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什麼案子?」對方問。
「蛋糕店。」
「蛋糕店?」女聲哈哈笑:「拜託,你少扯了——」
「誰跟妳扯?我老姐的蛋糕店開幕,第七家連鎖蛋糕店。」
「什麼蛋糕店可以開到七家?」她不信。
「幸福子蛋糕店。」
「咦?我常吃這家的蛋糕耶!」女生尖叫起來。「他們家的巧克力水果蛋糕好好吃喔!」
「是吧?」蔣克縉咧嘴。「贊吧?有名吧?」
「嗯!我老闆還曾經叫我買這家店的蛋糕——」
「真的假的?大明星也吃蛋糕喔?」
「喂,誰生日不吃蛋糕啊?」
「嗯,」蔣克縉隔空把煙蒂彈掉。「回到正題,這次大案子喔,怎樣?出來喝咖啡聊一聊吧?」
女生沉默片刻。「聊公事?」
「不然咧?妳想聊私事我不反對啦——」
「蔣克縉,」女生把聲調拉平。「拜託你正經一點!」
「幹嘛?聊私事就不正經喔?我只是問候妳媽媽阿姨和姐姐好啊!」
「我沒有阿姨也沒有姐姐。」女生吐槽回去。
「喔,那就問候妳爸爸好。」
「蔣克縉!」
「好好好,聊公事嘛!喔?就純聊公事嘛!」
「這還差不多……」
「那不然問候妳老闆好了——」
「喂!」女生氣得鬼叫。
「哈哈,Justkidding!!」
女生氣得不想說話。
「不會吧?這樣就生氣喔?」
「你少說風涼話!」女生還氣。
「好啦、好啦,我錯,真心跟妳道歉喔?」
女生哼一聲,懶得回他。「你先把案子寄過來,預算撥下來再出去談,不要給我放空槍。」她再補充一句:「這件事我會先跟我老闆提。」
蔣克縉突然收斂不正經的表情,眼神瞬間變得犀利。「幸福子蛋糕店,妳老闆吃過這家蛋糕?」
「嗯,對呀,剛才不是說過了?」
蔣克縉咧嘴。「妳知道這家蛋糕店誰開的?」
「誰知道?不就你姐嗎?」
「對,我姐,」他笑。「蔣玉嫻,糕餅業界的大姐大,綽號阿玉。」
「阿玉?」真的有夠俗又有力。
「記得提醒妳老闆,阿玉開的蛋糕店開幕。」他眼神詭異。
「啊?阿玉開的蛋糕店開幕?」
「對,阿玉開的蛋糕店,不要忘了。」
「喂……」
「就這樣了,」他親了話筒一記。「Bye了,Dear!!」
「喂!」
蔣克縉的電話已經掛斷了。
***
談銳司平常不常出現在經紀公司。
他是鼎鼎大名的亞洲偶像天王,還是知名電視台小開,之所以會開這間經紀公司只是玩票性質,因為他天生喜歡呼風喚雨,喜歡叫別人做這個做那個,雖然他是小開,本有家電視台可以讓他作威作福,不過電視台裡因為還有老的在,興風作浪起來礙手礙腳不太痛快,所以他才會另外開一間Jay掇事務所,旗下管理一百多個超級A咖+高曝光率B咖藝人,連電視台和製作公司都得看Jay掇的臉色跟事務所好好配合,以免開新戲找不到咖來演。
說到底,開這間事務所只為滿足談銳司個人強烈的控制欲。
因為你是惡魔!
很久以前,記得有個不怕死的女人說過這樣一句話。
皺起眉頭,談銳司迅速把那女人的影像從腦海裡「卡」掉。
吐出煙霧,他把煙蒂準確地彈進窗邊的垃圾筒,就在這個時候,他負責跑腿的助理Judy開門進來。
「老闆,有個案子我看過,已經sent到您的計算機裡了。」
談銳司回頭。「妳?什麼時候輪到妳寄案子給我?」他冷眼瞪她,說話一點都不客氣。
果然是傳說中的玉面人魔。Judy強迫自己保持笑臉。「雖然,我專門負責為您跑腿,例如買買蛋糕之類的,不過平常也得接一些外面的案子,這次,因為是有朋友拜託所以——」
「拜託的事,事務所從來不接。」他直接拒絕。
Judy的笑臉已經很僵硬。「那個,」她想起蔣克縉的叮嚀。「因為是阿玉的蛋糕店開幕——」
「不管阿玉蛋糕店還是阿春蛋糕店都一樣!」談銳司冷淡的表情已經轉為不耐煩。「妳出去。」他趕人,同時回到桌前,無視旁人。
Judy用怨念詛咒那個死蔣克縉。「是……不好意思,打擾您了。」
他連答都懶得答。
Judy死心,只得轉身走出老闆辦公室……
「等一下。」突然,談銳司叫住她。
突然被人魔叫住,她心想這回死定了,還是得皮皮挫回頭——
卻見談銳司眸光詭異,眼色異乎尋常。「什麼案子?說來聽聽。」他聲調低沉,英俊的臉孔陰沉莫測。
「咦?」Judy傻眼。
「說吧!妳只有十分鐘。」直視助理渙散的眼神,談銳司警告她。
Judy如大夢初醒,急忙口沬橫飛,詳細說起自己寄給大老闆的企劃內容——
談銳司的筆電屏幕停在Judy的信上,信件的主旨寫著:
幸福子蛋糕店負責人:蔣玉嫻
「阿玉?誰啊?難得你這麼有興趣。」Judy前腳剛離開,計算機裡的MSN就傳出操著一口洋腔洋調的聲音。
「你還沒下線?」談銳司按出對話框,聲調很冷淡。
「Comeon,我一直沒下線,你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?」對方把webcam打開。
談銳司按下accept鍵,瞪著屏幕上那頭礙眼的金髮。「你什麼時候把頭髮染成這個怪顏色?」
「已經三天了,你不知道?」
「你在紐約,我在台北,鬼才知道。」
毛浚堂誇張地仰天大笑。「阿司,很有幽默感喔!」
談銳司嗤一聲。「下線了——」
「喂,剛才問的話你還沒答!」毛浚堂湊近鏡頭,不斷挑眉用壞壞的眼神問他:「你該不會想藉著轉移話題,來逃避我的問題吧?」
「聽不懂的問題,沒回答的必要。」談銳司這麼答。
毛浚堂撇撇嘴。「你可以不答,不答也等於答。」
談銳司懶得理他,打算下線。