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呵……」她輕笑地搖搖頭,「很難喔!他們從不對外人交心。」
「你呢?」他深情地凝望她。
「貪了胭脂戀粉香,我不就在你懷中。」此言已明,心在他心中。
「我是個幸運的男人,因為有你。」他覺得長久的等待果然值得。
「你的確幸運。」秦逆蝶毫不謙虛的道。
在芸芸眾生中,擁有相同的靈魂是多麼不可思議,錯過的失意人不計其數,而他找到了她。
人與人的緣份是件奇妙的事,她從沒想過有一天自己會愛上人,而且毫無保留的全面交心,對一個有心築防的人而言,這是對自己的背叛。
反骨的秦逆蝶不懂叛逆,因為在她的成長過程中沒有童年及青少年時期,直接走入成人的世界。
她的懶,其實是一種拒絕的冷,以無形的自我抗拒外人的溫暖。
最好的保護色是平凡。
一個平凡無味的人是最引不起爭議,自然成不了眾人的焦點,久而久之便是獨立特行的怪人,不具威脅性。
「小瓶兒,你真是不害羞的可人兒。」風向天滿懷快樂地親吻她。
「可不可以別叫我小瓶兒,聽起來怪彆扭的。」她發出小小的抗議聲。
「專屬我的小人兒不可有異議,我就愛這名兒。」他的小瓶兒。
「有沒有人說你很專制?」她攤開手,接住一片飄落的桃花瓣。
季節到了,花應時序而謝幕了。
「有。」他故作正經的頓了一下,「就是你,我大膽的小女人。」
「嗯哼!小心暴政必亡。」
他為之失笑的拍拍她小屁股,「專制和暴政扯上什麼關係?」
「一個人必須有權有勢才會專制,通常專制的人一定是上位者,所以……」她聳聳肩,要他自行演繹。
「欲加之罪,何患無詞。」他不加以辯解。
越描向來越黑,浪費炭筆。
「對嘛!早些認罪可減刑,社會有時也會做些公平的裁論。」她當沒聽見那句話。
「你對社會很不平哦!看開些,黑暗過去便是黎明。」風向天打趣地說。
「身為黑社會的一份子,我必須說你很樂觀。」她不以為然,這年頭傻瓜不多。
他笑笑地擁著她坐上迴廊的欄杆,「我愛你,小瓶兒。」
「你好無賴,小偷。」三兩句話就想從她口中套愛。
「我就是要愛你呀!小氣鬼。」就知道她懶得說愛,十足的吝嗇。
「你在勒索。」她似嗔似怪地畫著他的眉。
「我是在勒索你的一生,嫁給我。」他的表情慎重而溫柔。
一向閒懶過日的秦逆蝶當場一楞,她還沒想到長遠的未來,婚姻更是不在規畫中,應該說沒那麼迫切地捧在她眼前要她作決定。
才剛學會愛人的她算是初生嬰兒,要她一下子跳進成人課程,稍嫌困難些。
也許看出她的猶豫,風向天略顯失望地逗逗她,「顯然我還不夠壞,所以你嫌棄我。」
秦逆蝶粲然一笑的圈住他的脖子。「再給我一點時間作好心理準備,懶人動得慢嘛!」
「唉!我會等你開竅,誰叫我愛你愛得無可退之路。」他的無可奈何裡有著濃濃甜蜜。
「我也愛你,傻情人。」
他一聽,心都笑開了。
輕柔地挑起她下顎,兩人眼中都流露出對彼此的愛意,不斷靠近的唇瓣是愛的電波流竄,正負兩極緊緊相吸,蔚成一體。
他們吻得情意綿長,天空大放彩光,蝴蝶在頭頂翩翩起舞。
突地——
彩光之後是一道轟隆的爆炸聲,整片荊棘花滿天漫飛,他們抬頭一望,訝然以對。
好大的一個洞!
硝煙白茫茫,洞口走進數條人影。
「不好吧!藍豹,別玩這麼大。」紀小芹憂色滿面的勸道。
「小芹,滾遠些,不要妨礙我和豹的布線。」抱著一捆引線,董至威略顯不耐地撥開她。
幫忙取火藥的管觀陽忙著要心上人避遠些。「火藥會不會太多,份量得調配好。」
可別到時候人沒救出虎口,自己反而被他們配製的火藥炸個稀巴爛。
打從五天前一個包裹炸彈叫他們接個正著,一個他們都關心的懶女人失蹤了,讓大夥全慌了頭緒,手頭的工作全自動中止了。
眾人連忙分頭調查秦逆蝶的去向,追查寄恐嚇信的人,到處問最後見過她的人是誰。
若不是一直有威脅信函寄來,他們八成會當她遭人惡意綁票,生死不明地等待救援,或許已受到非人的折磨無法逃脫。
不然以她的身手,世上很難有人能制住她太久,只要她別懶得動腦。
後來他們得知龍門的弟子也在追蹤同一批人,經由各方調查統合出一個結論——她人在龍門。
只不過,她是座上客或是階下囚尚是未知之數,他們一度上門求見卻遭拒於門外,結果有人一個惱火決定以武力相見,自動自發地造出一道「門」。
因此,他們在這裡。
「藍豹,你神經繃得太緊了,逆逆是天才,沒人傷得了她。」
藍豹冷冷地瞥了多話的管觀陽一眼,意思要他少說一句。
冷漠的人通常不輕易交心,一旦交了心視同親人,他會拚了命維持這份難得的情誼,即使以生命為代價亦在所不惜。
他們都是孤兒,只有孤兒才能瞭解親人的可貴,他們的心都很貧瘠,一絲絲的溫暖都當是上天的賜予。
珍惜,所以不計生死。
「陽,你別再去招惹豹,你沒看他整張臉都是黑色。」快氣炸了。任依依心想。
「唉!老是不聽人勸,早告訴他龍門的護法喜歡逆逆,他還疑神疑鬼。」妨礙人家談戀愛會三代沒姻緣。
「哼!知人知面不知心,誰曉得他貪圖小蝶什麼,小蝶又不是絕色美女。」董至威是酸葡萄心理。
「奇怪了,至威,你對逆逆好刻薄哦!她美不美關你何事。」花心太少有問題。
董至威的耳根泛出暗紅色。「有利可圖,人心都是齷齪,說不定他和放炸彈的人是同一目的。」
聽他這麼分析,大夥心情有點沉重,藍豹一個輕匆,多放些硫磺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