摸摸自己的頭髮,又長了。
她想到宥恆,他最近不知在忙些什麼,老找不到人。
乾脆殺到他上班的店裡,燙個頭髮換個心情吧。
想到這兒,她的心情便不再那麼沉重。回家換好衣服,馬上殺奔到宥恆服務的美容沙龍報到。
店長聽了她的要求,臉上佈滿為難。
「你要指定趙設計師哦?可是他今天光預約的客人就排滿了耶,你要不要換其他設計師,我幫你介紹?」
這台詞也未免太陳舊了吧?她第一次來這家店時就聽過了,這個店長竟想用這一句話來打發。
她卯起來堅持。「可是我只要趙設計師。」
又是個對宥恆犯花癡的仰慕者,店長心裡有些不耐煩,卻又不好表現在臉上。
她冷淡的說:「或者你留個電話,如果有其他客人取消預約,我再通知你?」
真的假的?
趙宥恆真紅到一整天都排滿客人,連空隙都沒有?
她不信!搞不好是店長為了某些奇怪的原因故意刁難。
她心裡才這麼想,可她的臉已經將她心裡的想法同步放映出來了。
「真的!指定我們趙設計師排剪的有許多都是兩、三個月前就開始預約的,他的技術在演藝圈和官夫人間很火紅的。」店長的口氣像她只是個不懂事的白癡小孩。
「不然我跟他打聲招呼?」
「不好意思,他工作的時候不喜歡外人打擾耶。」這句是她自己掰的。不曉得為什麼,她就是不喜歡這個爆炸頭小姐。
「……」阿快嗅出一種堅持要將她拒於門外的味道。
「但我們其他設計師也很不錯的,我幫你安排?」店長帶著奸佞的笑容說。
「不用了。這家蜜麻花是趙宥恆最愛吃的那一家,你幫我拿給他吧。」說完,她很滿意的看著機車店長露出詫異和羨妒的複雜表情。
哼哼,知道我跟你家首席設計師關係匪淺了吧。
排三個月算啥?我都嘛不用排,他就幫我又剪又燙了,我來是為了照顧你們的生意耶,機車什麼呀!
欣賞完店長的表情,她帶著一股勝利的女性虛榮,笑著轉身走出沙龍去。
☆☆☆ ☆☆☆ ☆☆☆
趙宥恆做完最後一個客人的頭髮,準備下班時,被店長叫住。
「阿恆,有個爆炸頭小姐要我把這些蜜麻花拿給你。」
趙宥恆揚眉。「阿快?」
她來幹嘛?
他臉上的疑問讓店長開口解釋:「她一來就指定要你幫她做頭髮,我委婉的跟她說,你今天的班都排滿了。她聽了有些不高興,要我把這些蜜麻花轉交給你,就離開了。」
嗯,看來阿快這第十一次戀愛又告吹了。
「你們很好哦?」店長期待他會說出否定的答案。
「她是我的好朋友,以後如果她來找我,麻煩通知我一聲。」說完,也顧不得店長怪異的臉色,拎著蜜麻花下班去了。
回到住處,他洗過澡、換過衣服,撥了電話到八樓給阿快。
「喔,大忙人終於下班了?」阿快的口氣可酸了。
「謝謝你的蜜麻花。」他淡淡說道。
「說到那個蜜麻花喔,你就不知道,我之前聽你說,你喜歡吃台中這家店作的蜜麻花,剛好雅立要去台中見客戶,我好說歹說請她買兩包,結果她排隊排得要死,到那裡才知道那店家竟規定每人限購兩包,害我被雅立罵個半死。」
「有這麼可憐哦?」他的語氣充滿真摯的同情,讓八樓的阿快不覺悲從中來,莫名紅了眼眶。
「對呀。」她用力吸吸鼻子,阻止那莫名其妙想要降落的淚。
「你怎麼啦?」
他的聲音怎麼那麼討厭!他那種古怪的溫柔總是讓人聽著聽著就想哭。
「我又被甩了啦。」她脫口說出真相。
宥恆頓了一下。
「要不要上來?我泡了咖啡。」
「我不要喝你那種三合一的即溶咖啡啦。」她帶著一種耍賴的語氣說。
「好,那我就特地為你煮一杯消氣咖啡。」
「失戀時喝的咖啡又酸又苦,我也不要啦。」她明白,只有他肯讓她這麼鬧著。
他失笑。
「那你到底怎樣才肯上來?」
「陪我喝酒。」繼續耍賴。
「行。」他也爽快。
通完電話,阿快開了櫃門,拿了一瓶威士忌,直接殺奔十二樓。
宥恆開門,看看她的神情,隨即接過她的酒瓶關上門。
見她坐在沙發上悶悶不樂,他放下酒杯,從櫃子裡拿出蝦味先和可樂果蠶豆酥,然後替兩人斟好酒,一切就緒。
他坐在她對面。「好了,說吧,誰惹你不開心了?」
「不開心?沒有呀,就是失戀而已呀,沒啥大不了的。」拿起宥恆幫她斟滿的酒,一飲而盡。
宥恆將零食推到她面前,希望她至少吃點東西,不要空腹又猛喝酒。
「這次你又搞出什麼事?」宥恆問。
毫無例外的,她總是被甩的那一方。
第5章(2)
「那傢伙要跟我借錢,我不肯,就說要跟我分手啦。」
「那就想開點,既然他看上的不是你的人,斷了也不可惜,別氣了吧。」
「我哪有氣那個王八蛋,我是氣你好不好。」
「氣我?」那他就真的很不明白了。
「你身為我的好友,終日忙得不見人影,還得費點心思去買個什麼蜜麻花才能見到你。忙賺錢都不顧朋友,真亂沒義氣的。」
「不是吧,有人前陣子感情事業兩得意,犯不著我在身旁殺風景,我是善意迴避,都不懂我的苦心。」
「什麼話!」阿快大叫。
他張大眼睛看著她。
「罰你乾杯,我阿快是那種見色忘友的人嗎?」
宥恆笑著接過阿快氣唬唬遞過來的酒杯。「難道不是?」
「不是!不是!當然不是!除了我的家人,你跟雅立是我最好最好的朋友。在我心裡,你們兩個的重要性絕對絕對擺在男友的前面。你冤枉我,所以,這杯酒快點喝下去!處罰你,看你以後還敢不敢亂冤枉我。」
阿快講成這樣,卻沒讓宥恆好過到哪裡;不用她催,他自己了斷,一骨碌將酒喝下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