首頁 > 馴服大少爺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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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22 頁

 

  恩彤澀澀地苦笑。「我前陣子有在……呃,在路上碰見她,她怎麼了嗎?」

  「她已經兩個禮拜沒跟我聯絡了,今天她的經紀人打電話到家裡來,說她失蹤好幾天了。」

  「什麼?恩琳不見了?」她再次驚愕地提高嗓音。「為什麼會這樣?」

  「這應該是我問你才對!」白爸爸語氣慍怒。「你這個做姊姊的是怎麼回事?怎麼會把妹妹顧到不見人影?」

  「我沒跟恩琳住在一起……」

  「我知道你們沒住在一起!她好歹也是個名人,怎麼可能跟你擠那種破公寓?問題是你們姊妹倆都在台北,難道你都不會偶爾關心一下你妹妹嗎?」

  恩彤啞然,面對父親不分青紅皂白的指責,她不知如何辯解,也不想辯解,她只關心妹妹的去向。

  「恩琳都沒跟她的經紀人說什麼嗎?」

  「她只說最近心情不好,要去散散心。」

  「這樣啊……」恩彤沉吟,猜想也許妹妹是跟男友鬧得不愉快。「她可能有些私人問題要處理吧。」

  「什麼私人問題?」白爸爸敏銳地問。

  「我……」能說出妹妹未婚懷孕的事嗎?恩彤遲疑地咬唇。「我也不太清楚,你別擔心,爸,我會盡快找到她。」

  「你最好快一點,要是恩琳出了什麼事,我唯你是問!」白爸爸冷哼著掛電話。

  恩彤兀自悵惘地握著手機。

  「是誰打來的?」鍾雅倫好奇地揚聲問。

  她心神一凜。「是我……爸爸。」

  「他是不是罵了你一頓?我聽你講話口氣怪怪的。」

  「我妹妹不見了,他要我想辦法找到她。」

  「你有妹妹?」鍾雅倫訝然。

  「嗯。」她應聲,撥了白恩琳的手機,果然已關機,沒有回應。「她最近心情不好,不知道躲到哪裡去了。」

  「你妹妹心情不好躲起來,你爸幹麼對你發脾氣?」他擰眉。「又不是你的錯。」

  她輕聲歎息,走回露台。「我是姊姊,有責任照顧她。」

  「胡說八道!」他不悅地斥。「你妹妹幾歲了,不是小孩子了吧?她應該可以照顧自己。」

  她也很想跟父親這麼說,可惜他一定不會聽。

  「你爸爸該不會也是從小偏疼你妹妹吧?」他犀利地直指問題核心。

  恩彤頓時感覺胸口微微刺痛。「算了,我們不談這些了。」她慌張地轉開話題,瞥了眼他面前空空的酒杯,執瓶為他斟滿,又挾了些小菜到他盤子裡。「你多吃點東西,這幾天你胃口好像不太好。」

  「我胃口不好,還不是因為你。」他低聲咕噥。

  「啊?」她一怔。

  「你跟我冷戰,我能吃得下東西嗎?」他意有所指地抱怨。

  她眨眨眼,望著他似怒非怒的俊臉,遭父親冷言冷語擊落的芳心又飛揚,嫣然揚唇。

  「你在笑嗎?」他乖張地問。

  她微笑更深。「嗯,我在笑。」

  他似乎沒料到她會如此乾脆地承認,臉頰疑似漫開一抹困窘,過了好片刻,他才說服自己釋然。

  「算了,讓你笑總比哭好。」他喃喃地念。

  她聽了,噗哧一笑。

  他沒好氣地朝她擺了個臉色。

  她看著,心跳反而更加速了。「雅倫。」這聲低喚,如夢似幻。

  他震動了,繃著神經期待她下一句話,她卻遲遲不說,折磨他。

  他歎息,豁出去似地喝一大口酒。「那天,我之所以會罵你,是因為你都說中了。」

  「什麼?」她愕然。

  「我是說關於我弟弟的事,你說中了。」他鬱悶地補充。

  她不敢相信地瞪他,沒想到他會願意對她坦承自己的心結。

  「雅人跟我其實不是同一個媽生的。」他幽幽地低語。「他不愛我媽,只愛他的情婦,當然他也比較寵愛那女人的孩子,對我卻不屑一顧,所以我從小便很恨他,也恨雅人。」

  恩彤傻住,不能呼吸。

  他真的在對她說心事嗎?一直將自己的心房緊緊封閉的男人,竟然願意為她打開?

  「……等我長大,可以自力更生的時候,我便獨自去創業,還跟我爸嗆聲,說有一天一定會將家族企業的領導權搶過來,我知道我爸很愛公司,所以發誓要闖出一番成就,讓他好看。那時候雅人在國外唸書,每次回台灣,都會親自來勸我回家,別再跟我爸鬥氣了。」

  「可是你都不聽。」她聰慧地接口。

  「我怎麼可能回去?」他自嘲。「那時候我一心一意想的都是怎麼樣從我爸手裡把總裁的位子搶過來,我以為要十年、二十年才做到的事,卻因為他跟我伯父同時墜機身亡,提前實現了。」

  他神色黯淡,卻沒什麼表情,看不出是喜是怒。

  但她卻看得出來,他是悲傷,或許還有些難以訴諸於口的懊悔。

  在父親去世前,沒能彼此達成和解,他很遺憾吧?

  「你說得很對,我對雅人是有些心結,也對他做了些很不好的事。」

  「比如什麼?」

  「比如我明知道他很喜歡某個女人,卻故意不給他們再見面的機會。」他苦澀地招認。

  她凝睇他,胸口又疼痛起來——這次,是為了他。

  他舉起酒杯,一飲而盡。「這些事我沒跟誰說過,你是第一個。」

  「嗯。」她眼淚盈睫。無須他強調,她也知道自己肯定是第一個聽他說這些的人,他那麼好強,對人對己都是那麼冷硬,毫無溫情。

  現在,他卻願意為她軟化。

  怎麼辦?她又想哭了。

  不因為傷心,也不是委屈,是感動,是一腔情意融化得一塌糊塗,無從收拾。

  她不該愛他的,可是她真的好愛他,無可救藥地愛。

  「謝謝你……願意跟我說。」她震顫地低語,拚命忍住哭嗓,不想他察覺。

  但鍾雅倫還是聽出來了,伸手輕撫她濕潤的頰,用手指代替眼睛,梭巡她的五官。「你不是說我們是朋友嗎?」他嗓音沙啞。「我就是把你當朋友,才跟你說這些。」

  她驀地倒抽口氣,眼淚紛紛墜落。

  他真的認為他們是……朋友?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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