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你今天搶走了所有目光了。」清麗的女人跟她一樣,留有一頭長長的頭髮,只是她是深棕色的,頭上戴了一個鑽飾的發圈,看起來相當高雅。
「這不是我願意的。」聳了聳肩,喬安琳塞了片醃牛肉掩飾緊張。
「我是崔雪霏。」高雅的女人抬首,做了自我介紹,「你應該聽繼談過我。」
繼?她只單叫沈繼的名?這是在挑釁還是在宣戰呢?
「事實上,沒有,今天來這裡的路上,我才聽說你的大名。」瞇起眼,喬安琳騰出一隻手,「您好,我是喬安琳,沈繼的未婚妻。」
聞言,崔雪霏的臉色瞬間蒼白,伸出的手僵了一下,雖然很快反應過來,但還是讓喬安琳暗自得意的笑了。
按計劃,今天宣佈她是劉光耀的女兒,明天才會公佈結婚的事情,但是看在崔雪霏跟沈繼的關係上,她不吝嗇提早告知。
開什麼玩笑,她小喬豈是能讓人挑釁的?
「沈繼沒跟你說?」喬安琳壓低了聲音,「喔,這好像是明天才要公佈的。」
「是嗎?真讓人訝異!」崔雪霏啞著聲音回道。
幾個月前,沈繼就減少跟她見面的次數,他說要為劉光耀尋找一個重要的人,無論她怎麼排時間跟他吃頓飯,他總是說有事要忙。
是,她跟沈繼之間是沒有什麼必然的關係存在,他們是床伴、是朋友、是知己,但是她早已付出了感情,不說只是不想給他太大壓力而已。
她是財團的獨生女,要跟光耀集團締結婚事並非難事,所以她不躁進,想等以後慢慢再說,反正他的紅粉知己也只有她一個人而已。
但為什麼這個什麼育幼院出身的女人,會突然自稱是劉光耀的女兒,還突然變成沈繼的未婚妻?!
遠處的沈繼原本正在跟男士們解釋喬安琳的出現與身份,一個回首,赫然發現崔雪霏竟然在跟她說話,立刻不安的趕了回來。
「雪霏?」他站在喬安琳的後方,聲音平淡,「你們兩個認識了嗎?」
「嗯,剛介紹完。」睜著黑白分明的大眼,喬安琳悄聲對他說:「我不小心把我們要結婚的事跟她講了。」
沈繼眼底掠過一絲詫異,但是隨即瞧見她的眼神裡盈滿不悅,便知道這丫頭是故意的。
不過這不打緊,明天就要宣佈了,只是時間早晚的問題而已。
「雪霏會保密的。」他淡淡的說著,「反正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。」
「這是件大事吧……一切彷彿都是安排好的!」崔雪霏語帶哽咽,深情的看著他,「繼,我可以跟你私下談談嗎?」
「當然可以。」沈繼應付式的一笑,偷偷握了喬安琳一下,「我等一下就回來。」
喬安琳注意到,在場許多人都在偷瞄他們,並且不時交頭接耳,竊竊私語,更可以發現,當崔雪霏跟沈繼一同離開時,那竊語聲更大了。
她旋身找尋自己的座位,面對擦身而過的人,給予美麗的笑容,雖然她正在心裡責備自己,為什麼要對崔雪霏說那些話。
她有什麼資格?就算她對崔雪霏說她是沈繼的未婚妻,但那也是一紙契約的關係而已,生下孩子後,他們就會離婚,她這個打工的人、生孩子的工具,就會退出這種浮濫現實的場合,就會拋開劉氏千金的身份。所以,她幹麼那麼小心眼?為什麼看到崔雪霏就難掩心中怒氣?
「你怎麼了?」大手罩在她肩頭上,溫熱且柔軟,「你肩膀的線條看起來很僵硬。」
沈繼回來了,坐在她身邊,冷靜的眸子裡為了她載滿擔憂。
這雙會笑的眼睛,也是崔雪霏的嗎?
「沒什麼,可能空調太冷了。」她用力擠出一絲笑容。
圓桌上,全是陌生的臉孔,所有人都看著她,露出一種好奇但又鄙夷的目光。
平常的喬安琳會翻桌、會給這些人好看,但是現在的她,選擇用實際的行動證明一切。
當服務生送上餐點時,她優雅並且正確的使用西餐禮儀,天曉得以前在家裡時,大家都是這樣用餐的,她會低聲跟鄰近的人交談。沈繼一點都不擔心,因為她使用的禮儀比想像中的優秀太多。
然後開始慈善拍賣,這種拍賣很有趣,有的千金上去拍賣身上的禮服,有人拍賣頸子上的珠寶,也有人拍賣跟美女共享一頓晚餐。
而她,要拍賣的是一支舞。
她走出來時,全場靜寂無聲,身為今夜的焦點人物,她引起所有人競相叫價,站在舞台上的她看不清楚下頭黑壓壓的一片,只聽得見四處有人喊價。
劉氏千金的第一支舞,最後以兩百萬成交。
「兩百萬元,第三次。」慈眉善目的女主持人宣告賣出,「這筆錢經由喊價者的意思,將如數捐給聖心育幼院。」
咦?喬安琳驚駭回首,聽著女主持人說出的話,那個單位是……聖心?
「那喬小姐,就請您跳一支舞吧。」
得標者緩緩走上台,讓喬安琳難掩激動的,是沈繼。
他優雅的引領她,在音樂聲中與她跳起第一首舞。。
「你沒說會參加競標。」她低聲細語。
「我也沒說不會,這是場慈善晚宴,誰都可以競標。」沈繼微笑,貪戀著與她跳舞的時刻。
原本他的確沒打算競標的,但是聽著此起彼落的喊價聲,他突然警覺到,最高的出價者,將擁有執握她柔荑的資格,將可以摟著她,翩然在這大廳中起舞,思及此,他便不假思索的舉起了手喊價。
能跟小喬跳舞的人,應該只有他!
「我怎麼不記得捐款單位有聖心?」喬安琳感動得無以復加,卻不知如何表達。
「沒辦法,錢是我出的,我想指定一下單位。」他忽然摟緊她,讓她貼上自己的身子,「你不反對吧?」
不反對什麼?不反對他捐款給育幼院?還是不反對他讓自己貼近他?
閉上雙眼,喬安琳大膽的任自己偎著他,兩樣她都不想反對!
直到音樂停止,她才緩緩的睜眼,覺得自己像飛在雲端似的,陶醉在某種假想的愉悅之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