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幹麼?是想情商我留下來加班幫你處理弄不見的業務報表啊?」她開玩笑的詢問。
他略微侷促的搔頭。「我請你看電影。」
「看電影?!」
「你不喜歡看電影?」
「也不是,只是……」她不明白。「你沒事請我看電影做什麼?又不是我的生日,也沒有什麼值得請我看電影的理由。」
「那麼追你可不可以?」他單刀直入的宣告,不怕被旁邊的同事聽到。
「追我?!今天是愚人節嗎?
「愚人節才可以追你?」
「不是。」她沒有把他的追求當一回事,因為他們已經當了一年同事,如果他真想追她,只怕早就行動了。「你和人打賭了?」
「打賭什麼?」
「如果我答應跟你去看電影,你能贏到多少的賭金?」她雙手環胸,有點把崔國健當是哥兒們。「記得分我一半,不過電影票錢可以省下來,就說我們去看過電影了,隨便挑一部院線強片矇混過去。」
崔國健知道她沒有男朋友,而且也不知道她是真遲鈍還是裝傻,總之曾經有幾個男同事對她展開追求,但後來都不了了之,久了,也沒有人再向她示好,不過既然下定決心追求她,他就有打硬仗的心理準備。
「跟我出去一下。」他要求。
「上班時間?!」
「耽誤不了你幾分鐘,只是跟你談一談。」
她吐了口氣,雖然不是很想動,但是發現週遭同事已經投來看好戲的目光,她還是站起身來。
崔國健領頭走到樓梯間,他手叉在腰上,一副要跟她攤牌的氣勢。
「你真的不懂?」他劈頭問她。
「我當然懂!」
「我要追你。」
「你在開玩笑。」
「我不是!」他很認真的強調。「白婕心,我沒跟人打賭,我不是開你玩笑,我是百分之兩百想要追你啊!」
「你沒發燒吧?」她仍然沒有當真。
「你想氣死我?」
「昨夜的酒還沒有醒?」
「我昨天一下班就回家,沒有任何應酬!」
「那你八成是太早睡了,腦筋不清楚。」她替他找到了完美的解釋。
「你是想考驗我的耐心嗎?」崔國健不想跟她大小聲,而且他都決定要追她,說什麼姿態都要放軟。
「不是,你的話不合理。」她慢吞吞的說。
「追你不合理?!」
「你是今天才來公司上班的嗎?」她舉出自己認為不合理的地方。「你是今天才注意到公司裡有白婕心這個職員嗎?」
「不是!」他坦白的說:「我早就注意到你了。」
「那為什麼現在才想追?」
「因為……」他的音量降低了。
白婕心沒有催促他,像是等著他自己承認這是一場玩笑。
「因為我再也看不下去你的消沉,之前的你不是這樣的!」他豁出去了。「以前的你笑聲很大、說話有力,一出現,就給人活力與一種生命的展現,可是現在……」
不知道這個粗線條的男人可以觀察得這麼入微,她真是太小看他了。
「我已經偷偷喜歡你一段時間了。」他不怕被拒絕的告白。
「崔國健……」她感慨的輕歎。
「知道我要追你不是玩笑了吧?」
「你不要浪費力氣了。」她苦口婆心的勸道:「我們當同事比較好。」
「誰說的!」崔國健不服氣的抗議。
「我……」
「反正我已經把話撂下來,你自己看著辦!」 x
確信自己沒有闖紅燈,因為她已經有了上次慘痛的教訓,她現在騎車是小心翼翼,把小綿羊當成是腳踏車來騎,但是一道刺耳的煞車聲響起,她馬上也煞了車,心中祈禱不要撞上她,千萬不要。
還好!
離擦撞還有些微的距離,在最後一秒,對方煞住了車,一切平安!她一定要找個時間去行天宮拜拜才行。
停好摩托車,她下了車,就算沒有任何的擦撞,她也要好好的罵罵對方,但是當她看到是一輛保時捷,而且開了車門走下來的是──
歐柏偉。
她的第一個念頭是轉身想逃,反正又沒有真的發生什麼事故,可是……
她逃什麼逃啊?!
是她的錯嗎?
於是她冷下臉看著歐柏偉朝她走來。
「你會不會開車啊?!」她裝作不認識他的說。
「我撞到你了嗎?」他回嗆。
「只差零點五公分。」
「那我技術還真好。」
「歐柏偉,你是怎樣?!在大馬路上練習你的開車技術?還是又想製造事端?」
「製造事端?」
「好找人再假扮你的未婚妻啊!」她語帶奚落的提醒他。
「白婕心,那招已經老了,我用過了。」歐柏偉不甘示弱,誰說女人的舌頭比較毒,男人也會說狠話。「你這輛破摩托車該壽終正寢了,不要再騎出來嚇人。」
一句想念的話都沒有。
一個示愛的動作都沒有。
白婕心不願意相信這真是一個意外,不可能有這麼多的意外,歐柏偉一定是在給自己製造機會,他一定是。
「那現在又怎樣?」她決定若無其事,看他要怎麼玩下去。
「我沒有撞到你。」
「所以呢?」
「你把你的車騎走,我把我的車開走。」
「就這樣?!」
「不然又怎樣呢?」他也在等她示弱,給他一個訊號。
「你……」白婕心想要騎上她的小綿羊,然後直接去撞他。他怎麼說得出這麼沒有人情味的話,難道他們在香港的一切都是「船過水無痕」嗎?那這陣子為他患得患失的自己還真像個傻瓜。
「隨便你!」丟下這一句話,她轉身要走。
他的反應是扣住她的手腕。
「難道你沒有話要對我說?」換他問她。
她沒有回頭,不想讓他看見她受傷的神色。
「白婕心,回頭看我。」
她不想如他所願。「憑什麼?你是我的誰,我為什麼要聽你的?」她扭過頭想扳開他的手。
這一剎那瞧見她微紅的眼眶,歐柏偉整個人呆了,然後慢慢有了變化,他的眼神漸漸的柔和,表情不再冷硬,而是不自覺的放鬆了肌肉,連扣著她手腕的力道也像是在安撫輕握,氣氛完全不同了。
白婕心察覺到了。
停下氣呼呼的動作,她仰頭看著他,表情也變得柔和像是一個渴求愛的女人,她知道自己無法再偽裝,她已經把他給放在心上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