把她誘來這裡就擺著不理會,是要她做什麼呢?好歹也給個交代吧!
貝雷特沒想到知葉變得這麼會說話,以前生氣時她只會「你」個沒完,可他不能把驚訝的神情投在她身上,那會被識破。
「Ray!」他的冷眼旁觀,讓Ashley更火大。「你就讓你的人欺負我啊?」
貝雷特藍眸轉向她,那眼神讓她發毛。「你忘了我說過什麼?」
淡淡的這一句話,不知為何,卻讓Ashley整個人毛了起來。「她、她可以,為什麼我不行?你這樣不公平!我是你的女朋友吧?對吧?」
同樣站在他的花園裡,為何只有她被責備,那個女傭卻沒有,為什麼?
而且剛才,她看見了……他用著疼惜的眼神望著那個小女傭,握著她的手,語氣輕柔,那讓她急了起來。
「你閉嘴。」貝雷特頭痛的按了按太陽穴。
「你說什麼?再說一次?!」
「吵死了!給我閉嘴!」他火大的咆哮,直接將人扯出花園。
知葉看著抓狂的老闆帶著Ashley離開,真是大開眼界。「哇,這樣也能吵?是天塌下來了嗎?」
雖然對老闆感到同情,可是誰教他要帶這個女人回來?活該,風流嘛!
「但老闆脾氣真的挺差的,說來就來……」上一秒還在詢問她掌心的傷口痛不痛,下一秒就對別人大小聲,脾氣真是太難捉摸了。
她蹲下來,看著那朵差點被摘走的花,確定沒有損傷,這才鬆了口氣。
「好險。」回到剛才挖到一半的土丘前,她繼續把那些種子一一種下,後之後覺的想到——
「啊!我忘了問老闆,花園裡怎麼會有菜園啊……」望向花園那一小塊荒蕪的菜園,她滿肚子問號。
花園和菜園在一起,這算是主人的幽默嗎?
*** *** ***
他累了。
對於應付女人的需索無度,他失去耐性了,這是第幾個了?
她姓什麼?叫什麼名字?從哪來?住在什麼地方?他不知道也不在意,反正只是生理需求。
兩年前他染上了這個壞毛病,不斷從女人身上獲得體溫來溫暖自己冰冷的身軀,但抱了再多人,也無法得到與心相同的溫暖。
因為她們都不是那個人,那個人只是站在那裡,就讓他無法控制的想要將她擁在懷裡。
「你走吧。」貝雷特冷漠無情地對正在抓狂撒野的女人說。
他不是不知道女人要什麼,只要直視對方的眼神,望進對方心靈深處,他就很清楚眼前的女人要的是什麼。
但他厭倦了,她要什麼?錢、珠寶?沒問題,只要她離開,他都給。
Ashley還在氣頭上,聽見他面無表情的趕她走,不禁傻眼。
「你叫我走?!」她不敢相信自己聽見的。
她在一場化妝舞會遇見神秘的Ray,他向她邀舞,展現精湛的舞藝,對她說的每一句話都帶著誘惑,似有若無的曖昧。
當面罩取下的那一刻,她更認定了眼前這個男人——大名鼎鼎的雷特先生。
不只是因為他的財富,他英俊的面容、誘惑的姿態、似笑非笑的神情,都令她瘋狂。
所以她拋下一切跟他來到這裡,向姐妹宣稱,她會得到這個男人。
結果她浪費了一個月時間,而這段期間他不正眼看她,當然也沒有碰過她,現在還叫她走……
這簡直是奇恥大辱!
「這樣就想打發我?我不走!你說清楚!」她無法接受這樣的結果,她不相信這個男人對她沒感覺,他……不愛她。
貝雷特眉毛隱約地挑了一下。「你要什麼?說吧。」
「你想用錢就打發我?為什麼要這樣對我?!」她來這裡的目的,不只有錢而已!「你叫我走是為了那個女傭?是那個賤女人?我警告過她的——」
「你不想走,是嗎?」他很輕很輕地問,藍眸直視她瘋狂紊亂的眼神。
「我不走!」她直視他的眼大叫,堅持不離開。
貝雷特不是沒有遇過像她這樣的女人,多半與他回來度過幾夜的女性,儘管心有不甘,仍會很爽快地拿錢、珠寶、車子走人,不會貪戀。
但不願離開的、自以為愛上他的女人,只有一個下場。
貝雷特慢條斯理的起身,走向她,Ashley因為他的步步進逼開始感到害怕,一步步後退,最後背抵著牆,全身顫抖的望著他。
「留在這裡要做什麼呢?」貝雷特一手抵在牆面,將她困在胸與牆之間,輕佻地拉起她一束髮在掌心把玩。
「我……我不走!」除了難以言喻的恐懼不安,還有一點點的期待。
「好吧,那你就留下來吧。」他嘴角輕揚,笑容神秘。「能夠待多久,就看你了。」
「我永遠都不會走!永遠!」她激動大吼。
修剪完美的男性指尖,撫過她的唇。「噓——留在我身邊,不說永遠,不過,我能為你做很多事。」他笑。「你想做,卻無法做到的,我能為你做到,來,傾聽你心底的聲音。」他朝她伸手。
像著迷似的,Ashley乖乖地把手伸進他的掌心,被魔引誘無法自拔的她,完全忘了,這個人,不久前才冷酷無情的叫她走。
「告訴我,你要什麼,我都能為你辦到。」貝雷特說話的聲音像唱歌一般悅耳,具有催眠的效力。「付一點點代價,你腦中浮現的第一個念頭,那一個你迫切需要的願望,就可以實現了。」
她腦中浮現的第一個念頭……代價……
「什、什麼代價?」
他邪魅的勾唇一笑。「你的靈魂。」
他不再拿走人類的記憶做為報酬,他要靈魂。
做得如此決絕,是因為他沒有了繼續活下去的目標,他不再向艾琳報復了,結束了,那個帶給他快樂的人,忘掉他了。
現在的他,什麼都沒有了。
漫長無止境的生命,他過得既茫然也沒有重心,所以活那麼久做什麼?那就毀滅吧,反正他也沒有什麼可以失去的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