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龍家三姊妹樂得游手好閒地當個小旅行家,只要在年尾的結算會議上露露臉即可,再教龍家三小姐用電腦把盈餘的百分之三十盤算一下,撥作員工的紅利便皆大歡喜。原本這件「艱辛」的工作是青妮負責的,只是她推說龍門事務繁多,將它移交給龍二小姐寶妮,誰知寶妮一頭鑽進了愛河裡,不久就嫁人了。兩位大姊推來推去的燙手山芋,只得由有電腦神童之稱的貝妮代勞了,誰教她最小。
如今過了兩年,雖然龍信這一代所受的觀念較新,但父母從小的機會教育下,不管社會地位多高,政治地位有多大,錢賺得再多也全是主人的恩惠和提攜,所以主子永遠是主子,絕不可能逾越主僕的界限,龍家僕從後裔對主子的尊敞也未曾更改過,只要聽到稱呼「公主」者,即為龍門子弟,而聽到尊稱「大小姐」者,則為龍家僕從後裔。
大家都入座,只有青龍如護城將軍似的站在青妮的後方不肯入座,傑斯暗中思忖青妮的真實身份,最近他所接觸與青妮有關的人時,表面上看起來嘻笑怒罵、毫無禁忌的單純,但只要青兒一個微小的眼神或動作,馬上就收起笑臉,一到規矩正經地聽從,看來她真的不簡單。
「青龍、白虎,你們兩個怎麼一起進來,我還以為至少有一個在外面留守呢!」
白虎很瀟灑地說:「這屋裡前前後後佈滿了明樁暗樁的,用的都是一流的好手,屋外有二十四小時輪流的防守,未經許可,一隻蒼蠅也休想飛進來。」
「說大話也不怕閃舌。」青妮睨地說。
傑斯正襟危坐著,感覺到兩對正在身上打量的眼神,當然是明目張膽的打量,青妮哪有看不見的道理,只見她開口,「拜託!兩位大哥,別將人放在顯微鏡下觀察好嗎?他有的你們絕對不會少,若有事請直說,不過在一個『大』前提之下,請挑我愛聽的。」
特別在「大」上加重語氣,就算再白癡也聽得懂,更何況是青龍、白虎,於是兩人只好收回視線。
白虎心中好奇傑斯將來的地位,而青龍則關心這個男人對大小姐是不是真心。雖然他們兩人臉上沒啥表情,但傑斯已經從他們眼神所傳來的訊息中明瞭。
「大小姐,老七一早電傳了幾份文件過來,本想一早就靠進房給你過目,只是大小姐尚在休息。」
白虎一旁接口說:「豈只是在休息,簡直是兒童不宜的畫面嘛!大好的一天就這麼在床上浪費掉了。」
明瞭話中之意,也知兩人是基於好奇及關心的理由而來,但是當務之急,應先把這個大毒集結搞定才是,於是青妮接過青龍呈上的資料,大約地看了一下。
「堂姊,傑斯暫時交給你保管一下嘍!青龍、白虎,跟我送來。」說完,她在傑斯的唇上啄了幾下。
青龍和白虎隨傳在後,看起來其像電影裡的黑社會老大和保鏢,只是這個老大是女人,而且夾在兩個大男人中間更覺嬌小,但是氣勢絕不輸給一個彪形大漢。
德安抱著虎克船長到遊戲屋玩耍去了,凱琪優雅地泡著茶,閉上眼睛聞著淡淡的茶香,狀似優閒地自得其樂,其實是風雨欲來的前兆。
「聽德安說你準備向青兒求婚?」
凱琪眼睛並未張開地突然冒出一句話,使他嚇一跳,若不是已熟悉他們奇怪的舉動,還真會以為自己耳朵出了毛病。
「不是準備求婚,而是已經求婚了,而且青兒也答應了。」傑斯的心漲滿對青妮的愛,眼光閃耀著幸福的火花。
「真好,又有好戲可看了,婚禮定在何時?」凱琪依然靜靜地閉著眼睛,只有唇角微微上揚。
「這……呃……我們還未商量,大概會在美國舉行婚禮吧!你剛說有什麼好戲可看?」
這時凱琪突地笑出聲,「你的大概將會變成不可能,根據我們家族的規矩,嫁娶必須在中國人的土地上,你大概沒注意到吧,我問的是日期而不是地點?因為除了台灣,不可能有第二種選擇,至於好戲嘛!你有沒有聽到青兒提起她的『寶貝妹妹』?」寶貝姊姊這四個字,她還加重語氣。
「青兒曾說過她有兩個姊姊,倒沒聽到她說過什麼寶貝姊姊的。」和他們家的人講話要小心翼翼,據實以報才不會被耍得慘兮兮。
凱琪緩緩地掀開眼睫,露出一絲興趣,又是一隻小白兔落入龍家女人的手裡了,「我二堂妹叫寶妮,三堂妹叫貝妮,以中國字的解釋來說,就是寶貝女孩,我們這些堂表兄姊總是喜歡暱稱她們為寶貝妹妹。」
傑斯有點不解地問:「這個婚禮她們不贊同嗎?」
「贊同,她們絕對會舉雙手雙腿贊同。」凱琪大笑,兩年前寶妮結婚的景象,像放映機一樣快速地在腦中播映,其是可憐的新郎新娘,願主賜福哦!
「既然她們不反對,那還有什麼問題?」他更加不解了。
凱琪搖搖頭,一臉準備著笑話的表情,「我並沒有說有問題呀!只是說有好戲看而已。」
傑斯眉頭深鎖,這家人的大腦構造必定與常人不同。
凱琪看他靜默不說話就繼續說:「我想青兒一定沒告訴你,她二妹寶兒的婚禮吧?別太驚訝,當時這個婚禮在台灣可是相當轟動的,再加上男方的身份很奇特,不過這不是主要的因素,而是他們從相識到相戀的過程十分傳奇,讓大家又嫉又妒,不免興起一些整人怪招,誰教他們太『美滿』了。」
「那一次的婚禮真是鬧翻天了,一點也不像婚禮,倒像是整人比賽大會,被整的當然是以那一對新人,從迎娶、宴客、新婚之夜到度完蜜月為止,寶兒度完蜜月之後回來發誓,將來家族有人結婚,她也會如法炮製加倍奉還,你想她會放棄這一次整人計畫嗎?」
「照青兒的個性,即使是自己的親姊姊也照玩不誤,而且還玩得比別人凶、比別人狠,完全是讓人捉不到把柄的超高級玩法,至於她玩了什麼把戲,說真的外人一概無從得知,只有那對新人才知道,聽說把她妹妹氣得不得不寫個服字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