起睡?」
她不敢一個人睡,雷聲把她嚇得頻頻顫抖,以前只要打雷閃電時,她總是和兩個姐姐擠在同一張床上,唯有這樣她才有安全感,現在家人全都不在她身邊,唯一能尋求的避風港也只有楊齊了。
「不行!」楊齊想都沒想就斷然拒絕,要他和她共睡一張床,他發神經啦!說什麼也不可能,萬一被大家發現,那他不就成了天下人的笑柄?
楊齊撇過頭不去看她,就怕看到她哭得淒淒慘慘的小臉會心軟。
「可是。」花弄影話都還沒說完,雷公又不給面子的又再打了一記響雷。
「啊——」她大喊,急忙的又鑽到他的羽翼,不知道為什麼她總覺得窩在他懷裡很溫暖,讓她很安心。
「喂!放開我啦!」楊齊愈想把她推開,她反而愈像無尾熊緊緊地攀附在他身上,任他怎麼甩都甩不開。
楊齊實在是拿她沒轍,只好勉強讓她與他共睡一床。
「你很麻煩耶,雨一停你就給我立刻滾回去!」
*** *** ***
大雨滂沱,雷電交加,房間內的男女各懷心事,輾轉難眠,尤其楊齊的心情更是跌落谷底。
他鐵定是倒了八輩子的楣!竟然落魄到為了一個愛哭包,將自己溫暖的床讓給她睡,而自己卻得可憐的睡在冷冰冰的地板上,真是有夠衰的!
他的心情壞極了。他氣自己無法狠下心丟下哭得梨花帶淚的她不理,也氣她始終哭哭啼啼,讓他的思緒好煩、好亂。
躺在床上的花弄影也睡不著,蜷著身子翻來覆去,外面的雷聲不間斷地響著,她根本害怕得無法入眠,只好顫抖著身子,忍住想衝到他身旁的衝動。怎麼辦?只要雷聲一響,她就沒辦法好好的躺在床上,就像熱鍋上的螞蟻般焦躁不安。
轟隆!一記雷聲乍起,炫目的閃電照亮了整個夜空。
「啊!好可怕啊!」花弄影嚇得把被子覆在頭上,顫抖著身子,不敢亂動。
「厚!真快被你氣死了!」楊齊被她吵得更火大了,已經睡不著的他,被她的頻頻尖叫搞到快要腦神經衰弱。
楊齊氣得火冒金星,翻身坐起,如果她整夜都這樣鬼吼鬼叫,他也甭睡了!
「對、對不起。」花弄影含著淚水將被子翻開一小角,非常不好意思的向他賠不是。
「拜託你可不可以不要鬼吼鬼叫的啊!求你饒了我好不好?」真是天殺的,他招誰惹誰啊,欠她的喔?
「可是雷聲好大……我好怕……以前都是姐姐們陪我一起睡的。」她扁著嘴,畏畏縮縮地替自己辯白,她不是故意要吵他的,全都是可惡的雷聲害她的。
「難不成你要我陪你睡?」楊齊火氣上來了,俊眉挑得半天高,他今天忙了一整天,現在又不能好好地躺在自己的床上,竟然要委屈他睡地板,很冷耶。
「我……我不是這個意思。」花弄影搞不懂為什麼他總是對她大吼大叫,她有那麼討人厭嗎?她知道自己不高、身材不好、又不會衝浪,又不像劉子芊那樣有爽朗大方的個性,但、但……她真的差勁到讓他如此嫌惡嗎?
楊齊躺下,背過身,不想理她,覺得若繼續和她說話他一定會發瘋。
花弄影見狀也氣惱的背過身體,將頭埋入被窩中,直打哆嗦。
轟隆!又一道雷聲傳來。
「啊——」花弄影被突如其來的聲響嚇得又是一串淒厲的尖叫。
楊齊眼暴血絲,煩躁的耙梳頭髮。「大小姐!你是不是故意的!你可不可以讓我耳根子清靜一下啊。」
「我……我……可不可以。可不可以跟你一起睡?」她真的好害怕,怕得連眼皮都不敢合上,只好拉下臉求他。
「不行!」楊齊想都沒想就斷然拒絕。開什麼玩笑,要他和女人一起睡?絕、對、不……可、能!
「拜託嘛!就這一次,保證下不為例。」花弄影深鎖眉心,苦苦哀求,只差淚水沒有噴出來。
「別想用苦肉計!」楊齊甩過頭不去看她楚楚動人、惹人心憐的模樣。
轟隆-轟隆!雷聲從外頭傳人屋內。
「啊——好可怕——」花弄影嚇得飆出滴滴粉淚。
楊齊不悅的看著低頭啜泣的女人,突然覺得她好可憐,簡直就像被人遺棄的流浪小貓。「喂!你會不會太誇張啦!只不過是雷聲!有必要這樣嗎?」他心中更加確信女人是麻煩又討人厭的生物。
「真的很恐怖嘛!」她嗚咽的說著。
外頭的雨勢並未減緩,反而愈下愈大,愈來愈滂沱。
楊齊不層地撇撇嘴,實在拿這個女人沒辦法。「你別哭了好不好?」哭哭哭,就只會哭,哭得他心都煩了。
花弄影並沒有因他不體貼的安慰而停止哭泣,反而益加號啕大哭。
楊齊心情極差,無奈的站起身,用力地坐在她旁邊,不怎麼自然的伸出手,很笨拙、很不溫柔的撫撫她的頭,這是他長那麼大以來第一次安慰低等生物。
當他粗糙的大掌不經意碰觸到她柔順的髮絲時,一股猶如電流般的觸感直襲他的胸腔而去。天殺的!這女人頭髮也太軟、太好摸了吧,女人的頭髮都是這樣嗎?
楊齊像個好奇的大男孩撫著她的發,被她滑細到不行的髮絲吸引住。
他捨不得移開手,她的發簡直就像上等絲綢般深深地吸引住他。
在一旁哭泣的花弄影也發現了他的動作,抬起哭紅的烏眸疑惑的看向他。她真不懂為什麼這男人總是那麼粗魯,一點都不懂得憐香惜玉。
楊齊一對上她紅腫的雙眼,才回過神來,趕緊尷尬地將手放下。「喂!別哭了啦!只此一次,下不為例。」他真的不忍心看她整晚都為了打雷在哭泣,但還是不改本色,用兇惡的口吻命令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