好痛……好難過,誰來……
「傅雅茜!」一聲低吼從寂靜的夜中竄出,戴陽楨衝到她身邊,將她扶了起來,「該死,你全身發燙,!」
「大……黑熊……」傅雅茜喃喃的低喚,不敢相信他出現了。
大黑熊?
箅了,他一把將她抱起,送回房間。
「你的手也割傷了!」戴陽禎又看見她手上正在冒血的傷痕,幸好割傷不深。
「杯子掉了……」傅雅茜痛得呻吟一聲,眼淚掉得更凶了。
戴陽禎心頭一痛,將她暫時放回床上。
「你怎麼……會上來……」她抽抽噎噎的問。
「你這傢伙半夜不睡覺,在樓上製造噪音,我以為你打算拆房子,所以上來臭罵你的!」他沒好氣的說。
實際上是,他晚上下樓前就發現她好像不太對,放心不下,剛剛他在整理要給屠耀定的東西時,聽到巨響,心生不祥,便拿著鑰匙直接衝上樓來了。
一進門看見廚房的燈光,就直接走到廚房,沒想到看見她倒在地上,那一瞬間,他整個心揪成一團。
「對不起……」她眼淚拚命掉。
「不要哭了!」她哭得他心煩意亂。
「我忍不住,我一生病就變得很愛哭……」她可憐兮兮的說:「我「你這傢伙,全身都是毛病啊!」戴陽禎惱怒,分不清楚是心疼還是氣憤。
「沒有……我只是……東西吃太快會痛……」
所以她才會吃那麼慢,他總算理解了。
「既然這樣你幹麼不說啊!」他忍不住咕噥。
「我……會努力的……」她哭著說。
「不准努力了!」他低吼,光是水喝太快就痛成這樣,她想怎麼努力啊!「你乖乖躺著,我一下就回來。」
他轉身衝下樓,拿了皮夾之後,打電話叫計程車,又衝上來,從她放在櫃子上的皮包裡找出她的證件。
「我帶你去掛急診!」他從她的衣櫥裡拿了一件外套替她穿上,將她抱起,快步的下樓。
「嗯……」她哭著將臉埋進他的胸膛,「對不起……」
計程車很快就到了,他抱著她坐進後座,感覺她在他懷裡顫抖著,他圈緊手臂擁緊她。
車廂內不時傳來她低低的呻吟和啜泣,戴陽禎的眉頭沒有鬆開過,她身上的熱度讓他憂心不己,,依他的經驗,至少有四十度了。
如果他沒有聽見聲音,如果他沒有上樓察看,甚至,如果他根本不在家呢?她會就這樣躺在冰冷的地板上,直到她的身體也變得冰冷……甩甩頭,抱緊她,不再胡思亂想,催促司機開快一點。
幸好三更半夜,車流並不多,不到十分鐘,車子已經在醫院的急診室門前停下。
「不用找了。」他遞了一張五百元的鈔票給司機,抱著傅雅茜下車,跑進急診室裡。
偏偏,值班的醫護人員不疾不徐的,只安排了一個床位給他們,丟下一句「醫生等一一下就來」之後,便將他們晾在那裡,氣得他好想破口大罵。
「大……黑熊……」傅雅茜抽泣地低喚。
「我在這裡。」戴陽禎握住她的手,靠近她,「醫生等一下就過來了。」
餵養我的妻他替她擦拭額上的冷汗,將被冷汗浸濕的發擦乾,感覺她的熱度似乎又升高了,連呼吸都有些困難的樣子。
他焦急的抓住經過的護士。
「醫生呢?她發高燒,不能先幫她處理嗎?」
「等一下就輪到你們了。」護士敷衍的說。
「這不是急診嗎?到底要等多久?」戴陽禎生氣的吼。
「又不是只有你們等著看診,還有其他人啊!你先幫她量一下體溫。」護士塞了一支溫度計給他,便轉身離開。
「可惡!」戴陽禎低咒,什麼鬼急診!
「大黑熊……」傅雅茜伸手扯住他的衣袖,「對不起……你別生氣……」她抽泣著。
「沒有,我沒有生氣。」他深吸了口氣,「手抬起來,我幫你量體溫。」他輕聲的說,拉開她的衣領,抬高她的手,將體溫汁放在她腋下。
「夾緊。」他幫她壓著手臂。
「對不起……」傅雅茜閉著眼,喃喃的哭著。
「不要一直道歉。」平常看她堅強開朗的樣子,偶爾還會顯露出一種一夫當關,萬夫莫敵的氣勢,怎麼一生病,就變得這麼脆弱愛哭,還一直說對不起,聽得他整個心都揪成一團了。
四十一點六度,看著體溫汁的高溫,戴陽禎臉色大變,再這樣拖下去,搞不好會轉成肺炎。
雖然是凌晨,不過急診室也確實有些忙,醫護人員來來去去,他知道等待是正常的,除非有什麼關係!
他眼微瞇,只想到一個人,雖然很不想動用那個關係,可是……
望著呼吸短促,一臉死白的傅雅茜,看她眼淚直流的樣子,聽著她痛苦的呻吟……他深吸口氣,拿出手機撥了一個電話。
「您好,對不起,我是……」
「陽禎?」對方立即問。
戴陽禎一陣感動,沒想到多年不曾聯絡,師父不僅還記得他,而且一聽到他的聲音就認出是他。
「對,我是陽禎,對不起,這個時間打擾您。」他突然覺得喉嚨有個硬塊哽著。
「不要緊,怎麼了?是不是出了什麼事?」
「我……有件事想拜託您……」
*** *** ***
孟書豪望著躺在病床上的人,表情有些驚訝,望向守在病床邊的。
戴陽禎,欲言又止,好一會兒才終於開口。
「你不用擔心,李醫生說她不會有事的。」孟書豪拍拍他的肩,「她的燒也開始退了,雖然退燒藥的藥效過後還會發燒,不過配合治療,下次發燒溫度就不會那麼高了,李醫生說等她不再發燒,就可以出院了。」
「師父,真的很謝謝您的幫忙。」戴陽禎站起身,對孟書豪深深的一鞠躬。
「陽禎,對我不用這麼客氣。」孟書豪望著他的表情有著疼惜o「有什麼問題隨時打電話給我,我先走了。」
「是,我送您」。」戴陽禎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