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不用了。」景薇想也不想的拒絕。
「可是,我可以幫你找到更好的工作……」褚胤仍不想放棄。
迎著他的眼,景薇遲疑了。
他眼中的期待是那麼明顯,但是她卻猶豫了。
「我不覺得……這是個好主意。」她移開視線,疲乏的吁了口氣。
不能再跟他有任何牽扯,那樣的話,她的心就還會存有牽繫,死不了,卻也活不過來。
聞言,褚胤沉默了。
知道她的心意已決,他的眼裡有抹黯然的神色,摻雜著濃濃的苦澀,與說不出的寂寞……
竟是這樣說不出的痛啊!
他像是被掏去全身的力量,被沮喪給緊緊包圍。
他不懂自己究竟在做什麼?
明明說了要放手,所做的事卻不是這麼一回事,仍想將她囚在自己身邊……自己究竟是怎麼了?
景薇側眼,看著他掙扎的模樣,心裡也跟著酸了。
這是否就是相見恨晚?
如果她能早一年認識他,早在他認定學姐之前,那他們之間,也不會有這麼多不必要的牽扯,她的身份更不會這麼矛盾。
想起過去的事,她的五臟六腑緩緩升起溫柔的情感,抱起雙膝,將下顎靠在膝上,輕輕歎了一口氣。
「你真的是我看過最呆的一個男人了。」景薇突地淡淡的開了口,唇邊有著溫柔的微笑。
「景薇?」褚胤看了她一眼,不知她為何突出此言。
景薇回眸對著他一笑,還是靠回了膝上,靜靜的看著寂靜的夜。
「學姐說的一點也沒錯,我其實很早很早之前,就喜歡上你了……」她神色單純且無辜,想起過往的日子,教她的眼色都柔了。
此言一出,褚胤全身一震,心驀地一頓,又飛快的狂跳起來。
他轉眼,看著她臉上的表情,她的語氣真摯,臉上流露的表情也不像是故意騙他……
這算得上是她第一次,也是唯一一次對他的告白,說不出為什麼,他的心覺得好痛,竟然在這個時候才聽到這些。
「記得嗎?有次我們社團去爬山,我迷了路扭傷了腳,是你找到我,然後背我下山的?」景薇凝眸看著他,眸裡有著幸福的情緒。
那天夜裡,是她記憶裡最甜蜜的一天。
那次的登山,以真嫌累、嫌無聊,並沒有同行,景薇在私心裡,感謝上天能讓她有與他獨處的機會。
只是她還是因為取水迷了路,她好恨自己的笨拙,在樹林裡哭到無聲。
直到,他來了。
那是她第一次那麼光明正大的靠在他的背上,聞著他的氣息,環著他的頸項,呼吸著他所呼吸的空氣,聽著他的取笑言語,她笑了。
如果可以這麼幸福一輩子,她真的願意。
一段不算短的山路,像是沒多久就走到終點,她還記得自己假睡,趴在他的背上,遲遲不肯鬆手。
就讓她耍賴一次吧,她只想當一個普通的女人,當一個能靠在心愛男人身邊的女人。 。
「當然記得,你重得要命,還賴在我的背上,死都不下來。」褚胤印象深刻。
一聽到她迷路,他的心急得快停了。
不待大家分配路線,他就脫隊先行去找她,潛意識裡,他隱約知道她在哪裡。
果然,沒多久的時間,他就找到她了。
那時,她在樹下哭著,一雙眼哭得像核桃,醜得他找不到形容詞可以形容,當時的她大概可以嚇跑一大卡車的男人。
只是,他沒有被嚇跑,他還急得衝上前去,讓她在自己的懷裡,狠狠又哭了一次,讓他身上號稱吸水性特強的POLO衫,充分展現實力。
等她哭累了,他的心也擰到差不多的時候,她終於願意停下哭泣,讓他微疼的心有喘息的機會。
知道她扭傷了腳,他自告奮勇的背起她,讓她靠在自己的肩上,讓她暖暖的呼吸拂在他的頸畔,讓她的小手,緊緊圈住他的人。
其實,有幾次,她都快要勒死他了。
但是,他卻莫名的貪戀著那些親匿,那種貼近的感覺,於是,他忍住不說,直到他快斷氣,臉紅脖子粗,還喘得要命。
當然,他絕不承認。
只說,她實在是重到讓他無法負荷,只鬧著她說要減肥……
「我還記得,那三天,你仗著扭傷了腳,指使我東,指使我西的,完全把我當個僕人在使喚,都一直忘了問你,那幾天的慈禧太后,當得還過癮吧?」褚胤帶著假裝的怒氣回問她,眸底都是笑意。
景薇只是笑。
是的,那三天,她幾乎都賴在他的身邊,反常的倚賴著他。
只是她一直不明白,他其實可以拒絕,因為也有許多男同學願意出一臂之力,但是褚胤始終沒有同意,完全接下照顧她的責任。
然後,風聲謠言在旅遊回來之後再起,她還害他與學姐吵了一架,吵到……他兩個禮拜都把她當陌生人,為的只是不想讓學姐又有不好的聯想。
那是她最難受的兩個禮拜,不只是因為他的冷漠,更因為她明白了他的選擇,明白自己與學姐在他的心中,有著什麼樣天與地的差別。
他在乎學姐,重視學姐,為了學姐,他什麼都可以不要。
新仇舊恨再起,景薇忍不住瞪了他一眼。
「慈禧太后還沒過足癮,就被你打入冷宮,一冰兩個禮拜,終於讓我認知,你這個人真是重色輕友得過分!」景薇冷哼一聲,提起那些事,還是覺得心口有氣。
「喂喂喂,這個指控我不接受。」褚胤一臉被冤枉的感慨。「那時以真叫我要給個交代,吵到最後,我乾脆什麼都不理……」
「是啊,不理她是正常的,你們是情侶吵架嘛,問題是,關我什麼事?」景薇可不認為她有被牽連的道理。
雖然,她是導火線、起火點,但是……他就是重色輕友啦!
這頂大帽子,她一定要牢牢的套在他的頭上不可。
「怎麼不關你事?」褚胤瞪了她一眼。
「那時候大家都以為你橫刀奪愛,引起許多女同學公憤,為了不讓他們莫名其妙的怒氣波及到你,我一直忍了兩個禮拜,等到風聲都平靜了,以真也回到我的身邊,他們不再發神經,我才敢再去找你。」他可是用心良苦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